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洞房花烛夜
祈怔怀看她穿得单薄,脱掉外套,要往曾挽身上披。
曾挽身体一愣,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
“只是一件衣服,也要拒绝我吗?”
脑海中闪过在空中花园看到的画面,曾挽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是啊,只是一件衣服而已,难不成还要为他守孝三年吗。
见她沉默,祈怔怀把衣服给她披上,很有分寸感了后退一步,“你从小就这样,用折磨带来的痛感来麻痹自我。”
曾挽蹙眉,抬头,“你很了解我?”
她并不认可他这样的说法。
“嗯。”
他很简短地应了声。
两人对站着,沉默良久,深夜的风有些透骨,曾挽朝祈怔怀身上单薄的白衬衫看了眼,立马瞥了过去,“上车吧。”
她说着,朝他车子走去,祈怔怀默默跟了上去。
车辆启动,开出去许久,祈怔怀朝曾挽看了眼,“跟北萧吵架了?”
不然她不会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祈北萧更不可能由着不管她。
“没有。”
曾挽淡淡地说,确实算不上吵架,只是离婚后老死不相往来而已。
“之之,你不擅长说谎。”
“是你自以为很了解我。”
曾挽毫不客气地说,怔了下,觉得语气有点过激,内疚地吸气,“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祈怔怀嗓音低了许多,“我想不明白,之之。”
曾挽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他,她重生之后想要报复祈北萧吧。
再说了,谁重生之后还这么拉垮?
“你们家为什么要提出跟我们联姻呢?”
这才是曾挽一直好奇的事情,那么多与祈家门当户对的优质女孩,怎么就偏偏挑上她了呢。
“是爷爷的意……”
“是我求爷爷,”祈怔怀顿了下,仿佛用了很大的勇气,才继续说:“我喜欢你,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一刻都没有改变过心意。”
曾挽本以为自己听到这样的回答会感觉到很遗憾很难过,她当初也如他现在这般喜欢着他,但她没有,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
“我好不容易求来的,为什么……”
祈怔怀脚上突然用力,车辆速度飙升,精神状态就要失控,“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就算我没有开口,最后也会嫁给他。”
上一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倒想问问他当时为什么没去婚礼现场,不过现在没必要了,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所以……你并不是真心想要跟他结婚,是吗?”
曾挽侧过头,“这不重要。”
“之之,结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意气用事?”
“不是意气用事,”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不过,她还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决绝,被他稍微一勾引,她就忘乎所以了,将最开始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要去哪,曾挽有些困,“麻烦你送我回西子湾。”
祈怔怀,“之之……”
“麻烦了。”
见她态度实在强硬,他也不好再说了什么,车辆行驶到下一个十字路口,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开。
西子湾小区门口,曾挽解开安全带,看向祈怔怀,“谢谢。”
仿佛回到了在高三教学楼楼道里,初见她的时候,她也这么客气,始终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
心脏里藏着一把匕首,每回想一次,就被刺上一刀。
祈怔怀忍着胸腔处蔓延而起的逐渐深刻的痛楚,“再见。”
曾挽走进小区,恍惚间觉得刚才他的眼神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也没多想,转身往a栋走了。
摁下19楼的电梯,曾挽似乎才真正地泄了口气,慢慢地偏身,脑袋靠着电梯壁,明明很疲惫,她却觉得大概今晚会是个不眠夜。
只要明天媒体将他跟别的女人过夜新闻播报出来,圈内的人大概都会知道他出轨的事,万协必然会收到影响,这样一来,老爷子对他的态度骤变是预料之中的事。
电梯门开了,曾挽走出来,手攀附着柜门,踢掉鞋子,踩进绵软拖鞋里,摁住把手开入户门。
“欢迎回家。”
智能门锁ai的声音响起,在黑暗的空间里尤为响亮。
曾挽没立马开灯,站在门口,匀匀长长吐了口郁气,就着窗外的光,环顾了遍这里的陈设。
这里她住了两年多,没有一刻让她觉得是自己真正的家,就像个借宿的,只是暂时性地在这休息了八百多个日夜,终将启程。
曾挽走进客厅,伸手碰到墙壁上的开关,灯亮了,墙壁上投射着一个人影,曾挽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放在灯源开关上的手蓦地被覆住。
灯亮了一秒,室内再次陷入黑暗。
一道强劲而霸道的力气将曾挽撞到墙上,连着她的手一并被摁在头顶,灼热的气息落下来,带着幽幽的乌木香,铺撒在她脸颊。
来不及诧异,嘴巴遽然被封住,唇瓣快要被他吞吸入腹。
曾挽终于反应过来,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撼不动他半分,眉心拧着,咬了口他。
“嘶……”
祈北萧终于松开她,口腔里充斥着微甜的血腥味,晦涩地盯着她看。
“你松开我。”
曾挽被他压在墙上,双手也被他禁锢着,身体扭动了几下,倏地愣住,“你……”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祈北萧说话时潮热的气流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缝隙中涌动。
察觉出他全身烫得出奇,身体每一处都绷得很紧,似乎能听到皮下汩汩流动的鲜红液体。
这是喝了那杯被下了佐料的酒后的反应。
曾挽感觉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我、我给你叫医生,你先松……”
话还没说完,他压过来的力气更狠了,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曾挽很明显地感觉他的反应。
“叫医生做什么?药不就在我眼前。”
“你这样当然得找医生……”
“不是我的老婆看着我喝的吗?”祈北萧眼底裹着浓厚的欲。
话音落地,曾挽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定定地盯着他,后背发凉。
“一直欠我的洞房花烛夜,这次该补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