第36章 神秘的渡鸦
任旸塵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每一滴鲜血都在翻涌在冲击,在咆哮,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向郁袭发出了怒吼。执天发出了狂啸,带着怒火扑向白羽。
纸终究包不住火,看着任旸塵挥剑而来,郁袭想阻止他,便拦在白羽的面前,可执天的力量太强,排山倒海的狂暴在半空根本收不住,白羽拉开郁袭,他注入内力以无为强势对抗,山林发出了震响,紧接着又是再一次电光火石般的碰撞。
上千斤的巨石在他们的怒火中被劈斩成数块,溅飞的碎石四散,如水中溅起的水花。高处的一大块山石被震动,轰隆隆的沿着边缘滚落砸向了郁袭,战的正酣的两个男人见状立刻冲向郁袭,任旸塵以执天之力瓦解滚落的山石,白羽则将郁袭拉入怀中护的严实。
“混蛋,你放开她。”
任旸塵怒不可遏的冲着白羽嘶吼,不等郁袭制止,两人又混战一团。
黑界担心主子受伤,一纵身也参与了战斗,花慕蝶却拦下了他,两个人各不相让,再次打的不可开交。
洛护法和她身后的族人都懵了,都在内心猜疑,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
族人们一时都没了主意,齐齐看着洛护法问道:“那我们现在是打还是不打?”
洛护法迟疑了一下,目光坚定的说道:“打,趁机将他们统统拿下。”
风引梨花渡的族人如蜂鸟般离巢,以箭离弦的速度攻向他们的目标。
只剩温柔站着没动,心情沉到谷底,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她的热烈,她的痴情都是一厢情愿,白羽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他在意的只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而已,而那个女子偏偏不是别人,是她以为可以交心的朋友。被欺骗的滋味不好受,痴心在这一刻碎了满地,继而被难过,不甘代替,她的心中被一股气体塞的满满的,起起伏伏的冲撞她,不可洇灭。
山石飞滚,枝叶乱坠,人影飘忽,白凌无情,刀剑刺耳,各种声音混合入耳,场面惊心动魄,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温柔一咬牙,握着双刀也投入了战斗。
半空,枝丫,树底,到处都是人在激烈交战,这可急坏了郁袭,“不要打了……”
然而她的呼喊声淹没在混乱的交锋中。
遭人围攻,花慕蝶和黑界便停止内斗,变得统一对外,温柔带着怒火也过来帮他们解围。
洛护法趁着混乱,她飞身想将郁袭带走,被白羽一剑逼退,不甘心的她再次想对郁袭下手,却总是遭遇白羽的逼退,不得已,洛护法从衣袖中取出骨笛吹奏,诡异独特的声音飘荡在高空,如幽灵般带着神秘的曲子,像是在召唤某种生灵。
蓦地山林发出一声闷响,天空出现零散的黑点,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黑点以遮天蔽日之势集结,迅速占领上空,明亮的天空在瞬间变得黑沉压抑,乌黑的渡鸦在半空发出独特深沉的叫声,令人心惊胆颤。它们随气流翱翔,在空中翻滚,突然又以迅雷般急速俯冲。
“快退下……”
洛护法示意她的族人迅速撤离,俯冲的渡鸦张开它尖细的喙,和它犀利的爪子扑向风引梨花渡以外的侵略者。
任旸塵挥剑相抗,执天的戾气扩散,瞬间击杀数百只渡鸦,尸体在翻涌四散,漫天黑羽毛凌乱不堪,而渡鸦不知疲倦,如飞蛾扑火般前扑后继的扑来。花慕蝶凌空闪身来避开,又钻入密林来驱赶渡鸦。黑界和温柔用奋力抵挡渡鸦的攻击。
白羽护着郁袭,一群攻击二人的渡鸦在俯冲时迅速改变方向,有的盘旋在上空,有的则绕着二人飞翔,聒噪的叫声震耳欲聋。
渡鸦的反常令风引梨花渡的族人惊讶,洛护法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羽趁机抱着郁袭跃上了巅峰,身影飘飞,很快消失不见。
随行的几个人见状,虚晃一枪后陆续逃离。
“洛护法,人都跑了,我们还追吗?”
