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收拾一个房间对修仙者并不难,但陆星坷要想找到一个无穷无尽的灵气储存器可就难了。
没错,萧枫收贺覆为徒,就是要他做陆星坷的移动灵气库。
当年萧枫收了还在襁褓里的陆星坷,便说过此生不再收徒,如今为了陆星坷,又多收了一个贺覆,这里面的事情就不一样了。
内里虽还是一样,但在外头,陆星坷独苗的身份就此成为过去,而新晋弟子贺覆的修为、天赋俱佳,和陆星坷截然不同。
所以,陆星坷受了委屈,贺覆得了剑派的资源,这是不公平的,因而萧枫觉得,让贺覆做陆星坷的移动灵气库,也没什么。
萧枫也不瞒着贺覆,两方说的清清楚楚。
修剑非剑,这是入门弟子的第一课,萧枫不过是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了这门课。
陆星坷长叹一声,旁边多了个人,有点怪,转身裹紧了被子。
“师兄?”贺覆跟着转身,“师兄是不习惯吗?不然我还是”
“不用,你就在这待着。”陆星坷又翻了回去,跟贺覆面对面,“你老实说,对师尊的态度,心里是不是膈应。”
贺覆愣了一下,答没有,陆星坷不信,有谁会愿意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属,“师尊觉得公平,我并不觉得,你的灵气就是你的,和谁都没有关系。”
“而且,入了剑派,谁都不会说你不是剑派的人。”
“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说这种话,我帮你找回来,全都找回来!”
贺覆眼眸微暗,还是第一次有人要替他出面。
“好了,赶紧睡吧,你们明天还有早课,就在今天收徒的殿门外,至于几时,我没去过,反正到点了会有钟声。”
“好的师兄,我记下了。”
许是贺覆太乖了,和剑派师兄弟们都不一样,所以总是让陆星坷想要对他多照顾一些。
“啧,好好睡,明日我带你去。”
贺覆欣然点头,似乎觉得这样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一把揽住了陆星坷,这要是他们此刻站在地面上,倒也没什么,偏是在床上,在外人看来,颇有几分鸳鸯交颈的意思。
温热的呼吸喷在陆星坷的脖子上,热热痒痒的,整条脊柱就跟被电了一样,麻麻的。
贺覆抱的那么紧,连陆星坷身上的味道都闻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僵硬,连忙把人放开,“对不起师兄,我,我只是太激动了。”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陆星坷不可否认的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被贺覆亲密接触的脖侧,“没事,别老道歉,你又没做错事。”
贺覆乖巧点头,虽不是娃娃脸的长相,但就是让陆星坷觉得他像个缺爱的孩子。
犹豫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不习惯和刚认识的人靠的太近,日子久了就习惯了。”
眼见贺覆的眼睛又亮了一个度,陆星坷觉得周围的气氛都黏糊了起来,连忙道:“好了好了,这回是真该睡了,不然你明日该起不来了。”
话音刚落,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陆星坷就闭上眼,怂的一批。
靠,他到底在怕什么,虽然才认识了不到一天,但是他看得出,贺覆的性情算是温和的一类,就是激动的时候喜欢搂搂抱抱,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那为什么书里的贺覆冷酷又无情,和他所看见、认识的,完全是两个人。
总不可能贺覆也是重来过一次,然后特意提前上山,打算和自己,哦不,是冒牌货方瑜娴再续前缘。
但自己都能重来一次,那这个睡在床边的贺覆又真的是原装吗?
自己与贺覆做交换的时候应该是七岁,上辈子自己也没有灵根,也不记得七岁的事情,所以这个交换在上辈子也是做了。
可到头来自己还是死了,那就证明这个方法根本没用,白白让贺覆背负了那么多,难怪后期会变成那样。
但万一,现在的这个样子才是贺覆的伪装呢?
方黔骗了他一次,让他旧伤复发,到现在没恢复,这个新师弟要是装出温柔的样子骗人,谋求的就不可能只是他自己,更大的可能是整个剑派。
不行,他什么都能失去,只有剑派不行,他得试一试,看贺覆是人是鬼。
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在贺覆没察觉的前提下,试出想要的答案呢?
耳畔,贺覆的气息逐渐平稳,许是对方身体里的灵根作祟,陆星坷听了小半会儿,还没想出试探的办法,先一步会了周公。
夜间,月光透过窗纱,和屋顶的繁明珠光交相辉映,床榻上的两个少年靠得极近,身形略小的那个几乎要埋到对方怀里去了。
贺覆睁开眼,丹田处的手凉的可以。
“贺覆”
“嗯?”
贺覆侧耳倾听,陆星坷嘟嘟囔囔的,“你是不是,贺覆”
贺覆:“”
陆星坷在说什么胡话,他要不是贺覆,还能是谁。
难道说陆星坷察觉到他重生了,他的演技有那么差吗,连陆星坷这样没心没肺的都能识破。
如果不是陆星坷自己发现的,那就只能是剑派的人在扭转时空的最后动了手脚。
不,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也会重回过去,那陆星坷是怎么怀疑到这点的,他看着不像是心思细腻的人。
呵,贺覆冷笑,真是安稳日子过久了,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
陆星坷要真是毫无城府,一字决这样精深的功法又是如何练得的。
既然已经有了这个疑惑,那不如坐实了,他正想看看陆星坷是会选择灵根,还是选择剔除隐患。
陆星坷睡得香,受到灵根的蛊惑,整个人都往贺覆怀里塞,贺覆浅浅一笑,重新合上了眼,抬手将人虚环进了怀里,两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实则暗流涌动。
第二日,天还未亮,陆星坷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的小暖炉不见了,但又瞌睡的厉害,实在睁不开这个眼,想着醒来再好好找找。
不知过了多久,钟声接连响起,由远到近,吵的人无法安眠,偏陆星坷早已习惯,被子一闷,就要接着睡。
“呼~呼~”
总觉得有事忘了,能有什么事,总不会是起床练剑吧,他都一整年不用去上早课了。
等等,他不用上,贺覆也不用吗?
靠!
陆星坷一个鱼打挺,站在了床上,贺覆人呢?
“吱——”
转眼看去,房门被一个手拿漆盒的人推开,眯眼瞧去,约摸八尺高,身姿俊逸,肩宽腰窄,这不是贺覆嘛。
贺覆朝人笑了笑,温声唤了句,“师兄醒了,来尝尝我做的早膳吧?”
陆星坷丢下手里的被子,右腿先弯,左脚直接踩了下来,也就是屋内铺了厚厚的毛毯,不然就他的这个身子骨,多少是要被冷到的。
“你什么时候起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师兄睡得香,我不忍心吵醒师兄。”
陆星坷边走,边给自己来了个清洁术,又嫌冷,没束发,任由它散在肩膀。
走至桌前,贺覆笑脸相迎的打开了盒子,先端出了一碟豆腐皮的包子,又拿出了一碗热乎乎的豆浆,随后从底层抽出了一盘小酱菜。
这些东西全是重咸重味的,夹起包子,咬了一口,还是麻辣味的肉包,有够诡异的,但切切实实是他喜欢的。
可问题是,他自小身体不好,长辈们从不允许他吃这些东西,唯一能少量吃吃的糖,还是他不怎么喜欢的。
这种私密的事,除了剑派嫡系,没有人知道。
那贺覆是从哪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