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来救你的
三日转瞬而过,詹初宁独自来到千岩寨外探查。
“阵法加固了?那些术士可真是谨慎。”
詹初宁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逐渐变成虚影直至消失。
等到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就已经在千岩寨方夫人房间的窗外。
詹初宁察觉到有人靠近,忙屏气凝神,猫腰躲在墙后。
方夫人门外,一男一女皆身着金丝暗纹为点缀的服饰,腰间分别坠着黄玉。
男子来回踱步,女子悠闲坐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也不知五叔他们找到长羽狮了没……”
女子皱眉抿了口茶,“你着急什么,再着急能救得了那废柴的命?”
“予枝妹妹不是废柴!”
“哟,你倒是心疼她。”女子不屑地瞥他一眼,“她已经和方云志成亲了。”
男子似乎是受了打击认清了现实,之后再不言语。
詹初宁安静待在角落,心里一边思索着何时溜进房内,一边留心二人的谈话内容。
使用能力当真是耗费体力,不过从千岩寨外面进到这里边,就已经让她额头微微渗出了点汗。
正当这时,只听男子道,“予枝妹妹这次醒了之后,我们还要……”
“不用了。”女子淡定答道,“方云志已经被他们引走,他出门那一面,应该就是和他心爱的夫人见的最后一面。”
“等她这次醒过来,我们就动手。”
男子心有不忍,问:“她还有多少时间?”
“……半炷香吧。”
詹初宁瞳孔一缩。
“大哥!”
“大哥。”
另一身穿金丝暗纹长袍的男人出现,光是气势就压面前二人一头。
詹初宁瞧见他腰间的黄玉,颜色比二人的更加深一些。
“家主让你们看着她,不是让你们偷懒的。虽然寨子周围有长辈们的阵法,但也不可因此掉以轻心。”
显然,男人的话对二人是铁令,在他走之后,这一男一女当真没再扯些有的没的。
詹初宁略一思忖,在男人走后就从虚掩的窗子翻进屋内。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她就是方夫人。
方夫人面色惨白,一张脸毫无血气,倒是印证了外界对她病入膏肓的评价。
詹初宁果断上前,封住了她几个穴道。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床上的人脸色变得痛苦起来,詹初宁往后稍挪两步,就见她猛地沿着床边直起上半身,呕出一口污血。
“看样子,还能再坚持几天。”
“你是谁?”
方夫人一双眼睛慢慢清明起来,只是刚恢复神志,身体还是虚弱地倒在床榻上。
詹初宁注意到被方夫人攥在手中的被褥,知道她现下心里惶恐惊慌,不由得笑道,“不用怕,方夫人,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为何救我?”方夫人对自己的处境显然一无所知,“对了,方大哥……我相公呢,他在哪?”
“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
詹初宁指尖轻点方夫人的眉心,方夫人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同时,詹初宁打了个响指,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方夫人”极近的躺在她身边。
方夫人细看下,那个“方夫人”竟然还有呼吸!
这一发现再次把方夫人吓个不轻。
詹初宁失笑,抱起真的方夫人旋身离开房间。
詹初宁带着方夫人前脚刚离开,门口守着的二人后脚推门而入……
……
且说阿雀带着一众人去劫商队,果不其然和镖师们对上。
但一路跟随暗中保护的沈怀廉却没机会出手。
阿雀手中的长刀仿佛和他融为一体,在解决了镖头后,阿雀甚至还有余力帮其他人控制镖师。
沈怀廉远远看着,其他人不成威胁,只有混迹在人群之中的一人身法与旁人不同,有着极其浑厚的内力,但他似乎不愿伤人。
打斗中的阿雀注意到他,很快将他钳制。
“我不愿伤人,你将我放开,我……”
“不愿伤人还冒充镖师混在队伍里!?”
阿雀不听他解释,往他头上蒙上黑布就是一顿收拾。
在暗处的沈怀廉嘴角微抽。
“你可知许大人是何许人也!”一旁被同样手法捆住的镖师挣扎着吼道,“许安许大人是帝都最有名望的捉妖师!陛下若是知道大人受这种罪,定会派人……”
不知谁的刀鞘脱手而出,好巧不巧击中那镖师的脑门,当即把他敲晕了去。
“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阿雀面色不改地走过去拾起刀鞘,再走回许安旁边。
“许大人?捉妖师?”
许安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阿雀见他如此懦弱,也没了捉弄的心思,于是朝身后弟兄们一招手,“走了,回家。”
地上或醒或晕的人被一个个仔仔细细敲晕了,南安寨的人才放心离去。
许安眼瞧着人都走了,这才三两下给自己松了绑站了起来。
在他刚站起来的那一刹那,许安甚至来不及反应,锋利的剑刃与他皮肤亲密相贴,只要再往前递上一寸,这柄剑就会让他身首分离。
许安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阁下……”
“不必多费唇舌。”沈怀廉没兴趣和他周旋,“我问,你答。”
“好、好,阁下小心着,刀剑无眼……”
“你的目标可是长羽狮?”
话一出,许安立即变了脸色。
没想过等他回答,从他脸上就已经看出答案的沈怀廉接着问,“何时受了委托?”
捉妖师靠接悬赏捉妖换取赏金,长羽狮如此稀缺,只有高额的赏金才能使这位赫赫有名的捉妖师出动。
“三、三天前。”许安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在下听闻千岩寨附近时常有长羽狮出没,本以为是捕风捉影,没成想是真的,频州术士前后来了几十人,都奔着千岩寨而来,在下三天前收到同僚打听到的情报,那长羽狮似乎再次逃脱,这才有了心思来这试试运气……”
“方才那镖师还提到了陛下……”
“不过是帝都里的百姓给在下安的虚名,虚名而已。”
笑话,感受到了这么恐怖的力量,许安饶是再有本事,也不敢此刻在沈怀廉面前吹嘘。
那剑刃传递出的杀意可是真真切切的。
不知道许安误会了他的本意,沈怀廉把剑放下,将剑收起。
果真是太久没用过母亲留下的剑了么?方才差点没能收住力。
伤了凡人,就算是身为审判,对百途川的阴差也不好交代啊。
两人各怀心思,默契地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