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司空暮秋，秦暮秋
好不容易，送走了司空老先生，夜里又来了一个小家伙儿。
瑾趁夜色翻墙进了院子，翻窗进了路行舟的屋子。
“哎呦，你个小崽子，要给我吓死了，”路行舟揉了揉眉头，无奈的披上衣服，“暮秋啊，这么晚了，又做何？”
“路伯伯，”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微微笑了一下，“夜里睡不着，这才来寻你。”
“好好好，你倒是个会折腾人的主，和你娘一个脾气，”路行舟很无奈，但也没办法赶走这个孩子，“你娘最近又给你写信没？”
“不曾，想必是她最近劳累了些，家里琐事有些多，爹每日会帮她分担些。”
路行舟能想到他们在小山村里的生活，平静又安逸，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美好。
“暮秋啊，这么久了，也没问过你姓什么，你来和我说说罢。”
“当然是随爹的姓，司空，可娘总是说，我姓秦。”
瑾很不理解，也不知晓其中的事，九钺没有告诉他，只是告诉他，他要姓秦，这个冰冷陌生的姓氏。
“姓秦，不好，”路行舟皱了皱眉头，不赞同九钺，“要姓司空，叫司空暮秋才好。”
“路伯伯，娘为什么要我姓秦？哪个秦，是京都的秦吗？”
瑾很不解，他从一开始就怀疑母亲的话，她只告诉自己要姓秦，却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要姓秦，哪个秦？
路行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管囊涩过去。
“不过是一个姓，你娘说的不要听，要姓司空，不要姓秦，懂吗？”
瑾点了点头，虽然很不理解，但也应了下来，他从一开始就要姓司空的，他讨厌秦这个姓氏，很讨厌，就像讨厌秦家一样……
夜很深了，瑾迫不的已离开了书院，回到池府的住处，他辗转反侧，还是无法入睡，一夜无眠。
次日，他起了个大早。
顶着乌青的眼底，随着池靖出门，池靖是要他跟着，但看他这样子，觉得自己的选择更加正确。
他这趟出去是为了去见一个人，倒是个朋友，不过是谍影的主干罢了，他们要商谈一些，必然是不能让瑾跟着的，虽然瑾不会跟着，但为了以防万一。
他们坐着马车，一路来到秦淮河畔，池靖从马车上下来，徒步走过河上的石桥，停在了烟淮楼门前。
“就这里了，你们在马车上等着，”他对身后的人下令，摆了摆手，“记住，不要擅自离开。”
他说完这些，快步走去烟淮楼。
烟淮楼里，多是大家子弟，也不少有官宦子弟，他穿过连廊，走到楼顶的房间，抬起手，敲了敲门。
门内的人听到敲门声，起身亲自给他开门。
“清远，这么快就来了？”
那人坐在桌子对面，笑意依然，把玩着手里的玉珏。
那玉珏如同墨滴入水中，点缀着朴素的白色，更显送玉珏的人心意。
“不过是这几日清闲，璟书也是啊，等了我那么久。”
“怎会？我也是方才刚到，不过是吃了两杯茶的功夫，你就来了，”解璟书抬手将袖子里的信封递给他，“你要的东西，收好。”
池靖和他很熟，毕竟从小长到大的交情，怎会因为一些事情而生分了。
“苦了你了，”池靖有求于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日定给你送几坛好酒，万不得亏了你。”
他二人说笑了一会儿，解璟书便拉住他，说了些悄悄话。
池靖听完后，不免面上有些震惊，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
“此事可真？”他不相信这话，心里还是忐忑的，“他怎会这番做？这番便是失了民心，更何况，兰月侯可是先帝亲封的爵位，他这是要弃了隆安郡，拱手送给南疆。”
“你且不要这么说，长公主前几日来信了，我和老轩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她说一件事，”解璟书眉头微皱，手指在桌面上一敲一敲的，给他道出缘由，“长公主五年前就拿下了南疆的政权。
他在五年前长公主回朝探亲，毒死了临峄，长公主和临峄一直很恩爱。
长公主当年嫁去南疆，也是临峄求娶的，他与长公主一直相敬如宾。
长公主现在有了实权，这几年一直在操练。前几日的回信里说，只要时机成熟，别说是小小隆安郡，就是金陵也打的进来。”
池靖倒不惊讶，毕竟，爱自己的人，被亲哥哥害死，原因是想要囚禁自己，她能不心痛，这些年她在南疆深得民心，把子民当做家人，站稳了脚步，也得到了南疆王族的认可。
她能做到这些，全凭她自幼温习兵书，学安身立命的本事，先帝若不是看她是个女子的份上，这北宸的皇位也轮不到楚昕这个废物太子。
“楚暄为了这一日，等了十几年，她不可能轻易放手，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池靖揉了揉手腕，“既然长公主愿意合作，兰月侯意下如何？”
“阿曈还没有决策，眼下我们只能等，老轩还在和她交涉，我不清楚他们的情况，”解璟书把玩了几下手里的玉珏，无奈的笑了笑，“秦九昭已经和长公主达成协议了，我和他也想拉你一起，这样，我们这些人一起，胜算会到八成。”
池靖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有什么用，他只知道的目的是莫恩铭，其他的他不在乎。
解璟书看他这么久不做出决策，有些着急。
“哎呀，莫恩铭算什么，秦墨都答应你了，你还犹豫什么，莫恩铭不过是其中一个关键罢了，”他说话有些着急，不免的语速加快，“还有啊，你不为你家里人想想吗？你姐姐可还在宫里呢，你既然要保她，就要有过硬的底牌，你懂吗？”
“我知，可我的目的只是莫恩铭，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我和秦少卿合作只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利害关系很明显，对于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顿了顿，愣了一瞬，“你们的事铤而走险，我不想为了这而断送了我的命，我还有家人，进退有别，是我最后的抉择，阿姐进宫之前就说过，命早就交到了老天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