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六章 书生第章 侠女第章 引灵决

    在深山处一处小溪旁，二人替快刀王思懿挖了一个坟墓。即将下葬时，杨冰灵才拿下快刀王一只手一直紧握着的一样东西。杨冰灵早就发现这个像秘籍宝典的皮卷，可是张楚之那副凄凉模样，却是叫她下不得决心拿过来，直到此刻她才提议拿下。张楚之应予后，便将快刀王思懿与他的佩刀一起入土为安了。三拜九叩行晚辈之礼后，两人才继续上路。张楚之心底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去到苍山兵事府求学。待过了几天，走上了官道。沉重心情稍稍平复的张楚之才对杨冰灵提议分开。却不曾想，杨冰灵说道：“我也要去苍山。”

    “你去苍山做什么？”

    张楚之想到了什么，说：“不用你为我担心，我一个无用的书生，害死王大哥已经够了，能不能到苍山，一切都看天意吧，我不想再拖累你。”

    “你想什么呢？我为了你去苍山，你头脑没出问题吧。”

    杨冰灵气急败坏道：“我去苍山只是因为道长说那里有仙人，我是想去拜师学艺、去修仙的。”

    “可道长说了你没有修仙天赋的，根本修不成仙的。”

    张楚之脱口而出道：“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放屁，姑奶奶能不如你。”

    被揭了伤疤的杨冰灵，对着张楚之的白净额头就是一巴掌，大大气恼道：“别废话，地图拿来，还有银票。”

    跟杨冰灵一起上路，是个错误。张楚之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这就像秀才遇到兵，理之一字是伸不开拳脚的。若不是杨冰灵抢了地图与银票，张楚之真要逃了。“今晚就在这儿落脚吧。”

    走了两天两夜，终于照地图找到一个小城，杨冰灵直接一语定音。在客店里不急点吃的，挨了几天露宿风餐的杨冰灵就叫小二准备好了洗澡水。看杨冰灵的着急样，张楚之就心想不急，就要了大鱼大肉来个大饱一顿。吃好喝好才想好去沐浴一番，人都跳进盛满热水的大木桶了，房门却咣咣的被敲响了。“快点给姑奶奶出来，引灵决里面好多字都不认识，赶紧给姑奶奶解释一番，晚上姑奶奶还想仔细研习一番呢。”

    经过两日的辨认，张楚之跟杨冰灵大致确认他们得到的引灵决，就是当年扬名天下的雾老人所修行的神秘武学心法。只是这引灵决晦涩难懂，其中更夹杂着诸多生僻字，叫杨冰灵很是头痛。不过庆幸的是她身边倒是有张楚之这个饱读四书五经的状元郎。张楚之羞愤难当，只能喊道：“小生在洗澡，麻烦姑娘等候片刻，先去吃点东西。”

    料想自己这般说，杨冰灵就应该走开了，奈何张楚之还是小视了杨冰灵的霸道：“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可就别怪姑奶奶将门一剑劈开，再喊上十个八个姑娘前来一睹为快。姑奶奶可没时间等候你沐浴更衣。”

    张楚之妥协，这几日来他一直如此的。就像一开始被抢走地图的时候，给不给？不给，打你。银票，给不给？不给，还是打你。所以张楚之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还不开门，杨冰灵就真的敢一剑将门劈开，然后抓来姑娘丢进来观光一番。匆匆抹干身子，穿了衣服便去开门。就这还嫌慢了的杨冰灵抽出鞘半截剑，冷冰冰盯着张楚之说：“以后姑奶奶让你做什么，再敢慢了，看姑奶奶不将你切成十段八段。”

    “你这个恶婆娘，小生好生忍让于你，你，你可不要太得寸进尺。”

    本就恼火的张楚之实在咽不下胸中恶气，跳开两步嚷道：“想我堂堂七尺男儿，何以惧你淫、威。大不了便是一死而已。”

    也不知杨冰灵是何想法，见张楚之气势汹汹，她竟收剑回鞘，拿出引灵决道：“这个引灵决上面怎么这么多我不认识的字啊，你快给解释一下，这句纳灵回什么，这个是什么字？”

