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蜻蜓模特公司
我有些讶异。
此时钱琳端着一个雪白餐盘坐到了我对面 ，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别打扰人家。”钱琳调皮地朝我挤了挤眼。
为了缓解尴尬，我慌忙拿起一个羊角包，一下就往嘴里塞了一半。
钱琳咯咯笑了几声，仿佛笑我没有见过世面。
“筱雨啊，我跟你挺有眼缘的。想不想赚钱？”
赚钱？当然想啊，谁不想赚钱。
此刻我嘴里塞着面包，不由得狠点了几下头。只是想不明白钱琳为何突然问我想不想赚钱。
“我啊，在帝都有关系，你要是周六周日闲了，我可以安排你过去兼职。很赚钱的。”
“兼职，兼职什么？”我那口面包终于咽了下去。
“当然是兼职模特啊。”
“我？我肯定不行啊钱琳姐，我是赶鸭子上架才硬着头皮干了这么一次，我又不是干这一行的，台步我也不会啊。”
钱琳笑笑，眼神有些玩味“帝都价格要比我们这高多啦，你啊，一场5000没有问题。两场就是一万。低档的场子我也不会介绍你过去的。”
我听到一晚上能赚一万块钱时，一脸吃惊。但又不明白钱琳说的什么高档场子，什么意思。
此时，钱琳带着一种讳莫如深的笑意，使劲盯了我一眼。
“夜场，我的傻妹妹。”
钱琳这样说，我瞬间明白过来，夜场？那岂不是让我去做小姐？
反应过来，我又羞又怒。
羞的是，自己怎么才反应过来，让人看了笑话。
怒的是，我从小品学兼优，家教优良。又考入了省内最好的大学，天之骄子，自命不凡。
怎么，怎么能让我去干小姐？给我五万我也不能干呐。
但跟钱琳在这里翻脸显然不现实，我只得把怒气压了又压，硬着头皮表现出一副很惶恐的样子。
钱琳却显得真诚。
“没关系啦筱雨，社会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翻来覆去就是那么点事，你要真去到夜场里啊，呆上两天也就全看明白了。很多表面上很复杂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男人女人那点事。”
我假装若有所思点着头。
“姐姐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快速成长，快速积累，快速赚钱的通道。其他的还得看你自己。”
“嗯嗯，钱琳姐，我刚参加工作，每周末我妈都要来省城陪我住两天的。”
“哦，这样啊，还想着这周带你去帝都呢。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客户咋样。”
钱琳说完我忽然想起了张萌给我说的话来。“筱雨，咱们杂志社要跑客户的，广告任务压力大啊！”
至于张萌，就是与我工位紧挨着的胖女人，那个我刚一上班就吐槽荣姐的胖女人。
听到钱琳又要给我介绍客户。
“好啊，钱琳姐，谢谢啦。”
钱琳见我很上道，于是给我了一个电话，金海地产的李总。
“现在房地产广告做的火热。你要是需要了就找他。”
我又跟钱琳聊了些闲话。再找少妇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随后我也告别了钱琳，钻回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目前我自己一个人在离市中心比较偏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
实习了，就不在学校住了。晚上回去的晚了也多有不便。
周日休息了半天，下午就接到了摄影师齐斌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他工作室拍摄照片。
我想着下午也无所可做，就打车去了齐斌的摄影工作室。
另外巧合的是我又遇到了那个少妇，她正好也带着16岁获得亚军的女儿来拍摄下期杂志照片。
我与少妇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本想着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没成想一周后，这位40多岁的少妇竟然直接冲进了杂志社的编辑部。
那天刚开完早会，会议过程紧张严肃，压迫感十足。
完全没有我想象的一群文学志士吹毛求疵的情形。研究哪一篇文章写的不错，哪一篇稿子值得推敲。
尽管这是个时尚杂志，但也是有许多文字内容的。
比如读者投稿的游记，以及我跟主编在这周采访的几个骑摩托车穿越新疆沙漠的，专门玩户外的大叔。
大家聚在一起，完全没有讨论杂志本身的意思。
一上来，每个人依次汇报意向客户谈到什么程度了。打算投什么价位的广告。
之后王林便要挑明杂志社这个月的盈利情况，以及杂志自理盈亏，目前是如何如何困难。
巨大的销售压力，让我这个喜欢埋头深耕的单纯实习生，感觉十分不适。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王林在会议上的讲话。
手也不听使唤地，从手机里调出钱琳给我的金海集团老总的电话。
有种这个月拉不到广告，就要被扫地出门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少妇冲进了编辑部。
少妇脸色愠怒，相比之前的精致妆容，风韵依旧犹存。但因为顶着一张素颜，却又扣分不少。前额上头发都一绺一绺的。
跟少妇比较熟的，除了我就是张娜。
我望向张娜工位。水杯中还冒着热气，人已经不见了。
随即少妇望向了我。
“王筱雨是吧。”少妇全然没有了之前优雅仪态。
她这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办公区内所有目光如同汇聚成一团火球，忽地坠落到了我身上。
气氛不对。
我正被下一步的广告任务搞得心力交瘁。怎么又来了这么个奇葩。
我虽然性子温和，但还是不咸不淡的回道“什么事。”
少妇抬起胳膊，伸出食指指向我。
“你们杂志社就是这样骗人的吗！说的好听，让我女儿出演电视剧，结果呢，没几天就黄了，刘总都答应出资了，结果你们这个项目又不搞了。有你们这么变卦的吗！”
少妇说的激动。让听的人也十分火大。
我拿拇指用力在自己掌心狠狠掐了一下。尽量的和颜悦色说道。
“大姐，你说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们是杂志社，怎么可能拍戏呢。”
但少妇不依不饶，她除了认识张娜就跟我见得最多。此时我就代表了杂志社，她只能找我。
这时电话想了一下，是微信。我本没有心情看，扫了一眼却是张娜发来的。
“筱雨啊，你想办法先摆平这个女人。事后餐厅见。”
什么？事情虽然有点扑朔迷离。但我想，当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先把这位少妇打发走的好。
省的有领导追究起来，赖到我头上。
于是各种思路在我脑中如同过电一样闪过，脑细胞都瞬间死亡了不少。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