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命运左右的一天
喜莲把小伙的身高长相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我们全家也认真的听了一遍,但这事还得父亲点头,母亲说:她爸还相看吗?父亲不由分说:看,有合适的就看,这是着急把姐姐嫁出去好堵住别人的嘴,坛子嘴好匝人嘴是最管不住的,涂沫淹死人,就这样又一次相亲了,具体能不能成还两说。
喜莲办事效率比五嫂还快,回去一会儿功夫就订好了,明天就看,姐姐就像商品一样,任人挑选,也都怪她太懦弱了,不去反抗命运,有时候坚持一下会有不同的人生。第二天一行人下车,走在前面的是五十左右有些瘦的女人,我想那应该是男方的妈妈,后面就是他家亲属了,最后面的应该就是男方本人了,远远看去个子不高,大概目测一米六五,别说姐姐了,我看都觉得有些矮,姐姐大概扫了一眼,眼里没了光。
他们一行人纷纷进了屋,媒人开口介绍互相的长辈,该叫什么一一应答,姐姐兴趣不高,就连男生的名字也没记住,大伙纷纷落坐喝着茶水,探讨今年的收成,其实也是为了缓解年轻人相亲的尴尬,喜莲说让俩孩子唠唠吧,又去了没人的一屋,有知道信的小孩都来观看热闹,淘气的男孩会来扒窗户,偷看俩人谈话,这两个人落坐后看见屋外有观看的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他们都没言声,最先开口的是姐姐,问男生:你相亲几次了,男生吞吞吐吐半天也就说了一个字“三”,本来姐姐就没看好,一听说话都费劲,心里就更不愿意了,俩人半个小时没说三句话,真是坐如针毡,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垂头丧气的姐姐突然开口说,咱们出去吧,他俩相继从西屋走了出来。
长辈们都着急问:怎么样啊如丹,姐姐也不太好言声什么,说:我们好像不太合适,这句话众人听了大概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但是有喜莲这媒人,说的是天花乱坠,几句话把男方夸上天了,就男方条件好这句话就把父亲打动了,不管姐姐表情怎么难过,他还是答应着让她们处几天。草草结束了相亲,男生留了下来,姐姐根本不理他,不同他讲话,但是父亲打圆场,总是替男生说话,母亲想偷偷说什么,父亲一句话就让母亲闭了嘴。
待男生走后,姐姐就不怎么吃饭了,眼泪在眼圈打转儿,母亲心疼坏了,奈何她拗不过父亲,但是姐姐也是鼓起勇气说:爸我没相中他,父亲则大声吼到:你多大了你还挑三拣四哪,这不行那不同意的,村里人背后怎么议论咱们家,都是你不给家里长脸,姐姐突然大声哭了出来,那赖我吗?我相中的人男方不干,剩下不是有点傻就是身体有缺陷,父亲根本不听她的话,大声说: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姐姐看父亲发火了,在没敢言声。
最近家庭气氛特别紧张,我和小妹俩都不敢大声说话,直到喜莲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开门进来大声说:如丹男方说了,行这两天就定下来,人家彩礼保证不会少一分的,姐姐头都没抬,母亲说:不行还是算了吧,孩子没相中,父亲瞪了一眼,还不行啥时候是个头,喜莲她大姐,别听她们的,我做主就定下来了,你说哪天过彩礼都行,就这么草草就定下终身大事。
大概过了半个月,头茬彩礼就过了,在准备一段时间就结婚了,姐姐每天还是无精打采的,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今年冬天雪下的特别厚,积雪深的地方都到成年人的大腿弯儿了,零下三十来度,在外面别想呆超过两分钟,说话间睫毛变成白色的结成小冰晶,男人的胡须甭管之前长啥样,都变成白胡子老爷爷了,如果你特别淘气舔了一下大铁门,那瞬间就把舌头粘住了,这事儿我肯定早都做过了,黏住舌头如果着急拽下来,肯定会扯掉一块儿皮,血都流了出来,后来的我才知道得用温水浇在舌头与铁的缝隙处就化开了。
冬季天黑的特别早,昼夜时间长四点多天就黑了,我们家一天吃两顿饭,两三点钟晚饭就吃过了,看完新闻联播七点多就躺下睡觉了。半夜就听见谁喊:着火了着火了,最近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三天两头不是这家房子失火就是那家的玉米垛失火,村民心里难免有些不安,严重的房子都着落架了,大冬天无家可归可如何是好。就听见谁敲我家门快出来快出来,父亲是最先醒的,他觉轻,问:谁啊?老李二哥你别管谁了快出来吧,你家外面西墙角着火了,这一听瞬间就精神了,父亲赶紧大声喊叫我们快起来跑出去,我还没来的急穿棉裤棉袄,穿线衣线裤就跑去邻居五嫂家了,左邻右舍的忙着搬家具的搬家具,还有的用雪灭火,把房子那一角草都拽了下来,防止火势扩大化,真是有惊无险还好房子保住了,后半夜才搬回家,躺在炕上抬头从西墙角的窟窿都能看到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是哪个确大德的,四处放火,警察也来过了,看了看脚印,也没发现什么踪迹,放火的坏人怕点不着,竟从别处拿的一捆玉米杆儿又倒上点汽油点着了,这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啊。村里有传言说是精神病放火的,也有说别人的,总之是乱猜一通。
第二天父亲早早准备,在屋里和泥把西墙角糊上了,家里家具也陆续搬了回来,我们的生活才得以平静,自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做梦,梦见谁家又着火了,半夜大人小孩都去了,看火势严重的程度。梦里和现实还真是没差别,真的是这家着完那家又着起来了,这个冬天注定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