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蛊之人
事关父亲,楚离不敢大意。
高冷禁欲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苟延残喘的云浅,
冷声质问,“你懂占卜?”
云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对书中情节了如指掌,简直就是天生的“占卜师”。
几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她实在没力气。
谁知男人的大猪蹄子跟她的脸又特么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记住,你若是敢说谎,我会让你的下场悲惨一万倍。”
云浅握紧了拳头,
在青楼被各种男人玩弄,给六十岁老翁做妾,生不出孩子每天一顿毒打,最后被浸猪笼。
比这个结局还悲惨一万倍,老娘想都想不出来,你能做到?
吹牛逼吧。
楚辞赶紧将楚离拉了过来,这个人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眼下绝对不能出事。
“二哥,找个大夫来给他诊个脉,至少得先让他开口说话。”
楚离冷声应下,“交给你了。”
说完便大步出了牢房。
楚辞赶紧命人请来了郎中给云浅把脉,郎中边摇头边道,“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要是再晚几个时辰,你们就直接给她收尸算了。”
“造孽啊,连生育功能都没了。”
楚辞一怔,她老哥是真狠,那一脚不会直接把命根子踹断了吧?
咦~
想想都疼。
“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喝个七天就能下地了。”
【七天?狗男人让本小姐躺三天,都算他不狗。】
噗……
楚辞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浅。
本……小姐?
这是,这是知道自己那玩意不能用了,自嘲呢?
这人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不愧是落云宫的继承人。
这魄力,牛掰。
不过她怎么好像特别了解二哥一样,据她分析,三天已经是二哥的极限。
云浅并没有因为自己有用,而得到相应的待遇。
住还是地牢,睡得还是草席。
喝的是汤药,吃的也是汤药。
没错,楚二那个抠逼连口米汤都没给她喝。
楚二,你给老娘等着,我若是能活下来,咱们以后好好玩。
夜里,云浅吃了药刚刚睡下,梦里的大猪肘子也才刚舔了一口,就被人用冷水洗了脸。
“啊……”
云浅猛地惊醒,当看清楚面前那张死人脸时,顿时气的破口大骂,“楚二,你特么有病啊,还我酱肘子。”
“噗嗤…”
楚辞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二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眼下被一个阶下囚指着鼻子骂,估计二哥得气炸。
楚二?
难听。
楚离状似不经意的在她腿上碰了一下,却疼得云浅呲牙咧嘴。
这狗男人绝壁是故意的。
“骂人这么有力气,看来是好了,那便开始吧,你占卜需要什么,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去你妈的。】
去你,妈的?
那是去哪?
云浅强撑着坐起来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开始掐算。
口中还念念有词,就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楚离撩了她一眼,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显出几分嫌弃,
“装神弄鬼。”
蓦地,云浅睁开了眼睛,小脸脏兮兮,看不清长相,但是那双褐色的瞳眸却异常的有神,似乎还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父亲没死,现在就在印第安人居住的那片原始森林中。”
“印第安人?”
“就是战王与之交战的古族部落。”
她根据书中的描述,觉得叫印第安人更恰当。
楚离,“空口无凭。”
云浅虚弱道,“知道你爹为什么会临阵脱逃,又凭什么能够临死拉着云……我娘当垫背?因为他中了失心蛊。”
“失心蛊?”
“没错。失心蛊可令人失去神志,蛊虫发作,他体内的子蛊只会听令于母蛊,母蛊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所以,临阵逃脱并非他所愿,只是受人控制而已。”
楚离信了五分。
因为战场上,确实有不少人看到父王策马跑了,只不过作为至亲之人,他们不肯相信打了一辈子仗的父亲,会做逃兵。
“你的意思是,云落夕的死跟我父王有关?可是她武功高强,四国之内鲜少有对手,据我所知,父亲杀不了她,即便是自爆身体,也未必能伤她筋骨。”
“这就是失心蛊的另一个用途,如果它能让战王的功力提升一倍呢,原本就不逊色我娘多少的战王,战力提升一倍,结果会如何?”
兄妹俩对视一眼,这个他们还真不知道。
因为他们对蛊虫知之甚少。
楚离面色凝重,“绕了这么大一圈,还是说说怎么才能找到我父亲吧。”
“这个就是问题关键了,原始森林危机重重,占地面积又广,所以单凭我们盲目的去找,等找到了也只会是一具尸体。”
“……”
“所以,首要任务就必须先找到下蛊之人,用她身体里的母蛊去辨别方位,便会事半功倍。”
“他是谁?”
