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这方是破解之道
池彧接过他的玉佩，拿在手里攥了攥，抬头看向戴着面具的男人。
“你就是瑾？”
他愣愣地问他，眼里只剩下疲惫，一丝方才的游刃有余都不见了踪影，仿佛被风吹走了所有力气。
“是，池公子。”
瑾弯腰给他行礼，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索。
……
秦府
“公子，你这番把瑾留在那里，有何用处？”林亦晗一边给男人倒茶，一边问道，“这番做事倒是有些不妥。”
“不会，瑾看着他，他不会轻举妄动的，密信也定然会送到我手里，”秦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池靖和池彧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他人，与其让他办事，不如自己人办事稳妥，更何况，瑾也不会叛变的人。”
“这么说来，您是要瑾去解决莫恩铭？”
林亦晗像是猜到了他派瑾去池府的目的，感觉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
“再等等，朝堂上的事还没有完全归我们掌握，要看池彧的本事了。
他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不像池靖，能独当一面。不过谋略上，池靖确实不如池彧，不然找我也不会是池彧。
他们现在有些急了，想必时候不多了，要快些动手的样子。”
秦墨很不理解他们现在的行为，总感觉好似哪里不对一样，这事儿来的蹊跷，又不敢胡乱判断。
“池彧怕是时日不多了，双生人格总要留一个，走一个，他想要做成这事儿，不想脏了池靖的手。”
林亦晗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出这些话，这是他在古书上看到的，是从前的记载。
秦墨经过他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
“这么一来，池彧莫非是想在三个月之内解决了莫恩铭这个绊脚石。”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去正院去找秦临川商议此事。
……
正院，书房
秦墨与秦临川对坐，两人面前摆了一盘棋，秦临川摆出死局，让秦墨去破。
秦墨端详了一阵子，摇了摇头。
“爹，这死局如何能破解，我看不出出路，莫非我们现在正处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有些疑惑，又突然明白了，“若是这样，池彧这事儿当是帮我们破了这死局。”
“是，又不是，”秦临川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打乱，“这方是破解之道，池靖的目的是莫恩铭，我们的目的是清君侧，池彧不过是一个助推，他的能力我早就说过，不可轻视。
你做的不错，瑾在他身边，总是有用处的。”
“我知，只不过是派瑾去杀了莫恩铭，怕是不妥，”秦墨眉头紧皱，他一早查到了瑾的身世，“他的确是个合适的人，但这次我觉得不稳妥。”
“不用多想，他是最合适的人选，骁儿的事他做的很好，不过是莫恩铭罢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不用这番畏头畏尾。”
秦临川眼里没有别的东西，他拿起一枚棋子，轻轻放在茶杯里，他是要舍弃瑾这枚棋子。
秦墨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有些同情瑾，他本是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却不知被素未谋面的父亲当作弃子，像物什一样随意抛弃，随意丢下。
秦墨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抿了一口茶水，思索下面的路怎么走。
“子瞿，你不要为了一个家仆，而断送了我们的布局，”秦临川像是看穿了他的表情，本就薄情的眼眸里更是露出了狠劣，“布局了这么久，早就应该收手了，若不是插进来一个薛青玉，清君侧不过是一件小事。”
“爹，我知晓您的意思，若是成了，不出两年，定可拿下皇城。”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个冷漠的父亲，他的父亲眼里只有利益，若是可以用儿子的性命去换这场博弈的胜利，想必他会牺牲他们三个里任何一个，无论表面看起来感情如何深厚，不过是假象罢了。
他的父亲是个冷血的人，他从不怀疑自己会为了这计划了十几年的事做出贡献，甚至是生命的代价，他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了，等到真正发生的那一天，他真的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冷血的人，心也是冷的，有着家族祖传的薄情眼，连同秦韶，秦骁，都是一样的，可他们两个却明显比秦临川这个长辈更加深情。
秦临川这辈子最爱的人失踪了有二十多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墨明显感觉自己在秦临川这个父亲眼里，像一个杂碎一样的厌恶，若不是他动用人脉，暗自调查，最后的真相让他变得很无力，很无力。
他是柳意如的旧情人的儿子，他知道这个消息时，把自己关在卧房里整整三天，他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会是这样，母亲从小对他不管不问，从一开始的装装样子，到后来就算是他病了，也不曾去院里看他，他才是这个家里的另类……
秦临川提醒了他一顿，他点了点头，慢慢腾腾地离开了正院。
路上，他想了很久，难怪他是去做这种事的最佳人选，他和瑾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只不过他更幸运一点，从小锦衣玉食，不曾和瑾一样。
可他们都是秦家的孩子，不，秦墨又提醒了自己一遍，他知道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是柳意如在外的男人的儿子，背负着父亲对母亲的恨与厌恶……
这不是他的错，是柳意如和秦临川的错，她有自己的心上人，秦临川也有想要私定终身的人，两个不爱的人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一些势力罢了，秦临川当年应下这门亲事，不过是想报复自己父亲罢了，秦笙是他们的逢场作戏，秦渊是他意想不到的孩子，在他身上，秦临川多的是亏欠，和爱意，总是把最后的路给他铺好，他想要去经商，便去，他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秦渊身上，他看到了被分走的爱，却又无能为力，在这样的世家里，儿子多了，就是棋子了，若是女儿多了，嫁去皇宫，嫁去换来权利和更多的利益。
这让他想起来自己苦命的姐姐——秦笙，如今还远在北地，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