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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明月别枝惊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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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被发现了。

    郁袭定了定神,推开她的手只好承认,“我只是路过此地,是你一定要掳我来做新郎的。”

    温柔气的从床上跳下来,叉着腰咬牙切齿瞪着郁袭,“好你个骗子,竟然骗到我温柔的头上来了,看我不……”

    话音未落,她突然抬起两手平行,像僵尸一样开始齐步跳跃,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目光呆滞,跳至墙角然后转身又继续。一身红衣,披头散发,在幽微烛火的映衬下一跳一跳的,显得格外的渗人,简直就是女鬼贞子。

    郁袭拍了拍自己鼓荡的心口,松了一口气。

    趁此机会肯定要逃跑,她扒开门缝,看见好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在门口不远处来回巡视。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看来逃跑无望了。

    跑也跑不掉,那就只好洗洗睡了,生与死明天再说,郁袭沮丧的望着眼前跳跃不止的人,长叹一口气,吹灭蜡烛。

    温柔面无表情在房间里一直跳了一个晚上。

    直到天光早,她才气急败坏的揪住郁袭的衣襟,将她推倒在地,“好你个死丫头,竟然算计我,让我跳了整整一晚。”

    “若不强迫我,我怎么会这样?”

    “谁强迫你了?我早知你是女的我根本就不会看上你,得,算我倒霉。”

    郁袭心中一喜,“那你是要放我走吗?”

    温柔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肘支着膝盖,又挑起郁袭的下巴笑的邪恶, “你想得美,我手下还有大把兄弟没成亲。”

    她的一句话又浇灭了郁袭的希望,郁袭甩开她的手,很委屈,“你们不讲道理。”

    “我们是土匪,讲什么道理?”

    “你们没人性。”

    温柔痞子气的一笑,又朝她吼道:“你当我们是圣人呢,讲什么道理,讲什么人性?”

    然后走去木衣架上翻出一件紫色衣裙,扔到郁袭面前,“这件裙子可是我最喜欢的,可惜了,我穿的时候,我那些弟兄都说我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今天忍痛割爱,赶紧起来去梳洗一番。”

    紫色衣裙如量身定做般合身,衣袖和裙摆镶嵌着淡紫的荷花,质地轻柔,腰间的流云刺绣是五彩丝线搭配,不张扬的奢华,清新脱俗,被郁袭展现的淋漓尽致。

    郁袭不施粉黛,头顶秀发扎起,剩余如瀑布垂落在腰。

    郁袭只轻轻往那儿一站,在一块挂着名为着聚义堂的牌匾下并惊艳四座,瞬间吸引了众匪的眼球,“来,兄弟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郎大铁锤。”

    土匪们个个惊讶的伸长了脖子,瞠目结舌的看着郁袭,咽了咽口水。

    其中一个土匪仍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幕,他呆呆的看着郁袭,又一脸困惑的看向温柔,“老大,你的新郎啥时候变成女的了?”

    “唉,昨晚才发现她是女的,现在便宜兄弟们了,谁想娶她做媳妇儿?”

    众匪将目光移向温柔,一脸的不敢相信,见他们疑惑的眼神,温柔爽朗说道:“老娘说的是真的,你们若不娶……就只好放她走了。”

    现场静默了三秒 ,“我要……我要……”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的男人都沸腾了,声音一浪一浪的漫过耳朵,个个朝温柔争得脸红脖子粗,个别几个真的开始动手,你推我搡的,结果受气氛渲染,情绪一激动最后变成了打群架,甚至有的被打的头破血流。

    郁袭看的都惊呆了,简直就是一群色鬼,恶魔。

    只见温柔怒吼一声,“都给老娘住手。”

    众匪一怔,连忙都撒了手。

    温柔以孺子不可教的姿态数落他们,“看到你们这土鳖样,像没见过女人似的,还为了个女人而大打出手,老娘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一个不知趣的土匪回怂,“老大你不也是女的吗?”

    温柔一脚踹过去,“老娘最讨厌在训话的时候有人插嘴。”

    那土匪连忙闭上嘴巴。

    温柔冷冷的瞟了一眼郁袭,“果真红颜祸水。”

    “那你放了我呗。”

    “我放了你倒没什么,只是你得问一下我这些兄弟同不同意?”