半空依旧盘旋着黑漆漆的渡鸦,地面则是渡鸦堆积如山的尸体,一地的羽毛还在四处飘飞,洛护法蹙着眉头,目光严肃的望着白羽逃离的方向,从白羽刚才超凡脱俗的剑法,她在大概也猜出了白羽的身份,轻叹一声后缓缓开口,“别追了,以此人的功力,即使追上了也打不过,但这长风公主太邪乎了,我要亲自将她抓回来。”
城西名剑阁,离剑廬一山之隔,是闻人家与买方交易取剑的地方。
闻人煜按照买方的要求,早早备好了青铜剑,这把上好的青铜剑他本想放入剑廬收藏,但买方不但托人找了他,还拜谒了他的祖父,碍于情面,闻人煜只好拍卖的价格再次出售,也算是做个顺水人情。
他在剑阁小坐了一会儿,因急着去栖霞小筑,离去时吩咐侍者将青铜剑交托与买方。
很快,侍无觞和冷无便出现在剑阁,交易完成,冷无抚摸着他丢失的青铜剑,眼里有杀气在沸腾。
雾楼的甲等杀手竟丢了剑,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也是他职业的最大污点,他不能接受,还被两个小鬼戏弄,冷无咬紧后槽牙发誓,不杀此二人泄愤,决不罢休。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前往栖霞小筑的闻人煜走在林间小道就隐约发觉身后有人跟踪,一闪身便隐入密林之中,两个人影飘过,他拔开树叶定眼一看,竟然是侍无觞和冷无,二人正朝着栖霞小筑的方向走去,闻人煜立刻想到落叶飞霜,心里暗暗叫着不妙,冷无此番前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一个冷无他们都打不过,何况还有一个侍无觞,更是雪上加霜。拦是拦不住了,为不暴露落叶飞霜的行踪,情急之下的闻人煜只好打算抄近路。
然而他的行踪没有逃过二人的眼睛,青铜剑刷刷的两声,浓密的枝叶纷纷落,几棵大树齐腰被斩断,隐于树中的闻人煜急忙跃上另一棵大树,剑气从他身后劈来,他闪身避开,大树咔擦一声断裂。栖息的禽鸟被惊扰,嗖的一声都冲入半空哀鸣。闻人煜的迅速灵活敏捷,在树林中快速移动,而青铜剑的速度不落下风,一道道白光在他身边闪过,咫尺间,树木被劈的东倒西歪,残叶翻飞。
要躲过二人的追击谈何容易,青铜剑堵住他的去路,剑光在左右交织,闻人煜不敢大意,全力以赴的闪躲,拼尽全力朝身后扔出了几个霹雳弹,嘭嘭嘭的几声爆炸后烟尘四起,趁着烟雾障目便迅速逃离。
侍无觞阻止了欲追的冷无,“穷寇莫追,先办正事。”
闻人煜越过深涧,纵身跃上高山,以流星的速度向下急速俯冲。
沉重的落地声惊扰了正休息的落叶和飞霜,警觉的落叶轻喊了一声飞霜,迅速冲出门外,飞霜回应落叶刚一开门,闻人煜便拉着落叶冲进飞霜的卧房,反手虚掩了门,他的莽撞行为令飞霜愠怒又不解,不等她开口,闻人煜急促的喘着气已抢先说道:“二位快走。”
落叶和飞霜感觉事情的严重,惊讶的望着闻人煜齐问,“闻人公子出什么事了?”
“侍无觞和冷无就快到了,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落叶飞霜很清楚,戏弄冷无,卖了青铜剑,冷无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事出急迫,飞霜的虽然伤势未痊愈,但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落叶也有大碍,两人犹豫了片刻,又对视一眼,迅速做出决定。
二人与闻人煜匆匆道别后,落叶拉开门把手准备开门。
门外突然传来尖声的惨叫和滚落声,闻人煜心中大叫不好,没料到侍无觞和冷无竟来的如此之快,如今走门口怕是已走不了,他迅速阻止了落叶开门,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屋内的三人还没有想好对策,庭外的侍无觞已经开口,“闻人公子的速度好快呀!”
