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此间乐音（十一）
下午，一个穿着红色吊带礼服、红色舞鞋和涂着浓浓口红的艳丽女人出现在沉默歌剧院门前。
“时间更改到晚上吗？当然没问题。”女人微笑着，“那么下午的时间，就借我个练舞室吧。”
“只是，”女人歪歪头，“我可不知道您会是为了一个小女孩的期愿而揽下这种麻烦事的人，是什么人让您做到这种地步的呢？”
沉默乐团温声道：“这是秘密。”
x跟蕾蒂希娅待在一边看着，他愣是没认出来这是谁。
是人类？不像。
是异想体？哪个异想体的穿着是一身大红色？
“既然您没有异议，那就这边请吧，红舞鞋小姐。”
x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那个烈焰红唇如此眼熟。
o-04-08，红舞鞋。
【女孩泪流满面地哀求着：“先生，求您把我的脚砍下来吧！”】
不怪x没认出来，公司里的红舞鞋就真的只是一双红色的鞋子，变成人之后根本就没什么标志性的特征。
红舞鞋跟歌唱机有点像，同样是魅惑型异想体，同样不能让自律等级太低的员工工作，被魅惑的员工同样会手持武器攻击其他职员，只不过一个是45点物理伤害的镇暴棍，一个是血红色的斧头。
它的计数器归零时，会魅惑一个自律等级低的员工进入收容单元并穿上它，穿上它之前主管是可以把员工叫醒的，但穿上它之后主管就只能将那名员工击杀。
最近忙起来遇到的异想体也变多了呢。
德克斯特带着红舞鞋走了，蕾蒂希娅很快也要被月光女神带去欣赏演出，而x现在则有着更加艰巨的任务。
拿着沉默乐团给的钥匙，x背着包来到了某处隐秘的地下室。
地下室很大，而这里已经摆放了一些崭新的实验器材，俨然就是个实验室。
“动作还挺快……”
这是沉默乐团特地给他找的地方。
随后，x从包里取出了一顶可爱得像是洋娃娃戴的帽子，和已经被踩瘪的礼物盒。
x看着那个流出不知名液体的惨烈的礼物盒，陷入沉思。
乐团先生，你对人家小女孩的朋友怎么这么暴力啊……
不过他喜欢，桀桀桀桀桀！
这事还要从他拜托沉默乐团带小孩说起。
“好吧好吧……我也不是不可以去和人家说一声，调一下安排……”
沉默乐团说着，话锋一转，“可是，我是歌剧院的主人，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小女孩而去做这么麻烦的事？我对带孩子可没什么兴趣。”
x勾起嘴角：“我也懒得照顾小孩，但是乐团先生，我刚刚有了一些想法……”
“既然你对带孩子没有兴趣，那如果我说我可以试着提取她身上的力量，这件事你感兴趣吗？乐团先生？”
以前没有这个想法，是因为x根本没有那个条件。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多亏了x第一天跟德克斯特叨逼叨的关于工资的那一个小时，沉默乐团亲自跟他说了他的薪水待遇。
这个世界最值钱的货币是lob，1lob就可以买别人一条命，这一点跟脑叶公司倒是很相像。
脑叶公司里，1lob就可以雇佣一个1级员工，抑制完培训部部长的核心之后则可以雇佣一个全属性3级的4级员工。
有些情况下，x会专门花1lob雇佣一个工具人炮灰去送死，以保证他辛苦培养的员工的存活。
沉默乐团发给x的薪资也是1lob，而且是每天1lob，看着很少，但实际上它的价值很高，在这个世界完全就是高薪待遇，工作那么一小段时间就可以攒下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好消息：沉默乐团抢钱多年，如今轮到他给x发钱了，还不少。
坏消息：1lob工具人竟是x自己。
x并不追求生活的富足，也对纸醉金迷的生活没有兴趣。他只是请求了沉默乐团将他的工资用来购买实验器材。
魔弹射手当初的质疑不是空穴来风，北城这样的大城邦对于弱者而言是真的很危险，上午还在跟他一起工作的土豆转眼就成为了一滩碎肉。
因此x想要自己制作出ego装备来。
对于一个主管来说，只有当他有了ego装备，他才能够安心。
蕾蒂希娅虽然只是he级的异想体，但她的ego装备是真的很不错，用她的力量提取出来的武器和护甲都是he级装备中十分优秀的。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以aleph级的沉默乐团做靠山是最优的选择。
虽然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探究和戒备，但终归是利大于弊。
于是x截直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以引起沉默乐团的兴趣。
果不其然，沉默乐团对他这个弱小的人类说出的这样的话感到震惊和有趣，他想要看看x是否真的能做到“提取力量”这种事。
如果不是这样，伟大的指挥家也不会屈尊陪一个小女孩打游戏。
顺便一提，打的音游，还没人家小女孩打得好。
蕾蒂希娅的礼物、帽子……这些东西都带有她的力量。特别是帽子，在公司里它是作为“饰品”被给出去的，可以增加员工的精神值。
因此沉默乐团不只是在带孩子，更是为了帮x得到这些东西。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研究沉默乐团这个aleph异想体的ego？
呵，要真这么做x怕是不想活了，谁会想要别人来研究自己呢。
x开始了他的研究。
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那些复杂的理论知识，好像这些东西他本就拥有。
没有公司的pe-box能量支持研发，x的研究极其艰难，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天色慢慢沉了下来。
……
“你跟那个小家伙是谈了些什么的吧？”
疫医一只手撑着脑袋，含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探究。
沉默乐团不为所动：“只是一些奇妙的构想罢了。”
“是吗？”疫医身体向后仰，“那个小家伙的奇妙构想……我倒也想见识见识呢。”
“你认识他？”虽然是疑问句，但沉默乐团的语气很笃定。
疫医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沉默乐团看着疫医，皱着眉思索片刻，表情渐渐有些惊讶起来：“小家伙……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家伙？可他不是……死了吗？”
说谎的大人不至于骗人，她虽然被称为“说谎的大人”，但那个女巫更喜欢基于既定的事实玩弄文字游戏，以此达成“说谎”的目的。更何况，因为这种事情而说谎也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说嘛……”疫医拉长了尾音，“他是一个——令人好奇的、神秘的小家伙。”
不论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有趣的反应，还是他身上的重重谜团。
夜幕降临，苍白的灯光下，没有手臂、塑料模特般的异想体和没有四肢、只有双翼的异想体对视着。
“有时我甚至会觉得……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