    “不同意……”

    一群男人异口同声。

    郁袭看见堂前上头挂着一把剑,她也豁出去了,一拔剑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老娘就是死,也不会被你们这些男人侮辱。”

    男人们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这漂亮的姑娘性子好烈,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于是众匪带着善意的笑容连骗带哄,“大铁捶姑娘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这剑可利了,小心伤到自己呀。”

    倒是温柔很镇定,她坐在上头的虎皮凳上,单腿屈膝搭着虎皮凳,动作粗鲁豪放,十足一个悍妇。

    她不但不劝,还煽风点火,“那你赶紧动手吧,免得我的兄弟又为了你争风吃醋。”

    话音刚落,一枚凌厉的飞镖穿堂而过射向温柔,温柔眼疾手快的单手接住,紧接着数枚飞镖又穿堂而来,温柔紧急避让,她抽出两把弯刀一蹬腿立马跃出堂外。

    众匪回过神,立马提了刀也奔出了堂外,飞镖从屋顶上方如疾风骤雨般的射来,只见飞镖而不见其人,众匪拼命抵抗,时有人受伤倒地,温柔一边用弯刀抵挡一边朝着半空大声喊道:“有本事给老娘滚出来!”

    疾风骤雨停止,一地的飞镖凌乱不堪,受伤的土匪也爬起来,捂着伤口警惕的看着四周,一个怀抱着剑,戴着面纱的黑衣女子逆着光缓缓落在了屋顶,衣袂飘飘。

    “阁下是何人?为何偷袭?”

    黑衣女子没有出声,只见她抖动了衣袖,从手中又飞出数枚暗器。

    “快闪开……”

    温柔提醒着众匪,自己也退后数步,“嘭嘭嘭”的几声炸裂,几枚霹雳弹在地上被引爆,散发出浓浓的烟雾遮挡视线,温柔和众匪在霹雳弹的烟雾中看不清敌我,你推我挤的甚是狼狈,她凌空跃起,视线清晰开来,手握双刀扑向了屋顶的黑衣女子。

    郁袭趁着凌乱,慌忙出逃,刚跑出了山寨便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以为是有人追上来了,吓得赶紧加快了步伐,马蹄声越来越近,郁袭越来越紧张,一阵风袭过,她的紫悦正打着嗤鼻,高兴的甩着尾巴立在她面前。

    郁袭高兴坏了,差点喜极而泣,她上前抱了抱它,又伸手摸了摸它顺滑的皮毛,然后纵身马一路飞奔,直到奔了数十公里,悬着的心彻底放下。终于逃离狼窝了……郁袭感慨万千,她心情尚好,觉得看什么都顺眼,天很蓝,花好香,蝴蝶翩跹,即便田野有着牛粪的味道,郁袭也觉得很美好。

    就这样游荡在山郊野外,路过茶水摊喝了碗水,小憇片刻后继续上路,直到看到炊烟袅袅,郁袭才发现一日将尽,夕阳已漫过翠绿的稻田,铺上一层柔软的橙光,风吹过,簌簌作响,如海浪奔腾。

    一个年轻的男子背着一捆柴,哼着小曲,从她面前走过,她牵着紫悦就这样静静的跟在男子身后,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停在一个几间瓦房的竹篱笆小院子门口,推门而入,靠边的瓦房上正炊烟袅袅,细细听,还听得出锅铲碰撞的声音。

    “祖母,我回来啦。”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从厨房探出了身子,声音洪亮的接应着:“阿纯回来啦!”

    然后步履稍蹒跚的走出来,迎了上去,又看见一个姑娘站在他身后,好奇的打量郁袭,又望着年轻人问:“这位姑娘是……”

    年轻人这才注意到,那半路遇见的姑娘一直跟着自己,他露出疑惑又茫然的神情,冲着老妪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情。

    郁袭大方的开口了,“我能暂住一宿吗?”

    郁袭坐在院子里,吃着老妪做的烧饼,面疙瘩,野菜,新鲜河鱼汤,味道鲜美纯正,吃完了还令人回味无穷,老妪很是客气,不停的叫郁袭多吃点,年轻人也很憨厚,总给郁袭夹菜。大地渐渐被黑夜笼罩,月亮又跑了出来,照的小院子一片清辉,星星也跑出来凑热闹,镶在夜空,虫鸟在夜里叫的很欢,阵阵凉风吹过,花草树木也欢乐的摇晃起来。

    在寂静的村庄,在这样的夜里,祖孙二人淳朴的笑让郁袭的心很安宁,难怪陶渊明为弃官归田园,不为五斗米折腰,不被城市的繁华遮眼,缷下一身浮躁,守着一方天地,与自己的亲人相依相伴才能寻得内心深处的桃花源。

