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现在我腻了
“小野，别问了好吗？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
周星野冷笑出声：“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小野，姑父我要出差很久，如果想找我，可以……”
“谁要找你？”周星野睨了他一眼，语气清淡地说了句，“你以为你每个月给我寄2000元钱，我就能原谅你了吗？”
“我永远无法忘记，我娘从高楼一跃而下，厚厚的雪地里，不是白皑皑的一片，却是血肉模糊。”
“而你，”周星野指着他胸腔，“因为你是警察，所以我无条件地相信你能保护好我妈，可我妈从高空坠下的时候，在天台的你，却没救下她。”
周星野眼眶泛红，“我无数次劝过自己，妈妈只是自杀，你当时比谁都想让我妈活着，所以，我还是相信了你。”
“可我一遍遍哀求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妈妈临走前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我会劝自己去接受你们，我也不会选择流浪。”
他渐渐哽咽，“可你宁愿我成为混混；宁愿我无家可归，你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对不起。”男人哭成泪水，“小野，真相你承受不住。”
周星野勾出一抹冷笑，“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他厌恶地不想再看那人一眼，撑伞回了教室。
晚自习结束后，周星野比往常走得早。
林晚落跟在他后面，“周星野，你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嗓音有点哑，“小朋友，今晚我想自己独处一下，可以吗？”
她察觉到周星野今天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她想当周星野释放情绪的垃圾桶，可周星野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从没有跟她诉说过不开心的事。
她走到跟他并齐的位置，拉了拉他的手，“周星野，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周星野淡淡地笑了笑，“小朋友，我没事的。”
林晚落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眨了眨眼。
周星野，终有一日，你会对我敞开心扉的吧。
……
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的时候，路面积起很厚的一层雪，去教学楼的路上，郑星婷和李玉梅玩起了打雪仗。
林晚落躲她们躲得远远的，生怕雪球砸到了自己，但还是没幸免，李玉梅和郑星婷面面相觑，下一秒，两颗雪球砸到她身上。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郑星婷率先发现她情绪不对劲，丢掉刚刚揉好的雪球，挽起她的胳膊，“落落，你怎么了？”
她笑了下，“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李玉梅凑近看她的黑眼圈，“嗯，确实是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回到教室时，周星野的位置是空的。
她转身问宋子扬，“你家野哥呢？”
“我也不知道，昨晚就没回来。”
“一晚没回来？”林晚落脸上略显担忧之色。
下一秒，拿出手机给周星野发消息。
“没用的，我昨晚给野哥是既发消息又打电话，但他到现在还没有回复我。”宋子扬说。
她还是给他发了微信过去。
直到晚自习结束，周星野一整天都没出现在教室里。
消息也一直没回。
她去问班主任，刘海艳回她：“哦，周星野今天凌晨三点跟我请了假。”
原来周星野的手机不是没有电，而是不想回。
“什么原因？”
刘海艳：“他没说，但好像非请不可，我就批了。”
她像丢了魂地回到了宿舍，几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周星野的聊天主页。
手机提示音出现一次，她都是满心期待地按亮屏幕，又失望地按灭屏幕。
直到第二天凌晨，圣诞节结束，周星野也没回她一句消息，甚至连一句“圣诞节快乐”的消息也没有。
周星野也没回宋子扬的消息。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周之久。
等周星野再次回学校时，却是跟班主任说换同桌的事。
那一刻，林晚落的心像放进搅碎机里，绞着疼。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再次见面时，他们已成为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反倒是周星野和邓嘉怡，出乎意料的关系很近。
甚至有班上同学传言，周星野和邓嘉怡已经恋爱。
对此，他们俩从未辟谣过。
有一天，林晚落实在忍不住了，趁晚自习人走大半的功夫，将周星野喊到了人少的地方。
“周星野，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没事啊。”
“那你为什么要换位置？”这句话她几乎是忍住酸涩问的。
他轻笑出声，“我换位置要经过你同意吗？林晚落同学，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林晚落同学？
这五个字狠狠地在她心尖刺了一下，很疼。
“之前我的确是觉得你新鲜，想玩玩你，但现在我腻了。”
林晚落垂着眼，视线微微模糊。
“我说过浪子不会回头，你不是想知道平安夜那天我去哪里了吗？”
他一字一顿道：“酒吧。”
“彻夜未归，其他的不用我细说了吧。”
“林晚落，我早就说过，不要把我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如果你做到了那最好，但如果你下贱，左耳进右耳出，那对不起，这一切都是你该承受的后果。”
周星野说的每一个字像把锋利的剑，在她的左胸膛深处深深刺上一刀，脸上布满了斑驳的泪水，她哭泣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所以之前你对我许下的承诺都是……假的吗？”
他咬紧了嘴唇，寒芒地盯着她，“是，都是假的，男人如果没有一点诱惑人的手段，怎么追到人？”
“林晚落，我最讨厌阴魂不散的女人，我希望你不要磨灭我对你的最后一点好印象。”
周星野离开的时候，林晚落连呼吸空气都是痛的。
她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缓缓抬起头的时候，泪落如珠。
这一次，她哭，周星野没有双掌合十，求饶道：“姑奶奶，我怕你了行不行？”
这一次，她哭，周星野没有摸着头问她：“小朋友，是不是不开心？”
这一次，她哭，周星野没有牵着她的手去看烟花。
更是没有背着她说：“别家小孩有的，我家小朋友也要有。”
他食言了。
曾经眼里只有她的周星野，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