“他在哪?”
兄妹俩异口同声。
楚辞就显得紧张得多。
因为根据云浅之前的描述,她直觉这个人跟她有关。
云浅一边舞动手指一边道,“这个人是个女人。”
“女人?”
“卦象显示,她能够名正言顺进入战王府,腰间常年挂着一个精致的鼻烟壶,似乎与三小姐同龄……”
轰……
话还没说完,楚辞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楚离扶了她一把,冷声道,“他所说之人,可是白婉婉?”
楚辞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她。
白婉婉是丞相府庶女,不仅是她闺蜜,还是皇上指给大哥的世子妃。
按理说,一个庶女是配不上战王府世子的,但是皇帝这些年就忌惮战王府,不可能给大哥匹配什么像样的世子妃。
丞相府的女儿,听起来门当户对,而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又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所以,于皇上而言,无非是一举两得。
还有那个鼻烟壶。
因为皇上赐婚,楚靖并不同意,不是因为白婉婉庶女的身份,单纯就是不喜欢。
所以楚靖并未回应,这婚事便搁置了。
但是白婉婉对楚靖却是动了真心,整日在楚辞面前诉说她对楚靖的情谊。
还说皇上赐婚这么久,楚靖不仅没有给她任何回应,连个定情信物都没有,让她在府上丢了面子。
楚辞一时心软就问,你相中我哥身上什么东西了?
白婉婉说,她喜欢他腰上挂着的鼻烟壶,那是战王府世子的象征,有了它,她再也不怕被人笑话了。
于是乎,楚辞便偷了楚靖最喜欢的鼻烟壶,送给了白婉婉。
楚辞声音微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所以,那鼻烟壶不会是作案工具吧?”
云浅冷笑,“三小姐聪慧。”
一句“聪慧”,让楚辞无地自容。
“你仔细想想,你父亲是不是动过那鼻烟壶?”
没等楚辞想清楚,楚离便道,“出征前,父王得了风寒,鼻子齉,白婉婉说她的鼻烟是御医制作的,能使鼻子通气,缓解头脑的酸胀感,我父亲不忍拒绝她的好意,便吸了一下,也就那一下,便还给了她。”
云浅挑眉,“一下还不够?如果是别的蛊,或许一下你父亲的命就没了。”
楚离,“……”
“喂,那个谁……”
楚辞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云浅闭上了眼睛,漫不经心道,“我叫兴言。”
楚离挑眉,兴言,誉也。
看来云落夕那个老巫婆对他的期待还是很大的。
云落夕从小便这么叫她。
而这个名字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云兴言,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云浅勾了勾唇,“接下来好办,给本公子准备点吃的,我不挑食,有肉就行。”
楚辞,“……”
楚离深深看了他一眼,有种预感,未来他们可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但是眼下没办法,他既然敢这么肆无忌惮,就证明他们之后还需要他。
“吩咐人给他准备点吃的,我们走。”
楚辞颠颠跟上,“去哪啊二哥?”
楚离没回答,这丫头脑袋不好用,人家都说了问题出在白婉婉身上,难道不是去找罪魁祸首?
丑时初,京城的大街上穿梭着两道鬼魅的身影,直奔丞相府。
这个点,连狗都睡熟了。
楚辞轻车熟路找到白婉婉的闺房,却听到里边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兄妹俩皆是一怔。
怒火瞬间填满了整个胸膛。
她白婉婉这是在明晃晃的给他大哥戴绿帽子?
这也太不把战王府当回事了。
“砰”的一声,楚离一脚踹开门,幸好还有床帐遮挡,否则他怕是忍不住要杀了这对脏了他眼睛的狗男女。
“啊……”
“唰唰”两声,
楚离斩断了床幔,蓝色的床幔罩在两人身上,白婉婉手脚并用钻了出来,仿佛从龟壳里探出头的小王八,懵懂又无辜。
当她看清楚离跟站在门外的楚辞,顿时傻眼,“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辞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是被逼的。”
“二弟,你要相信我,一定要……”
“闭嘴。”
楚离一开口,整间屋子都结了冰,白婉婉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嘴巴恨不得都冻上了。
“把她带走。”
这句话是楚离跟楚辞说的,他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随着楚辞将光不出溜,只裹着一条床幔的白婉婉带走,楚离甚至都没看床上瑟瑟发抖的男人一眼,
直接手起刀落,血溅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