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钱袋子
“啊!”金吉一声惊呼,两双眼睛瞪得滚圆,他用极其意外的语气说道:“莱迪小姐,您的未婚夫……”
“嗯……”莱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哭诉道:“他……他……他……他是沃夫老爷的得力助手,这次,他……他……他也出征了……”
“我的圣主啊!这世道太可笑了!好人没好报,好人没好报啊!您的未婚夫,他是那么的优秀,怎么就……”
金吉顿时化身贴心大叔,在少女的身边哄了她很久,等少女哭声渐渐停下来了,迪安登才怀着十足的内疚说道:
“唉……莱迪小姐,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不过死神确实不长眼,该死的混蛋那么多,怎么偏偏就选了您的未婚夫!圣主啊,全知全能的圣主啊,瞧瞧被你害惨的这位少女吧,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开这种该死的玩笑!!!”
一番说辞,让心情刚刚平静的少女又哭了起来,看样子少女和她未婚夫的感情特别特别好,眼见少女哭得梨花带雨,二人又不厌其烦地劝了她很长时间。
日头偏西,少女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不过临走之前,她还是煞有介事地向迪安登问了个问题:
“旅队长老爷,我想请教您一下,为什么沃夫老爷胸前的盔甲那么干净?”
“啊?那个,那个,额……这个嘛……”一时间,迪安登似乎有些慌张,有些语塞,但他还是非常自信地回答道:“莱迪小姐,您可能不太了解,战场是瞬息万变的,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比如,沃夫大人对阵的是一位水平相当强悍的水系魔法师,如果是这样,即便砍杀再多的敌人,他的盔甲也会被高压水流冲洗地干干净净。所以,额……所以,您就别瞎想了,沃夫大人是个非常负责的好将领,绝对不可能做出抛起手下士兵的行为。”
“哦,知道了。”
少女冷冰冰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揉着朦胧的泪眼,一步步走出了军营。
等少女走远了,迪安登才开口说道:
“金吉,这个女人,很聪明啊。”
“嗯,反正在法鲁城里我没见过比她更精明的女人。”
“会客室的房门是不是……”
“没错,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刚才一直都敞着呢。”
“所以刚才沃夫和咱们讨价还价,甚至把他的士兵贬低成货物,这些该死的话她都……”
“那是一定的,聪明的莱迪小姐肯定听得特别清楚。”
一切按计划进行,迪安登得意地摸了摸下巴,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金吉,莱迪小姐的父亲,多少有些本事吧。”
“那可不,他的人脉广的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沃夫的那些蠢话就会传遍整个法鲁城。”
“不错,但是在此之前,我亲爱的旅队长大人,您难道不该想一想去哪凑这笔抚恤金吗?”
……………………
书监内,尽管隔着厚厚的木门,可牢房内恶囚的聒噪声还是从门缝里挤进来不少,高雅的政治犯们徒劳地生着闷气,一个个把被子拉起,盖过了脑袋。
书桌上蜡烛的火苗不断跳动着,将枯黄的光芒洒在围着书桌的两人身上,现在月亮已经快升到头顶了,这两人却一点睡的意思都没有。
“你看,霍恩学士,这两片大陆,是不是很有意思?”
“嗯……没看出来。”
“你仔细瞧瞧,”说着,梁谦坞将两片大陆临摹下来,然后拼凑到了一起:“怎么样,是不是跟摔碎的饼干一样?”
“所以呢?”
“你有没有想过,这两片大陆原本是拼在一起的?”
“啊?”
“这就是板块漂流学说,我给你仔细讲讲啊,我们脚下的大陆并不是亘古不变的,它们是不断移动的,就像水面上的树叶一样,而地底下埋藏的化石,就是对此最有力的证明。”
“化石?那是什么东西?”
“山里面会发现贝壳的化石,在我的老家,管这种现象叫沧海桑田……”
两人醉心研讨着世界的奥秘,全然没注意到木门外的牢房已经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吱呀”一声,木门大开,他们这才察觉有人造访。
“霍恩先生,还没睡啊。”
“呦,迪安登,有事吗?”
“当然有事。”
“又要讲寓言故事?”
“扯哪去了,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求你救救我吧!”
迪安登也是个痛快人,他来到二人面前,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草席上,然后没绕多少弯子,直接将自己现在的处境说了出来:
戍卫营因为他的建议损兵折将,于情于理火枭旅队都要支付大笔的抚恤金,可他现在手头非常紧,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但如果不能支付抚恤金,卫戍营其他1400多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和他作对,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完全不敢想象。
针对迪安登面临的窘境,学士霍恩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一个简洁明了的答案:
“找我干嘛,我又没钱。”
“我也没钱啊,所以才找你想办法。”
“法鲁城里谁有钱你找谁借不就行了。”
“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怎么,普琳还能吃了你不成。”
“差不多行了啊。”
“也对啊,法鲁城是个小地方,普琳城主年近三旬,一个能看得上眼的男人都没遇到,好不容易来了你这么个猛男,吃了你完全在意料之中。”
“够了霍恩!快帮我想想办法!”
其实霍恩并不是在和迪安登开玩笑,钱这东西人人都爱,但又特别特别难搞到手,他并非在推诿,而是真真正正的没有办法。
眼看迪安登的眉头越锁越紧,语气也越来越急躁,梁谦坞轻轻举起右手,开口问道:
“那个,城主是女的?”
“对!梁,你有办法吗!”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迪安登的额头顿时舒展了开来,而梁谦坞也从一个非常奇妙的角度展开了分析:
“她是女的。”
“嗯。”
“今年多大了?”
“好像27岁。”
“还未婚?”
“不错。”
“法鲁城女孩的结婚年龄大概是多少?”
“大概15到18岁之间吧。”
“那个女城主是不是特别爱美?”
这样的问题着实难住了眼前二人,他们是王子派来的特别人员,和本地贵族一直都很不对付,更何况是一位大龄未婚的女城主,所以怎么可能了解女城主的性格习惯。
可梁谦坞对此却很有把握,洋洋自得道:
“一个快30岁的女城主,不可能不爱美。”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迪安登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道:“她经常运很多苹果到宫殿里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用苹果的香味熏香整个房间。”
“熏殿?”
“什么?”
“哦,没什么,我老家一个千刀万剐的败家老娘们,她也喜欢搞这个。”
“这么说你有办法了?”
“旅队长,我再请教一下,法鲁城一般都用些什么香水?”
“香水?”行军打仗的硬汉怎么可能了解这东西,他似懂非懂地问道:“难道这世界上还有第二种香水吗?”
“只有一种香水?”
“对啊,好像是从一种什么老鼠身上做的吧。”
“那叫麝鼠!”霍恩补充道:“麝鼠身上有个疙瘩,春末夏初的时候能发出味道,挤压那个疙瘩,把挤出来的液体加水稀释,就是市面上的香水了。”
听完两人的介绍,梁谦坞神秘地笑了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有信心去试一试。
……………………
第二天清晨,法鲁城中央富丽堂皇的白色城堡内,一缕晨光穿过落地窗,洒在了普琳城主那宽大的白色圆床上,她娇滴滴德伸了个懒腰,绸缎毯子从她如雪的肌肤上悄然滑落,曼妙身姿展露无遗。
城主撑着床面,缓缓坐了起来,硕大的圆床上铺满了沙枣花,看上去还很新鲜,应该刚摘下来没多久。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了进来:
“什么事。”
“普琳大人,火枭旅队旅队长——迪安登·沃姆想见您。”
霎时间,普琳俊美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微笑,但很快嘴角又僵了起来:
“让他等着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