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慕杨和太后真像
京光府尹萧光紧赶慢赶到广阳殿时,圣人和首辅大人已经在了。
他跪地磕头,圣人叫起,问,“服毒自尽的黑衣人可查实了?”
他肃立回禀,“陛下,黑衣人身上无任何标识,无法确定其身份。”
圣人听他这么说,也不吃惊,看来早已知晓结果。
“只是,”萧光迟疑地说,“其自尽所用之毒十分独特,乃羌国皇室秘药。”
圣人眸子一亮,“皇室秘药?你可确定?”
“若是旁的毒,臣无法确定,但此毒臣儿时见过,故而能识得。”
这便没错了,定然是羌国的秘药。
可,人不是苍国派来的吗?
苍国打算掳了柳慕杨,确保他能出兵攘助。
可,为什么毒却是羌国的呢?
韩屹蹙着眉,看来此事并不简单,“另外三个抓住了吗?”
萧光汗颜,“臣,无能!”
那就是还未抓到,可能永远也抓不到了。
茫茫人海,想要找三个丝毫没有特征的黑衣人的确极不容易。
不论是苍国还是羌国,韩屹都不担心。
他担心的是大豫国内。
能在宫中生事,还能全身而退,若无豫人作为内应,他无论如何也不信。
萧光也很愁,此事竟一点头绪也无。
他们四人给了戏班长的婆娘一笔银钱,成功混入宫中。
至于他们是哪里来的,那个婆娘一无所知。
他严刑拷打,但这对夫妻口中,吐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而凤怡宫的问辛,一口咬定是皇后殿下指使她干的。
万一圣人问起,他根本不知如何应答。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问辛呢?”
萧光硬着头皮答,“问辛一口咬定是皇后殿下指使。”
圣人沉吟,“哼,皇后,若皇后干得出这种事,至少在能力上是合格了。”
言下之意,皇后无能,干不了这等事。
皇后倒是想做坏事,可惜她只办得了蠢事。
看看,她被问辛三言两语忽悠,不仅找来不靠谱的戏班子,还成功给她背锅。
和静宜公主密谋,成功将静宜送进了虎口。
这,绝非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日后谁想找死,他一定推荐他们与皇后殿下合作。
圣人打量了眼韩屹,不得不承认,还是太傅运气好。
得的夫人够强,骂人不带脏字,直接文明地将人撂倒,逼得静宜公主情绪崩溃,直接做了替死鬼。
这等战斗力,绝非一般女子能有。
感慨归感慨,眼前的事不得不抓紧。
只是,此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
“萧光,此事秘密追查,面上就结案吧。”
三人商议后,圣人又留下了韩屹。
见圣人欲言又止,韩屹眸光一闪。
就在他以为圣人不会开口的时候,“太傅,你明知皇后和静宜打算对邹荃出手,怎不早些将他捞出来?”
原来,皇后和静宜自以为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岂料一举一动早就在韩屹的掌控之下。
只是,他没料到厢房只是障眼法,为了掩盖真正的黑手,施行绑架的计划。
皇后和静宜都是幕后黑手的棋子。
若非王挚城,黑衣人只怕会得手,而他的自负和疏忽,会令慕杨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韩屹瞥了眼圣人,没有作答。
“是太后?”
韩屹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
韩屹早就知道皇后她们要借宫宴生事,甚至知道她们想用邹荃坏慕杨的名声,早早派人盯着。
所以,太后殿下指责韩屹消息灵通却护不住慕杨,并非无的放矢。
结果,静宜不中用,被慕杨几句话逼得整个人瘫软在地,迷糊地进入了自己安排的厢房,跳进了自己挖的坑。
事发时,韩屹的确命人将邹荃带离。
原本安排了另一个人,结果进入厢房的还是邹荃,可见期间出了岔子。
这个岔子便是太后。
高啊!
只一招,不用下药,便让邹荃心甘情愿听令。
“想和离吗?”太后看着邹荃,一字一顿地问。
邹荃猛然抬头,又蓦地低头,心扑通扑通地跳,手心紧张得出了汗。
“哀家不是在试探你,你若不愿,只当今日没见过哀家,若愿意和离,哀家指你一条明路。”
“臣,愿意!”邹荃颤抖着磕头。
就这样,太后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得了最佳马前卒。
圣人摇头,“韩公啊,你有没有发现,慕杨和太后真像,都是自己云淡风轻,却将对手狠狠斩于马下。
事后,她们可能还会问一句,疼吗?”
韩屹抿唇看着圣人。
圣人连连摆手,“太傅,莫问我,朕也很纳闷。韩夫人到底何方神圣,太后如此看重。
唉,你小心些,你家夫人得太后看重既是好事,对你却又是阻碍。
太后这关,可没那么容易过。”
韩屹一语不发,行礼后退出了广阳殿。
转身后,他步履轻快,嘴角微微上扬,明显是那句“你家夫人”愉悦到了他。
“诶,朕话还没说完呢,”圣人气怒,“真是,一言不和就撒丫子!难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没一会儿,韩屹竟又再次返身进殿。
“陛下,王挚城来京数日,您何时召见?”
圣人一怔,“明日如何?”
韩屹点头,“也好。”
说完,行礼后再次离开。
圣人气得牙痒痒,就为了王挚城救了他夫人一命,太傅竟亲自为他求恩旨。
哼,他怎么会以为太傅是君子?
长宁宫里,太后正问着夏大伴。
“邹荃那里可安排妥当了?”
夏大伴躬身答,“都安排妥当了。”
“很好,”太后淡然地说,“找个时间,放静宜出宫。”
夏大伴一惊,“殿下,静宜公主似乎千方百计想见首辅。”
“让她见,但要不着痕迹。”
“是!”夏大伴得令退下。
太后殿下望着窗边的栀子花,闻着悠悠的香味,“静宜,哀家不知你想打什么算盘。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哀家等着你出招。”
静宜公主终于安静下来。
日日躲在菡萏宫里,渐渐的忍冬她们也放松了防备。
这一日,忍冬和秋槐都被她支了出去,忍冬提心吊胆地生怕静宜公主借机生事。
好在她回菡萏宫时,静宜公主依旧坐在院子里喝茶。
她顿时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静宜公主露出了得逞的笑。
京城一座宅子里。
“主子,”来人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跪着,“失败了!”
一个清雅的背影听到禀报,手上一顿,一滴墨水啪得滴落在盛开的红梅上。
他叹口气,“好好的一副画,毁了。”
“自去领罚,”他悠悠地开口,“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