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走到那算那
夏夜的风绕过脚踝，顺着肢体攀爬向上，秋韫玉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祈北萧，走近了一步，“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结婚了。”
祈北萧蹙眉，垂眸，视线落在两人几乎要触碰在一起的衣料，抬眼不悦地盯着她，“作为一个已婚男人，我认为，你还是与我保持距离好些。”
秋韫玉可怜巴巴地瘪了瘪嘴，“我不。”
“一切都是因为你原本人就好，你负责任又有道德感，要是换一个人跟你结婚，你也会这样……”
她伸手抓祈北萧的衣服，“并不是因为她。”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想做一个好丈夫，”祈北萧蹙了蹙眉，往后挪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你忘记了，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同意结婚。”
“凭什么？陪你一起走过来的人一直都是我，只有我知道你有多么努力有多么辛苦，她凭什么坐享其成，你应该是我的，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秋韫玉几乎疯癫了起来，眼泪簌簌从眼眶里滚落而下，忽而又卑微地抓住祈北萧的袖口，用祈求的语气：
“你再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祈北萧看着她，幽幽地说：“我一直拿你当妹妹。”
秋韫玉愣住，半晌，抓着他袖口的手垂落，盯着他看，从内而外散发的悲伤肉眼可见。
“好，好，我知道了。”
她自说自话，
祈北萧以为她是想通了，结果她直接爬上护栏，“你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罢，就要跳下去。
她终究是个女人，敌不过祈北萧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话音刚落，就被他一把拽了下来。
“你疯了！”
祈北萧揪住她的胳膊，大吼。
秋韫玉哭得厉害，一头栽进祈北萧怀里，紧紧环住他腰，“我不能没有你，别丢下我，求你。”
这一幕被刚上楼的曾挽看到，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这跟秋韫玉搂搂抱抱。
他妈的，他没长手，不会推开？
曾挽心口像堵了块石头。
“女士，这是您的白兰地和白水，”那位小陈把酒水放在她面前。
曾挽朝她看过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人的命运可以改变，为什么她自己的就不行。
小陈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没再打扰，默默走开了。
曾挽视线从露台外收回来，从旁边的落地窗望下去，祈北萧十八代祖宗都被她问候干净了。
室内光线充足，玻璃窗上倒映着走动的人影，曾挽晃眼间看见了电梯里的侍应生。
她怔了短瞬，没立马转头看过去，而是盯着反光的玻璃窗，心脏紧了。
那人给吧台里的使了个眼神，然后从袖子里交给了对方什么东西，几分钟后，他端着两杯饮品朝露台的方向走去。
而露台那边，秋韫玉也看了他一眼。
曾挽：！！！
她的三观收到了极大的冲击，原来那件事是秋韫玉搞的鬼，她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会毁掉另一个陌生女孩的人生。
原来，她是想给祈北萧下药！
曾挽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紧了。
这女人简直蛇蝎心肠，往旁边看了眼，嗯，跟祈北萧还挺搭，一个心狠，一个手辣。
既然他狗改不了吃屎，曾挽也不打算再耗下去了，以明天头条新闻结束这场闹剧也挺好。
这辈子都不要再跟他牵扯上什么瓜葛，或许她和家人就会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不知道秋韫玉跟他说了什么，祈北萧端起那人托盘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曾挽望着远处的人，脑子里一团乱麻，心里又觉得解脱自在。
最后，她有些落寞地收回视线，看着面前两个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杯子，是啊，谁会喜欢喝白开水。
那就祝福他吧，曾挽起身，走了。
祈北萧，祝你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曾挽从二十九楼直接下到一楼，拦了辆的士，坐进去，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几秒后，电话接通。
“上谕传媒吗，枫冶酒店里有人嫖娼，嗯，前二百强上市公司的年轻总裁……”
他和他的事业，总得搞垮一个。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回来，与曾挽对上视线，“小姐，去哪？”
曾挽蹙眉，看向车窗外，半晌，车已经开出了很远，她说：“随便，走到哪算哪。”
一个多小时后，车辆行驶到一座全长6公里的大桥上，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射到水面，波光粼粼的，很漂亮。
“就这停车。”
司机顿了下，“小姐，这还在桥上呢，要不还是把您送到对岸去吧。”
“不用，我就要在这下车。”曾挽语气坚决。
司机没停车，一直往前开，时不时从后视镜看回来。
曾挽深呼吸了口，“放心，我不是来自杀的。”
计程车这才停下，司机回头看着她，“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叫你一声姑娘，人只要还活着，没什么事过不去，想开点，日子总会好起来……”
曾挽推开车门，看着司机大叔憨厚朴实的样子，轻笑，“我知道了。”
桥上的风很大，曾挽穿着不算厚的礼服，头发在空中飞舞，被吹得猎猎作响。
她伫立在桥边，望着底下的一片汪洋，前世她也站在现在这个地方，发现他出轨的那晚，几乎崩溃到窒息。
幸好风很大， 眼眶被吹得干涩得发疼，这次，她一点都不想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桥上的车流已经稀少许多，夜深温度更低了，曾挽抚了抚两条光洁白皙的手臂，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枫冶酒店现在大概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她也该回西子湾了。
曾挽沉了口气，转身，脚步顿住，“你、怎么会在这？”她错愕地望着祈征怀。
祈征怀脸色不太好，从他凌乱的头发看得出已经在这待了很长时间了，他迈步走向曾挽，到跟前，表情十分凝重。
“那你呢？为什么会跑这来？”
“跟你没关系。”
曾挽侧头，不想面对他，难不成让她告诉别人，自己被绿不知道多少次，气不过来这撒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