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陆星坷见过很多人想从吃食上讨好自己,但无一不是拍在马蹄上,唯独贺覆,来的第二天便做对了。
师兄他们不喜欢贺覆,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喜欢什么吃食。
陆星坷放下筷子,抬眸瞧向贺覆,一双含情眼,内里薄情,这才是贺覆真正的模样吧。
贺覆是重生的,而且还和未来的剑派关系匪浅。
陆星坷迅速想到了贺覆在早膳里藏着的信息,像找到组织一样,笑道:“师弟做的饭真好,不过别被大师兄看见,不然他一定会说你的。”
“我还是师兄的师弟吗?”贺覆像是有几分诧异。
陆星坷随手拿了个包子,塞到贺覆手里,“你不是我师弟,谁是?谢桦吗?他算是,但咱俩才是一个山头的。”
贺覆以为陆星坷会召出松泉剑,和自己打上一架,又以为他会做戏,然后告发自己,结果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了一个极为平静的早晨。
还拉着自己,紧赶慢赶的往早课的地方去,贺覆的视线紧盯在被拉着的手腕,明明夜晚那样凉,一到了白天又烫成这样。
陆星坷是想先骗自己一会儿,然后再赶出山门吗?
不对,会这么做的是方瑜娴,而这个是陆星坷。
广场台阶之下,陆星坷没听到弟子们练剑的声音,舒了一口气,“总算赶到了,走吧,送佛送到西,我带你上去。”
话刚说完,陆星坷便撒开了手,毕竟刚刚是贺覆走的太慢,师兄一贯不喜欢别人迟到,他没办法才拉着人走的,现在既然赶得上,就没理由拽着了。
“师兄是怕被别人看见吗?”贺覆微微低头,语气低落。
陆星坷站的比贺覆高了三个台阶,一时卡顿,他自己大大咧咧的惯了,却忘了这位似乎是个心思敏感的,“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他这话刚说完,贺覆就立马抬起了头,气氛和对话,处处都奇怪,陆星坷咬了一下腮帮子,“贺覆,我是陆星坷,不是别人。”
被贺覆含情脉脉的看着,真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然都对不起贺覆的眼神,可一想到贺覆十有八九是因为冒牌货,才特意早到了剑派一年,如今又见到自己,而非道侣。
这心里还没调整过来,多少是会黏糊一点。
陆星坷压下了自己的情绪,郑重的告知了贺覆,“我不想死,所以我一直都会是陆星坷。”
谁知贺覆反而笑得更灿烂了,“师兄自然会一直是自己,我会保护师兄的,我的灵力、修为只要我有,只要师兄要,我都会给师兄的。”
这孩子!
陆星坷被萌的不行,他总算知道师兄对着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了,瞥头咳了两声,“我知道了,但是你不难过他回不来了吗?”
“他本就不该活着。”贺覆笑着回话,说的不像是爱侣,而是仇敌。
他这个态度就让陆星坷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难道那本书写的是假的,可是为什么呢?
不只是陆星坷觉得奇怪,贺覆也觉得不对劲,他跟方瑜娴关系一般,甚至算不上好,怎么陆星坷老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
明明当初自己一入了剑派,就觉得朝夕相对的‘陆星坷’虚伪的像个假人,一点也不是流言说的那样。
他当时还失望了两天。
等等,他不该那么说的。
贺覆大步上前,和陆星坷走到了同一阶,“我,我是被他夺了灵根,这才过来了。”
陆星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冒牌货还拿自己的身体做了这么恶心的事吗,给道侣来了背后一击,真不是人!
他当下拍着胸膛道:“那东西给你就是你的了,谁也不能夺走,就连我也不行。”
陆星坷本来就没找过自己的灵根,更不用说什么看对方用了灵根修为如何厉害,被外人如何夸赞推崇而产生种种嫉妒。
“灵根算什么,你做的包子好吃,日后每七天给我做一次。”
陆星坷竭力想表达自己对灵根没有觊觎之心,说的时候难免带上肢体语言,拍拍贺覆的肩膀,打打他的胳膊,做的自然极了。
贺覆不同于陆星坷在蜜糖罐里长大,他自小被人灭门,人情冷暖,他最清楚了,嘴里说着一堆花花架子,手造出的不过是空中楼阁,这种事他见惯了。
但是,贺覆可耻的动摇了,他竟然觉得陆星坷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他肯定是被人施法了,否则不会如此离谱。
台阶百层,寥寥数步,贺覆还没想清楚,就到了目的地,人一多,贺覆便没有心情想事了。
这会子的剑派弟子倒是符合剑修的刻板形象,三三两两的站着,不说什么话,充分显示了‘独’字怎么写。
而在这些人里面,泠清永远都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不用陆星坷一个个的找过去,只要抬抬眸,人看见了,就会自己寻过来。
“怎么起的这么早,早膳吃了吗?衣服穿了几件?”泠清见人破天荒的早起,忍不住多问了点,眼神一点没给就在旁边站着的贺覆。
陆星坷习惯的被师兄牵着手,拉扯衣服,自然的双臂一张,整个赖在泠清身上,“这不是带师弟过来上早课嘛,他这人比较不会说话,师兄别忘了帮我多照顾他两下。”
因他是背对着,且有一部□□高的原因在里头,所以陆星坷又错过了贺覆与泠清的‘眼战’,再抬头时,两个人就和对方不存在一样。
这让陆星坷有点无奈,他是真想让贺覆融入到剑派的圈子里,不过也没事,反正剑派崇尚武力说话,依贺覆的天赋与灵根,早晚会被人发现并追随的。
“师兄?”陆星坷一边看看泠清,一边盯盯贺覆,才不过回头的功夫,温热的手指从额头插入,穿过青丝,直到脖颈发尾。
泠清娴熟的把披头散发的小孩儿收拾了一下,从他自己乾坤戒里拿出的发带颜色偏淡雅,陆星坷不是很喜欢,但没得选,只能默默接受。
看着两人如此默契,贺覆不由咬了一下舌尖,他讨厌这种被人排斥在外的感觉,尤其是被陆星坷排斥在外。
他绑不了的头发,泠清却能碰,可见自己在陆星坷心里的地位还是一般。
贺覆笑着拿出了自己的存货——牡丹花色的发带,“这个颜色的发带,师兄可喜欢?”
这个‘师兄’一定不是在叫泠清,陆星坷自觉接过,“师兄,白色的不好看,用这个好吗?”
发带随风飘扬,看得泠清牙痒,手下没了轻重,扯疼了小孩儿,见他龇牙咧嘴,又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成天胳膊肘往外拐,实在气人,双手一松,刚弄好一半的发型又没了。
陆星坷不明所以,手里还拿着发带,“怎么了师兄?”
泠清冷哼,抬腿就走了,陆星坷第一反应就是,“坏了,我竟然质疑师兄的审美,等下怕不是要连累你了。”
贺覆巴不得泠清离开,摇头道:“不如让我来替师兄束发吧?”
双手蠢蠢欲动。
“额”陆星坷本想自己施法来着,但既然有人抢着做这活,那自己就
泠清哪会让陆星坷的头发被别人,尤其是贺覆碰,高声道:“所有弟子,列队!”
陆星坷听到师兄说列队,了然的点了点头,“师兄可能是看时候不早了,所以才突然离开的,不是因为你。”
贺覆没有被安慰到,依依不舍的离了陆星坷,背对过去时,和泠清对上了眼,这局,他们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