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恩施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姜生应诉（上）
“怎么样？”站在楼下等着苏酥的姜生问着邓玉的情况，那个时候姜生真不适合多待。
“姜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会安慰人。”苏酥脸都皱了个苦瓜脸 ，安慰人她还真的做不来，拍马屁倒是可以。
“开车，去太子洗浴中心。”
如果这件案子可以坐实赵志波等人有强奸这一行为那这件案子就好办了，按照《刑法》特殊防卫条款也就是第20条第3款的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它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姜律，到了。”
下车的姜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看着原本繁华的太子洗浴中心，现在却是门可罗雀。
“走吧，进去看看。”
“两位是要按摩吗？很抱歉，本店最近暂时不营业。”
姜生还有苏酥刚刚走进大堂，一名前台人员就过来好心提醒着。
“我们是司正律师事务所指派律师，今天我们过来是为邓玉杀人案前来调查取证的。”
姜生说着，从包中拿出了律师函。
“啊，这个。”女招待还是第一次看到律师函，有些发愣。
“麻烦让你们经理出来一下吧。”
“哦哦，好的，您稍等。”
哒哒哒，看着对方小跑的身影，姜生还有苏酥站在原地等待着。
“两位就是司正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是酒店经理马鹏，我们去会议室。”
太子洗浴中心的经理马鹏听到手下员工说的消息后赶紧出来迎接着。
“那就麻烦马经理你了。”
坐到会议室的姜生没有立即询问本案的案情，他发现马鹏现在有些紧张。
“刚才我听招待人员说这几天都没有营业，损失不少吧？”
“唉，谁说不是呢，从去年11月到现在整整快三个月了，大家都心有顾虑不肯来啦，生意不好做啊。”
一提到生意，马鹏就是一肚子苦水。
姜生还有苏酥就这样耐心地听着马鹏抱怨了半个小时，姜生才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所以说啊，这样的事情发生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另外我们今天过来也是有点事情想要问问马经理您。”
姜生说着把先前邓玉写给自己的四个人的名字放在了桌上。
“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当中的，姜律师尽管开口。”
抱怨了半个小时的马鹏听着姜生的请求，自然不好拒绝着。
马鹏拿着桌上的纸条看了一眼后，让姜生稍等一下，他去喊这几人过来。
“姜律师，这就是那天在场的几人了。”
马鹏指着四人一一介绍着。
“这个个子最矮的叫张小丽。”
“个子最大的叫廖鸣。”
“最年轻的叫谭韵。”
“年龄最大的叫黄津。”
“马经理您看这个我接下来有些问题要问她们，您看。”
姜生听完马小鹏的介绍后含蓄地说着。
“我明白，我明白。”
马鹏起身走到门前交代着四人，“你们要好好配合姜律师，邓玉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啊。”
苏酥走到门跟前把门给合上了。
“坐，坐，今天我们过来也只是想问问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几位不要紧张。”
“你们每人面前都有一张纸和笔，你们把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写在上面。”
四人见状坐下来拿着纸笔写着。
半个小时后，姜生看着面前四份笔迹各异的描述，一一查看着，寻找着不同点。
这可比一个人一个人的询问要快很多 ，况且如果一个个询问的话，姜生害怕几人的记忆会出现错乱。
“嗯，找到了。”
“张小丽留下，苏酥带着其余三人在门口等着。”
“好的，姜律师。”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姜生和张小丽了。
姜生把一根录音笔放在了两人中间。
“张小丽，按照马经理的介绍当时你在这里已经工作进行很多年了是吗？”
“嗯，差不多五六个年头了。”
“你的工作具体是替客户按摩吗？有没有其它的特殊服务呢？”
看着张小丽犹豫的神情，姜生补充说道：“当然，这些都是你的个人隐私你可以选择不说，没关系的。”
“我的工作是替客户按摩、修脚这些但是如果客户需要的话，一些特殊服务也是有的，只要客户肯出钱。”
“那案发当天晚上，你说赵志波在接受你的服务时，曾经对你有着一些骚扰性的动作，只有赵志波一个人做这样的动作吗？”
姜生之所以说的是你，不是你们，因为在四人所写的描述中，只有张小丽一个人写着赵志波在按摩途中，伸手摸、捏着她的腿，其她三人则是没有写。
“嗯，当时廖鸣所负责的韩志说有个更好看的姑娘，问赵志波有没有兴趣。”
“这个好看的姑娘是指邓玉吗？”姜生追问着。
“嗯，对因为当时是邓玉把他们引导到按摩室去的，后来他们也喊着让刚才那个引导的姑娘来，后来邓玉就来了。”
姜生点着头。
拿出手机给苏酥发着微信让她们进来。
“好，你们四人的所写的案发经过基本一致，接下来我就本案的一些疑点问问你们。”
“当时赵志波等四人将邓玉按在沙发上时，是你们上前阻止的对吗？”
“嗯。”
“那当时赵志波等人有没有对邓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呢？比如说脱邓玉的衣服等行为。”
“嗯，我当时在最外面没看清楚。”年龄最大的黄津第一个回答着。
“好像有，当时我记得邓玉站起身来后，好像提了提自己的裤子。”谭韵皱着眉头说着。
张小丽和廖鸣则都是摇着头。
追问无果后的姜生只好把放在了另外的方向上。
“当时邓玉从沙发上面站起来后，他们有阻止邓玉出去吗？”
“当时那几个人都有点醉醺醺的，而且还就在门口周围，所以我想邓玉这才没有往门口跑。”
姜生把这句话记着，待会他要实地查看一下按摩室的布局才行。