    饭后,阿纯收拾碗碟,在厨房洗碗,紫悦在院子的角落安静的休息,用它的大红毛尾巴驱扫着蚊子。老妪神态安宁的坐在月光下,拿着蒲扇轻摇。郁袭陪着老妪唠嗑,听老妪讲这几年的庄稼与收成。

    收拾好厨房的阿纯又背上竹蒌,准备外出。

    郁袭好奇的要跟着他同行,阿纯没有拒绝,两人踏着月光,踩着细嫩的青草,沿着蜿蜒的小路和翠绿的稻田,走上窄小的田埂,稻子正在结穗,有的已颗颗饱满,一串串还有青色的颗粒,即使沉重累累,也心甘情愿微微低头。不久后便会是丰收的季节,这是农人饱受汗水,辛勤孕育的结果。

    四面蛙声一片,月光皎洁,温柔的守护着稻田,清风拂过,空气中能闻到青草水稻的味道,没有溽热的气息,除了蛙声,偶尔听见几声蝉鸣,此情此景,郁袭脑子里冒出了几句诗词,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当年辛弃疾也是在这样的夜晚,才写出了这样美好而宁静的诗词。

    蛙声还在耳边鼓噪,阿纯停在一条水草丰盛的水沟前,放下背篓,蹲下身用手扒拉着沟里的水草,一群蚊子嗡嗡的冲出来在他眼前飞晃,似有不甘的被打扰,想趁机吸上两口新鲜血液,阿纯用手挥舞驱散蚊子,啪啪几巴掌下去,手上沾满数个黑点,蚊子便四散而去。

    阿纯在水沟的泥巴下摸出了几条捕黄鳝的长筒竹蒌,他微笑着拿起还带着泥浆的长筒竹篓,递到郁袭面前,“看,里面真的有黄鳝,还有泥鳅。”

    郁袭弯下腰,闻到了泥巴和一股动物的腥味,细细看着那长筒竹篓,用竹编编的很细密,滴了泥巴水,看不到里面,但是她能确定里面确实是黄鳝或泥鳅,因为竹蒌里一直有活物在四处撞击,它们在烦躁不安的寻找出口,竹蒌也在来回轻晃响动。

    但郁袭想到黄鳝和泥鳅那些滑溜溜的东西,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来蛇,觉得波浪爬行的动物都很恐怖。

    “阿纯你好棒。”

    郁袭不敢去摸,并向阿纯伸出了大拇指。

    阿纯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他告诉郁袭,除了干农活,他会来水沟下黄鳝,去河里摸鱼,去山坡放牛,拾柴,补贴家用。他放下长筒竹蒌,又将手伸进水沟,捞出另一个长筒竹篓,里面的撞击声很大,应该收获不小。阿纯将两个长筒竹蒌放进他的背篓背起,并和郁袭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阿纯话不多,一路无言,但总是面带憨笑。郁袭扯了一根长长的野草,一边走一边无聊的挥着,像个乡下的野孩子,心情却是无端的好,带月荷锄归,守拙归园。郁袭觉得以此来形容阿纯很贴切。

    回到家,阿纯取下背篓,将两筒黄鳝放进厨房门口的石槽,又打来一桶水养着。

    老妪还没有睡,她燃起蜡烛,将郁袭迎进一间屋子,小床旁边,一个简易的书架上放着几本书,她随手翻了一下,都是擒拿格斗一类的武学书籍,已磨损的小书桌配一把磨损的椅子,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色的植物,整洁简陋。

    郁袭又想到了白羽,同样的生活环境,而白羽却和阿纯是两种不同的人生,一个驰骋沙场铁血铮铮,终归于安宁。一个安于田园,清贫而满足。不管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只要自己心安,富贵也好,清贫也好,到最后他们都会殊途同归,被大地所拥抱。

    床板铺着干枯的稻草,草席和竹枕都有着阳光的味道,老妪在房中烧了几片干枯的植物,气味清凉芳香,貌似有驱蚊的效果。

    一夜好梦,早晨,太阳沿着窗户跳进来,郁袭才从睡梦中清醒。

    早饭是炸泥鳅,黄鳝蒸饭,萝卜肉泥汤,各种食物的香味混合香气扑鼻,经过处理的黄鳝和泥鳅没有任何的腥味和泥土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最朴素的食材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满口新鲜美味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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