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寨子里有古怪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可不？频州最近可乱了，都是那个术士后人……”
云大娘的院子里，詹初宁刚来就叼起块烧饼，边吃边听妇人们的八卦。
花昭昭一口一口吃着，全然沉浸在烧饼的美味中，一点也没顾得上听这些道听途说的江湖轶事。
“术士脱离了家族还能活吗？”
“这可不好说，那术士后人本就不是那块料，继承不了她父母的衣钵……”
“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活哟……”
“云大娘。”詹初宁适时出声，“你们在说的是哪个地方的术士家族，我来得晚了，前头的可都没听见呢。”
见詹初宁对她们谈论的故事感兴趣，妇人们又将詹初宁团团围住，恨不得一人再给詹初宁说上一遍。
一大婶抢先道，“是频州，阿宁可曾听过？”
“频州啊，听过，那儿可算是个宝地，频州术士个个本事通天，方圆百里的妖兽都不敢进犯，我可想过去频州瞧上一瞧。”
“啧啧，最近的频州可不太平。”云大娘扯了扯詹初宁的袖口，低声道，“频州黄氏这一代唯一的术士后人和家族断绝了关系，出逃了！”
詹初宁配合地作惊讶状，“这后人为何出逃？”
“她是这代目前唯一的传人，家族自然是对其寄予厚望，可没成想，她竟是个愚儿，没有天赋不说，就连最基础的画符都没能学会，家族里对她可谓是失望透顶。”
“所以家族嫌弃她，与她断绝往来？”
“这是哪的话。”云大娘嗔她一眼，接着道，“术士家族不都是集体行动的么？族中长辈怎么可能放任小辈自生自灭，即使天赋全无，也会将其抚养成人，盼她安稳一生的吧。”
詹初宁敛了敛眸子，不置可否，却听云大娘接着道，“是这孩子与亲生父母起了冲突，一气之下断绝了关系跑出频州，近些日子族中的人找她找得紧，父母更是在那之后得了重病一病不起了。”
詹初宁眉头皱起，“病了？”
“是啊。”妇人们皆是叹惋，“就盼那孩子能早点悔悟，回去看看父母，说不定啊这病就能好起来了呢？”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口中感慨着可怜天下父母心，詹初宁便逐渐插不上话了，老实地坐回院中的木凳上。
再过一会儿，妇人们聊天的话题又变成村子里的一些琐事，花昭昭听着无趣，便悄声问寨主何时能走。
云大娘笑骂昭昭只认烧饼不认人，却也是宠溺地笑着摆摆手，放二人回寨子里了。
“也就是她能因为这些事高兴成这样。”
阿雀回来后向詹初宁禀报今日千岩寨抢劫商队的情况，他抱着刀倚靠在门框上，偶尔看一眼吃饱喝足正在晒太阳的花昭昭。
“她开心就好。”詹初宁转过头看他，“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雀垂首拱手道：“都准备好了，只待三日后商队经过。”
“长羽狮的事如何？”
“我们的人一路寻着踪迹，到了千岩寨的地盘之后线索就断了。千岩寨正在准备大比，不好进，而且寨子四周都是术士设下的阵法，所以我们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还真是小看了方云志。”初宁啐了一声，“长羽狮体型巨大，想要武力镇压只会两败俱伤，只不过他寻来了这么多术士……”
“传言长羽狮的四只羽翼入药有奇效，人死尚可复生，更不用说他那刚过门一个月就因染病倒下的夫人。如果有术士相助，那将其引到千岩寨便不是什么难事。”
初宁侧目，“他夫人病得很严重？”
“是。”阿雀轻点了点头，眉峰微皱，“听闻撑不过三日。”
方云志是千岩寨的大当家，一月前遇一落难女子，两人一见便定下终生，那女子不管不顾，和他到寨子里成亲。
“可有那方云志的动向？”
“我们的人在千岩寨外蹲守，白日见过方寨主外出，那时寨主您应该也在，但后面再没看见过他。”
“夫人病重，这时候不在身边，是去寻药？”
长羽狮不可能凭空消失，多半是被方云志半路抢了去。
一头妖兽，千岩寨劫了就劫了，但偏偏这位置不对，在南安山脚下被劫走，不免会引来外界无端的猜忌。
虽然不担心南安寨会被找到，但她不得不怀疑方云志的居心。
“若长羽狮当真被藏在千岩寨，有术士相帮，方云志根本不需要离开……”
詹初宁梳理着始末，只觉古怪，不免多问一嘴。
“关于三日后经过的商队 ，可有探听到什么信息？”
“都是普通人，一路护送的镖师们武力也都在兄弟们之下，剩下镖头我来对付，不成问题。”
……
夜色正浓，詹初宁再次回到十里村。
十里村后就是一片密林，村里的人都歇下了，只有密林里隐约传来打斗声。
詹家父女的住处就在密林之中。
詹初宁熟门熟路找到自家院子，就看见皎皎月光下你来我往数不清的剑影。
詹九恩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阿宁说过不要打扰沈怀廉，但他却还是在看出沈怀廉身手应当不错之后提出要与之比划一场。
村子里加上南岸寨里，没有一个能与詹九恩打成平手。
更不用说詹初宁还看出沈怀廉收了五成力。
“承让。”沈怀廉握着剑柄，出声道：“下来吧，詹寨主。”
詹初宁笑嘻嘻从屋顶上翻身下来。
“老喽老喽。”詹九恩自然也能看出对方的谦让，他锤了两把老骨头道，“阿宁啊，这么晚了不在寨子里，怎么还跑回来了？”
詹九恩的眼神在沈怀廉和阿宁之间流转，时不时打量二人，见后者对他一颔首，他便寻了个回屋歇息的理由，让二人独处。
“詹寨主夜里找我，想必是有要事。”
“三日后会有镖局护送商队经过南安山脚下，还望沈公子祝我一臂之力。”詹初宁开门见山，倒也没和沈怀廉绕弯子，“不必全程露面，必要的时候出手保我手下一命，事后我会备一份大礼以作回报。”
“若不伤及无辜，我自当会出手相助。”
这意思便是应下了。
沈怀廉看了眼放心下来的詹初宁，“詹寨主为何不亲自动手？”
话说到此，詹初宁神情严肃，“待到三日后大比结束，我需去千岩寨再走一遭。”
“这寨子里，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