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圣人质问,柳淑秀解围
凤怡宫里。
柳淑秀正伴着皇后殿下。
父亲递信给她,告诉她可以行动了。
多年隐忍,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
“殿下,静宜公主一直住宫里了吗?”她不经意地问。
她要想个办法,借皇后之手,让静宜公主重回首辅府。
依着首辅对夫人的疼爱,定然反感此事,从而迁怒于皇后。
这次的宫宴,皇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但她坚信,圣人和首辅定然早就知晓一切。
不然,厢房里的怎么可能是静宜公主呢?
她眼神不屑又同情地看向皇后,后者正低头凝视着棋盘,对于她的审视一无所觉。
“陛下驾到!”随着宫人的禀报,两人赶紧起身,匆匆理了理仪容,便急步迎出殿外。
“陛下万安!”
“起吧!”圣人大步走进,看到棋盘,“皇后倒有雅兴。”
圣人的语气调侃中带三分讥讽,可怜皇后竟无所觉。
“臣妾惶恐,只是陪侄女散心!”
“噢,皇后哪位侄女入宫了?”
柳淑秀上前一步,“柳氏淑秀拜见陛下,陛下安康万福!”
圣人满眼戏谑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浅蓝色纱裙,显得皮肤格外白净。
“难得入宫,多住些时日,陪陪皇后也好。”
“臣女遵旨。”
“皇后,问辛可是你指使的?”
见圣人问起宫宴之事,柳淑秀便想行礼告退。
岂料圣人用手势阻了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皇后。
皇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宫宴后问辛被内务府带走,至今未归,她正想问问圣人呢,怎么圣人反倒问起了她?
“陛下,问辛被内务府带走了,至今未归。”
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对于她的迟钝一点也不意外。
“你不知内务府为何带走问辛?”
皇后一愣,她应该知道吗?
“李良,把问辛的事和皇后说一遍。”
于是,李良绘声绘色地将问辛与长宁宫梁尚宫密会,商议绑架韩夫人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
皇后越听脸色越苍白,到最后连一丝血色也没有,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砰地一声跪下,“陛下,臣妾不知啊,问辛做的这些事,臣妾一点儿也不知道啊!陛下明鉴!”
皇后泪如雨下,她真的害怕了。
“问辛是你宫中的宜人,听说颇为得宠,有时她说的话甚至比耿尚宫还有用,可有此事?”
膝盖跪在冰冷的地面,只觉得一股股冷气拼命往身子里钻,皇后打着冷颤,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啊。”
皇后害怕极了,只会一味地否认,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皇后,首辅曾说你御下不严,看来的确如此。”
皇后一听这话,吓得顿时委顿在地。
她拼命磕头,拼命求饶,哪里还有半点皇后的威严?
柳淑秀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圣人是存心的。
她想告退,圣人不允,摆明了就是要叫她看到自家姑姑的丑态。
看来,圣人始终不信柳家,始终防备柳家。
不管她入宫的目的何在,圣人都在源头上堵住柳家的一切想法。
在皇后跪下的同时,柳淑秀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虽然膝盖疼得紧,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不能出错,此刻若是有一丝错,圣人便会紧咬不放。
不得已,她只能替皇后辩解,“臣女斗胆,愿替姑姑辩解几句。
陛下,姑姑的为人您是知晓的,她,不可能指使问辛做下此事。
问辛善言,而姑姑被其蒙骗,姑姑与韩夫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须针对?
望圣人明鉴!”
柳淑秀低头回禀,眼睛紧紧盯着膝前的方寸之地,努力维持恭敬有礼的模样,不敢丝毫大意。
她不敢抬头,连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原来如此!”
她的心蓦地松了,却在下一秒又蓦地提了起来。
“皇后,听说承恩侯做起了茶叶生意?”
皇后早吓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说,“陛下,臣妾不……不……知,家……父所……为……”
“嗯,朕明白,皇后事务繁忙,哪里有空料理娘家之事。”
“对,”皇后顿时松口气,大声说,“臣妾忙于宫务,哪里有时间关心娘家?”
她大胆抬头,顷刻间望进圣人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心顿时一颤。
柳淑秀暗道不好。
她恨得牙痒痒,蠢妇,如此回答,圣人怎会相信?
此刻,皇后该勇担责任,责令承恩侯将功补过,方为上策。
一味推说不知,便是知错而不改。
柳淑秀这回真的着急了起来,她的额角也渗出了微汗。
“柳氏淑秀,你怎么说?”
“陛下,淑秀不能妄议家中长辈,但淑秀愿代其受罚。”说完,俯身磕头,久久不起。
“哈哈,皇后,你还是做对了一件事,和侄女下棋。”
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皇后一脸懵逼,圣人说的话,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他到底怪罪不怪罪她?
她真的不知道娘家的事,她就是知道也阻止不了。
侯爷又不听她的!
柳淑秀终于松了口气,人一下了软倒,抬起半身后直接坐倒在自己腿上。
冷汗顺着发丝滴落,瞬间钻入地底。
“啪!”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到皇后一脸凶神恶煞地死死盯着她,“柳淑秀,我给你脸,竟敢说我被蒙骗,你是想说我蠢吧,谁给你的胆?”
皇后十分气恼,她隐约明白柳家惹了事,却是淑秀的话暂时打消了圣人的疑虑。
她必须让侄女明白,谁才是柳家真正的凤凰。
柳淑秀大张着嘴,捂着疼得发烫的脸颊,低下头去,藏起眼里的恨意,“殿下,臣女不敢!您是天上的凤凰,臣女便是地上的泥,岂敢与您争锋?”
“哼,你明白最好,日后圣人再来,你不得现前,可记下了?”
“是,殿下!”
皇后气鼓鼓地进了内室。
耿尚宫待圣人离开后,进了殿,同情地扶起了跪坐地上的柳淑秀,“柳三小姐,殿下心不坏,只是脾气急,您多担待。”
“无妨,自家姑姑,怎么处置我都是该当的。”她温雅一下,完全不计较刚才发生的事。
耿尚宫却很心疼。
明明是她转眼间,替柳家解决了逼到眼前的危机,却还被皇后殿下责罚。
这,真是,大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