    张楚之一时无法做答，继续恼火吧，未免显得心胸狭窄了，可不去气愤吧，这杨冰灵却经常这般欺压自己。就像现在，杨冰灵就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叫他无可奈何。如此这般，张楚之怎么会不去想跟杨冰灵分道扬镳、各行一边路。只是前来时，诸葛翁给的诸多银票与地图却被其抢夺而去。到了杨冰灵手里，哪有讨要回来的时候。心念一声天命注定，张楚之就熄了怒火的与杨冰灵揣测起那份引灵决秘决来。两个人，一个是武学初窥门径，对诸多身体诀窍不甚理解，而另一个肚中墨水有限，一起研习引灵决倒也互补，互有益处。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加上前两日也有研习。这晚，二人终是将引灵决熟读了一遍。这时，杨冰灵心生疑虑道：“一般内功心法都是内练一口气，再将此真气循环周身经脉逐渐强身壮体，这样一种修炼方法。可是这引灵决却是……”张楚之也听闻快刀王讲解过内功的一种修炼方式，无论心法如何变化，但确实是由体内修炼而来。而这引灵决，却恰恰相反。张楚之看着这引灵决的内容，接着杨冰灵的话说道：“这却是体悟一种天道存在于天地之间的灵气，由外引入体内，而修神识灵躯。与武学秘籍截然相反，可是这灵气，真的存在吗？”

    “还有，这神识又是什么？是武学宗师的灵识吗？”

    张楚之一个个疑问提出，最后无比失望道：“只可惜，杨姑娘如此武艺也称不上宗师，这灵识哪里理解的了，就更不用说那神识了。看起来，还真是玄妙神秘的紧。”

    “谁说姑奶奶我不是宗师了。”

    杨冰灵一听张楚之说自己不是宗师，顿时一气道：“姑奶奶早晚会成为宗师给你看的，你就等着吧。”

    张楚之当然不会与她计较这无名怒火，这些日子下来，他早就习惯这女子无名火的莫名其妙。“杨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养足精神，明日咱们才可好赶路。”

    听了这话，再看天色已至子时，杨冰灵便扯了引灵决离开。望着连房门都不记得给自己关上的杨冰灵消失后，张楚之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不可理喻、莫名其妙、无德无才笨女子。这般诋毁了别人两句的张楚之紧随其后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不是自己心胸狭窄，实在是这杨冰灵太没有礼数可言。跟杨冰灵这样一个姑娘生气，张楚之总会认为是自己心胸狭窄了，可若不理不顾，杨冰灵却又会得寸进尺。出口不逊是小，动手打人可就叫他难以忍受了。关上门，吹灭蜡烛，张楚之躺在床上一时难以入睡。自小熟读圣贤书，一篇引灵决不知不觉间早就被他熟记脑海。心想既然自己睡不着，倒不如再琢磨一下这个引灵决。张楚之便开始再一次地慢慢推敲、尝试修习起引灵决来。不知不觉间，安静躺着的张楚之身边，似乎无形中多了许多五光十色的炫彩斑点出来。微弱，却叫人无法忽视。但显然，依旧在尝试修炼引灵决的张楚之并没用发现这一点。尝试着修习引灵决，张楚之只当那无形的微弱气机，就像他初窥武学心法一般，自然而然的产物。可又有几人能理解，这引灵决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种修仙秘诀。而这等对凡人来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的东西，如何能够在一个凡人身上，起到应有的效果呢？且，是在如此短短的一日之内？虽然张楚之本身便具备一些修仙潜质，但这潜质能用几何，却实在是不好判断。毕竟，前几日遇到的神秘道人，也只是大致看了他几眼判断出他据有一点浩然正气之根。话说，张楚之之所以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体悟到灵觉，还是有点仙缘的。那日被那鬼怪之物入体，其实无形中便为张楚之打开了灵感。对于这一点，恐怕就是那位道人都不知道。至于那鬼怪之物，道人判断的不错，便是蜕凡未成，遭了心魔入侵而成为了灵与魂结合在一起的鬼怪之物。说起来，这鬼怪之物倒真是当年的雾谷山庄主人，雾老人。雾老人本是某一修仙门派之中的小人物，多年修行也未能蜕凡成功，最终只能沦落出门派。到了江湖之上，雾老人并未泯灭修行之心。结果在蜕凡过程中遭受心魔入侵而亡，沦落成了那般鬼物。失去灵智后，将整个山庄屠杀殆尽可都是他的杰作。成了鬼物的雾老人也曾游荡到深山老林之中去，不过期间也在偶然间产生了丝丝灵智。明白前因后果的新灵智，边想办法转为鬼修，边退回了山庄。因为他能够摄取以往的记忆，也明白他如今鬼物之躯一旦遇到修行者，难免会被镇压灭魂。只可惜，几十年来他的神智并不稳定，加上心魔时刻困扰，他的神智是越来越弱，最后终是逃不过镇压一劫。也正因此，他这个曾经在修行路上实实在在踏出过一步的鬼物，在钻入张楚之的身躯、占据他的神智时，不自觉中便将那种灵觉感悟也一同带给了他。他带给他的，是直接感悟而成的成果。这种机缘，可不是随随便便可有的。其中的危险性可想而知，若是那道人慢了哪怕片刻时间，张楚之也早就成了一副皮包骨头的躯干。虽是如此，但一个凡人能直接接受这等晦涩的感悟成果，却还是有点叫人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