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扫尘
腊月二十四——扫尘
鉴于今天一天可能会很累，所以言燃给自己放了个小假期，打算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然而文馨却不这么想。
“起床！”文馨先是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让刺眼的太阳光线照了进来，言燃顺势蒙住了自己，紧接着文馨又来拽他的被子。
感受到温暖正在离自己而去，言燃立即反应了过来，双方开始陷入僵持，言燃往身上缠，文馨往地下拽。
“言燃！都几点了，你起不起来！”
“起起起，我马上就起，你再让我睡一会儿。”言燃凭借多年经验，这次把自己拧成了一个更加结实的蚕蛹，让文馨无处下手。
眼见自己斗不过他，文馨只好在言燃屁股上打了一下就走，“小凝都和我擦了所有的玻璃了，就差你屋里这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听温可凝干了挺久了，他脸皮瞬间挂不住了，蹭的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被缠的很紧，重心不稳又摔了下去，好巧不巧还磕到了床头柜上。
他心想，我这聪明的大脑袋要是磕坏了可怎么办啊。疼痛一点点明晰，可言燃的手还困在被子里动弹不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照着滚过来的姿势又滚了一边滚回去，总算把大蚕蛹剥了壳。
他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嗯，没有肿，然后打算起身下楼。
关上门之前，言燃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想，如果待会儿温可凝进来看到我卧室这副模样，我在他心里的印象那不就一落千丈了吗。
所以，历来邋遢的言燃同学这次选择铺好了被子，又把穿过的衣服袜子放进脏衣篮，其余地方稍作整理后才决定下楼，顺便还给小水仙浇了个水。
当他下楼的时候，温可凝还在收尾，经过他一个上午的劳作，玻璃上的泥垢、水渍全都消失殆尽，客厅与院子之间仿佛失了屏障一般清晰可见。
毕竟温可凝对他们家来说还是客人，让人家做这么多活言燃还是很过意不去的，他走下去问，“那个，你午餐想吃什么，我帮你做。”
温可凝闻声停下手里的工作，回过头来，“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可以别嫌弃啊。”言燃转身去了厨房，温可凝继续手里的活。
他个子高，但擦起窗户来还是需要踩一个板凳，最累的反而成了搬着板凳来回走，额头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毛衣里也不断地透出湿漉漉的热气扑在脸上。
“吃饭了！”言燃爽朗热情的声音响起。
他早已把餐具什么的都摆好了，等着温可凝和文馨过来。
言燃扶着椅子站在饭桌前放空的看向温可凝，他正在把擦玻璃用的抹布放进水盆里，并把踩过的凳子擦了擦放回一角。
这场景，怎么有点像妻子做好饭等待劳作的丈夫回家，言燃猛地甩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太邪恶了，我怎么可能是□□呢。
温可凝先是上楼换掉了满是灰尘的毛衣，洗了把脸才下楼去吃饭，他不太喜欢邋遢着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现。
“你做了多少了？”言燃开口问。
温可凝：“没多少，我和阿姨就是先把窗户擦了一下，还差你的房间。”
“嗯，辛苦你了，那待会儿吃完饭我们一块擦吧。”鬼知道言燃是如何坦然地说出这句话来的，其实脸皮早就叫蚂蚁啃食干净了，心想，太过分了，让人家做了那么多，自己却在睡大觉。
“呦呦呦，还知道给妈妈做饭呢。”文馨洗完手过来坐下。
言燃：“我怎么能忘了我亲爱的妈妈呢，都忙了一上午了，当然得犒劳一下。”
“这还差不多，下午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们两个好好工作啊。”
“什么事？”
“小冉那房子找到买家了，我和中介最后敲定一下。”
“哦，那你可得给小冉好好看看。”
“嗯。”
下午，偌大的家里就又只剩下温可凝和言燃了，二人先去了言燃屋里擦玻璃，温可凝个子高一些，手长脚长负责擦玻璃。
言燃就在他脚底下洗擦玻璃的布子，递抹布，送工具，搬着水盆到厕所来回换水。