闻人煜:“彼此彼此,二位侠士跟踪我这么久,不知有何贵干。”
冷无:“我与闻人公子身边的两人有私人恩怨要解决,麻烦闻人公子行个方便。”
闻人煜:“侠士是否弄错了,你们杀了我的婢女,这栖霞小筑现在就剩我一人,哪儿还有其他人呢?”
“是吗?是否可以开门一见呢?”
“抱歉,在下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冷无不理会闻人煜的拒绝,“闻人公子是不敢开门吧,这么快的抄近路,难道不是为了通风报信吗?”
闻人煜装起糊涂,“在下不知侠士在说些什么。”
冷无冷笑:“我念你是闻人烨上的孙子,刚才对你手下留情,如果再不交出二人,休怪我无情。”
落叶飞霜听着心里一阵紧张,怪不得闻人煜这么焦急,原来在半路已有过交锋。二人相信白羽所托之人不会出卖他们,但如今形势紧迫,二人也不想拖累闻人煜,并齐齐朝着闻人煜抱拳行礼,准备开门迎战,闻人煜抵靠着门再次阻拦他们,并用眼神制止。
闻人煜对着门外问道:“侠士怎么确定他二人就在我这里?”
冷无觞目光阴森的盯着面前十步外的那一扇门,“那是因为闻人公子在剑阁留下了一丝金创药和女人的气味,而我的鼻子天生灵敏,恰巧被我捕捉到,所以……闻人公子只有交出二人,才能保全自己。”
原来如此,果真细节决定成败,闻人煜懊恼自己大意了,如果自己再细心一点,就不会陷入这危机之中。
闻人煜语气略显荒唐,“有金创药和女人的气味又能说明什么,侠士是否太武断了?”
侍无觞咄咄逼人,“是否武断,开门便知。”
闻人煜立在原地思考对策,既然走不掉,交人也是不可能,事到如今,他只好走最后一步棋,落叶飞霜看出他神情凝重,也根本没有怪他,而是拍了拍他肩膀以资鼓励。
闻人煜朝他们点点头,伸手转动了墙壁上的装饰品,地板的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侍无觞等了好一会儿,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侍无觞皱了皱眉头,和冷无痕相视一眼,走上前将门一脚踢开,屋内竟空无一人。
三个人凭空消失,这绝不可能,侍无觞生疑的观察着室内的布局。
闻人煜带着落叶飞霜潜入了暗道,暗道的尽头连接着地下河,三人立在台阶上,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
侍无觞和冷无暴戾的毁了整个栖霞小筑,轰隆隆的倒塌声从头顶传来,震的暗道出现裂缝,齑粉掉落,二人随即劈开了地板,发现了暗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望着地下河平缓的水流,闻人煜当机立断,潜入地下河寻找出路。
三人憋着气,奋力的沿着水流向前游去,背上的伤口撕裂,泡水,使得飞霜体力不支,加上憋气不住,呼吸不畅,水里的她渐渐失去力气,意识模糊的沉睡,身子开始向上飘浮。
闻人煜伸出手,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凑近了她的唇,意识模糊的飞霜感到一股清流之气灌入了自己的体内,让她的气管顺畅,心脏又有跳动,她勉强的睁开眼,看见了咫尺间的闻人煜。
终于,三人被冲出地下河,他们露出头在水中喘着气,水流突然变得急湍,以不可逆转的磅礴将三人向下冲游,蓦地,急湍的河水出现在悬崖瀑布,它以飞流直下的速度向下坠落,落叶措手不及,下一瞬就被险流冲下悬崖。
“落叶……”
飞霜呛着水,拼命伸向落叶的手什么也没抓住,而自己也被急湍推入险境,就在急湍将她冲下悬崖时,闻人煜抓住了她的手,奋力的将她拉上了岸。
全身湿透的飞霜狼狈的立在岸边,看着凶猛的水流束手无策。还未上岸的闻人煜攀在了岸边的一块石头小憇,他显得极度疲惫,挂满水珠的脸上毫无血色,飞霜看到他湿漉漉的后背全被血迹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