“那邓玉逃到墙角后，你们有没有什么举动呢？”
“那几个人都是当官的，我们都站在旁边看着。”
“对，他们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们丢掉工作，我们都站在沙发跟前。”
……
……
“那当时赵志波四人围上去后，邓玉当时是什么神情或者说有什么表现。”
“就很害怕，邓玉和我们不一样，她才二十出头，来这里才工作一两年。”
“当时她就躲在墙角，手里好像还抓着一个什么东西。”
“对，邓玉当时见赵志波他们几个人围上来后，邓玉手里确实有个什么东西在空中挥舞着。”
……
……
听着四人的描述，姜生点着头，“那你们当时看清楚邓玉手里拿的是什么了吗？”
“没有。”
“没有。”
“没看清楚。”
在赵志波四人身影的阻止下，张小丽四人只能够透过四人的身体间的缝隙看到邓玉右手在空中挥舞着。
“那之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是听到了惨叫还是听到了什么才上前去查看的？”
“当时我们四人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查看时，就听到了一声惨叫，我们就赶紧上前去查看着，结果发现有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肚子正流着血，还有几个人手臂上面都也都在流血。
我们就赶紧把邓玉从他们中间给拉了出来。
当时邓玉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不要，不要。”
姜生和苏酥听着四人的讲述，能够想象到蹲在墙角的邓玉看着满身酒气高高站立的四人，而且都还是官员，内心该有多害怕。
“那当时是你们打的110和120吗？”
“嗯，当时是我打的110和120，我让小丽赶紧去喊着经理过来，小韵和小津则是安慰着邓玉。”廖鸣点着头说着。
“那当时你们看清楚了邓玉手里拿的是什么工具吗？”
“是修脚刀。”廖鸣肯定地回答着。
“这么肯定？”
“因为当时就是我把这把修脚刀从小玉手中拿下来的。
我们平时都会替客人修脚自然对修脚刀很熟悉。”
“好。”姜生拿起桌上的录音笔，将准备好的证明交给四人，让她们签字。
“谢谢你们四位今天的配合，我们代表邓玉感谢你们四位。”
姜生带着认真的语气说着。
“苏酥去帮我把马经理喊来一下。”
“好的。”
“姜律师，问完了？”
“嗯，今天还得多谢谢马经理你啊，另外我还希望能够看看案发现场的那个按摩室。”
“我这就带姜律师你去。”
马鹏在前面带着路，姜生回头向四人告着别。
“喏，这里就是了，从出事后到现在这里的布局没有任何改变。”
姜生看着进门后的沙发还有小桌，根据警方的调查笔录和张小丽等四人的描述，当时邓玉就应该是在这里被赵志波等人强逼着喝酒，按在沙发上的。
沙发进去就是好几张按摩床了。
姜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按摩床边上，指着问道“这里就是当时邓玉蹲在的墙角了吧？”
“嗯，就是这里了。”
马鹏点着头。
姜生目测了一下，这里大概距离按摩床有一米左右的空间。
站在墙角姜生回头看了看沙发那，有着床上帷幕的阻隔确实不太容易看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姜生试着在墙角蹲了下来，感受着邓玉当时的情绪。
蹲在墙角感受了几分钟的姜生突然让苏酥过来。
“小苏，你试着蹲在这里一下。”
“哦哦，好的。”
苏酥乖巧的蹲在了墙角。
“把手伸出来。”
苏酥伸手。
姜生看着苏酥伸手后仅仅只能威胁着自己的肚子，回头对马鹏说着：“马经理，能麻烦你拿一把修脚刀给我行吗？”
“好。”
马鹏很快就拿了一把修脚刀过来递给了姜生，饶有兴趣的看着姜生接下来的举动。
“拿着。”
苏酥拿好修脚刀后，姜生尝试了一下最多也只能刺到自己胸腔以下。
苏酥身高是一米七，邓玉身高只有一米六，赵志波等人身高都和自己差不多，也就是邓玉当时拿刀挥舞的行为不会最致命。
“好了，起来吧。”
姜生把修脚刀还给马鹏时特意询问了下这个修脚刀的长度。
“也就二十厘米不到。”
姜生点着头。
“那马经理，今天打扰了。”
“没事没事，我们也希望能够尽快平息这件事情，现在我们每天连房租都要亏损好几万，实在是快撑不下了啊。”
马鹏摆摆手，神情有些落寞。
姜生也不好多说什么，摇头走着，走了好几步看着还在原地思考的苏酥让她快跟上。
“想什么呢？走了，小苏。”
坐在车上的苏酥就刚才姜生一系列举动提着疑问。
“姜律，刚才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嗯，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姜生一脸认真地说着。
“说吧，姜律，我国也有一套完整的刑法。”苏酥也一脸认真地看着姜生。
不愧是是师徒俩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想啥呢。”姜生看着苏酥一脸的严肃，就是一个脑崩，我堂堂人民律师能干这事？
“呜，我知道了，得加钱嘛！”
姜生揉着眉心，这助理还能要吗？
“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还得再看看。”
看着姜律的故作神秘，苏酥随即让姜生彻底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
“呕。”
面色惨白的姜生无力地指着苏酥，逆徒，简直是逆徒！
直到回到律所姜生坐了好久才缓过来，苏酥拍着脑袋也没想到姜律会这么不经折腾。
“小苏啊，待会你把本案中唯一的死者那个副镇长郑宇的死亡报告找出来给我，说不定这个死亡报告会是我们的案子的转机。”
“哦哦，我马上找。”
刚才的一番实验，让姜生意识到了凭借一把修脚刀而且还是无法刺到要害部位的情况下，这个郑宇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死嘞？奇怪。
正常不会死，现在却死了，这里面说不定有文章可以一做，或许会是本案的转机。
姜生敲着桌子，将案情在脑海中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