从温可凝的视角看下去，言燃乖乖的蹲在地上清洗抹布，午后的光透过玻璃打在他的头发上，本就棕色的头发泛出金色的光，温柔，惬意。
二人忙活了约莫半个小时终于把玻璃擦完了，接下来主要工作便是整理清扫了，父母房里文馨自己收拾，他们两个的房间都很整洁，落灰也在刚回来的时候清理过了。
二人的第一目的地——书房
把摆放杂乱的书籍扫一下灰尘理放好，再将橱柜，桌台擦一遍，最后扫地拖地就好了。
类似的工作重复到太阳西斜，二人从厕所里弄出了一堆空掉的以及过期的瓶瓶罐罐，都是文女士的杰作。
“唉，年纪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节省。”言燃拿起一瓶瓶堆了灰的检查它的保质期，过了的直接扔，没过的留下等着文女士回来。
温可凝就站在一边静静地撑着垃圾袋等着。
日渐西斜，两人终于收拾出了几大兜垃圾拿去丢掉，当他们回来再次打开家门时，看到屋里整洁明亮，顿时一阵满足感涌上心头。
正巧这时文馨也回来了。
言燃看她喜气洋洋的，便先开口问：“妈，怎么样了？”
迫不及待的要和儿子分享，文馨拽着他们进门，边走边说：“那买家在外地，不方便过来，什么事都交给了中介，没有还价，打算过完年就直接付了，我看了合同条款，没什么问题，这么爽快的买家那中介也说是头一次见呢。”
“那就行，小冉在那边的房子也快下来了，正好可以还了贷款。”
晚上，文馨开始收拾自己的屋子，原本言燃以为，一楼洗漱间里过期的化妆品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文馨的屋里还有一堆，眼看着她
一兜兜的往外拿，言燃无奈的摇摇头。
两个儿子倚在沙发上静静地观赏着文馨拿出一兜又一兜的垃圾，眼见卧室门口要堆成山了，言燃只好过去帮忙分担一下拿到院里放垃圾的地方。
好不容易把门口的搬完，他倚在文馨卧室门口想问问还有多少，不料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俺滴亲娘嘞，你这是干啥。”言燃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床上摞成山的衣服，足足比文馨还高。
文馨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我就是想拿一件衣服，然后，不小心抽出来了好几件，索性我就拿出来叠叠再放进去吧，却没想到更乱了，然后我就全拿出来了。”
言燃抿抿嘴摇了摇头，“需要帮忙吗？”
文馨边叠衣服边回，“不用，我自己可以，我有自己的叠放规则。”
“行吧”，言燃关上门走了，心想，你要是有规律的话就不用总是喊我爸，也不会有那么一堆过期化妆品了。
温可凝见他走了出来，问道：“阿姨怎么样了。”
言燃放空自己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凭借沙发的弹力调整好躺姿，“唉，把自己的衣服翻箱倒柜弄了出来，在慢慢叠呢。”
“需要帮一下吗？”
“不用，你帮她她反而会觉得更没有面子的。”
看着言燃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电视上，温可凝也不再过问，两人看完了这部综艺也各自上楼了。
一楼，只留文馨守着不是小山而是小丘的一堆衣服苦苦坚持，“我为什么要把衣服弄出来啊，言成佑，你快回来啊！”
文馨不耐烦的把手里的衣服摔到地摊上，过了一会儿又无奈的捡起来，继续叠。
温可凝洗完澡后回屋，关上顶灯只留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
桌上的那朵风信子已经窜出了大半，顶上的花芽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迹象。
他轻轻拂过花的蓝色花瓣，睹物思人也就如此了吧。
其实温可凝也悄悄搜过风信子的花语，蓝色风信子的花语是生命、起源，代表着恒心、毅力、见到你我心生欢喜等。
还有一行字，那便是：适合送给朋友或者暗恋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
温可凝知道言燃并不知晓花语的这层意思，更何况，他知道自己是言燃的偶像，但就是这层关系让温可凝不知道是否该戳破这层暗恋的窗户纸。
成则相爱，败则离散。
但他希望言燃是误打误撞送对了人，希望他的爱意，不是单向箭头，而是双向奔赴。
可这是本就是一场冒险，他在用自己的未来赌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