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卖酸菜鱼
清早，小山村一片寂静，只有稀疏几声鸡啼狗叫声，太阳缓缓升起照耀着远处的山坳，早上的霜露还没褪去，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家家户户都陆续醒来，一天的忙碌从大早开始
沈研也习惯了在这没有任何娱乐消遣的时代早睡早起，一大早熬了浓稠的大米粥，菜地里摘几颗小白菜蒜蓉炒，切一碟酸菜，再给小宝蒸个水蛋、简简单单的早餐就做好啦
早饭后沈研就把小宝带去刘婶家，托刘婶照看自己去镇上一趟
今天不是赶集日，没有牛车、几里路试着走到镇上，没多久就悔的肠子都青了，身体素质还没跟得上，走到半道就感觉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满脑子第一桶金令沈研咬牙坚持到了镇上
在镇子前面的官道上一个茶摊上，坐下去的沈研感动的想哭，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真不是我娇气，是这个身体太弱了，挣到钱第一时间要买辆马车，再不然牛车也好、出行工具靠双腿可会要命的
一早上在茶摊歇脚的人还不算多
“大娘，跟您打听个事，咱们双水镇哪家酒楼口碑最好”
“姑娘找我打听没找错人，大娘我就算没去过，也听不少过路人说起过，那《太白楼》可是咱们镇最好最大的酒楼，那些富人家就喜欢去太白楼消费了，不过啊，听说这太白楼吃饭老贵了，一顿饭少说要个几两银子，咱们这种平头百姓吃不起哟”
大娘放低声靠近沈研“听说这东家还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真是了不得”
“再来的就是《云来客栈》，虽然也是贵，好几十文一道菜，但是对比刚刚说的太白楼，又让一般人能消费得起，本地小富人家还有过路商人最喜欢去这云来客栈”
“还有平头百姓都能去打打牙祭的《福盛饭馆》……”
打听到了想知道的消息，歇息够了的沈研又重新打了鸡血的状态，往云来客栈走去
不是不想去太白楼碰碰运气，实在是还没有那个底气，先不说人瘦肌黄的模样，还没靠近酒楼就被人当乞丐赶出去了，更别说穿着虽然穿着干净，但是一身粗布麻衣，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道理，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道理
到了云来客栈，因着时间还不到饭市，小二们都在积极准备着，打扫的打扫，擦桌子的擦桌子、沈研暗自心想：云来客栈的掌柜在管理方面还是抓的挺好的，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还是上次那个小二，看到沈研连忙迎上来 “客官是吃饭吗，您进来坐下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小二哥等等，掌柜的可在”
“客官找掌柜的什么事”
沈研拿出几个铜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塞到小二手中
“前几日收拾家中，发现了家父年轻时走南闯北记录下的一些特色菜谱，这几日在家中已经把菜谱试验过，做出来相当美味，而且还是这镇上独一份，你帮我把这话跟掌柜的说一下，然后问问掌柜的想不想让云来客栈在双水镇更上一层楼”
小二哥是掌柜的表亲侄子，别人不知道他可太清楚掌柜的这段时间为这云来客栈的经营急上火了、这几年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模式，且云来客栈少东家和太白楼少东家还是京城里的死对头
云来客栈少东家放狠话要赶超太白楼，成为镇上第一楼，被太白楼少东家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云来客栈少东家把压力给到了掌柜的身上，最近掌柜的可没少为这事掉头发啊
“客官稍等，我先去问问掌柜的，您先喝口茶”
小二急急忙忙跑去找到掌柜的跟他说明这事，掌柜的却是有半生阅历，倒是没有很激动
“叔，我看那个小娘子不像是骗人的样子，您去看看，说不定真的就能解决这个难题”
“那行，我过去看看，不合适也没什么损失”
沈研见掌柜的缓步走来，看面相是正直善良之人 “小娘子找我有什么事吗，鄙人姓林”
“林掌柜多有打扰，我叫沈研，不知小二哥有没有和您说过菜谱的事，前几日在家中找到一些菜谱，昨日已经试过做出一道我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佳肴，在双水镇上，怕也是独一份”
林掌柜来了兴趣 “哦，不知是否真有沈娘子说的这么好，沈娘子要怎么证明呢”
沈研指了指带来的背篓，里面装着酸菜鱼需要用到的酸菜，花椒，泡椒等食材，还有刚刚买的一条五斤重的大鱼
自信的朝掌柜说道 “掌柜的可否借下厨房一用”
厨房人来人往，也不怕沈研搞小动作，林掌柜指了一个厨房帮工 “小四，你就跟着沈娘子，听沈娘子的吩咐，打下手，不要偷懒”
沈研心里觉得好笑，又很佩服林掌柜的警惕心，任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放人随意进一个酒楼的后厨、毕竟谁也说不准是不是商业对手要搞事
沈研让小四把五斤大鱼切成薄薄的鱼片，在视线范围内却没让他看到用什么腌制鱼肉，爆炒酸菜时加入的泡椒花椒等调料都放的小心翼翼
酸菜汤煮着的时候一阵酸辣味传满整个厨房，大厨们都往沈研这个灶头看过来
“好香啊，酸酸辣辣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是啊是啊，闻着这味，肚子饿了想吃几大碗饭哈哈哈哈”
小四在旁边一直吞口水“沈娘子，这酸菜竟然还能煮汤，味道怪好闻的”
“等会我把鱼片煮好，更是一绝哈”
沈研手不停的往大锅里放鱼片，片刻便装进三个大海碗里，最后热油淋上大海碗的鱼片上面、酸菜鱼做好了，厨房里的人都围了上来，林掌柜也及时的出现在厨房里
整个厨房都是酸酸辣辣的香味，刺激着味蕾，让人不停的流口水，脑袋里只有想吃这个念头
三个大海碗，沈研给厨房里的师傅一碗，林掌柜这边一碗，还有一碗给林掌柜建议，分成小碗装几分，送给外面吃饭的食客
“沈娘子好主意，就按沈娘子的意思哈哈哈”
林掌柜和沈研坐在了包间里面，看着林掌柜吃酸菜鱼那一边抹汗说辣又一边吃个不停，心里有谱了
放下筷子，林掌柜满足的对沈研说“沈娘子这道菜，真是人间美味啊，又辣又香又鲜，这个菜谱我们云来客栈要了，不知您要卖多少钱呢”
“林掌柜大气，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卖菜谱，您看下您这边给个价，看看合不合适”
“呃，这”林掌柜低头沉思片刻
“这样吧沈娘子，一百两银子买断，而且你只能卖给我们云来客栈”
一百两这个价格不低，但是也不高，没达到沈研的预期“林掌柜，一百两银子看似不少了，但是您这边菜品价格，一份酸菜鱼卖个一百几十文一份，现在马上就冬天了，卖个百来两百份酸菜鱼就能够把菜谱钱都给挣回来了”
“而且这酸菜鱼的材料本钱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这其中的利润，相信林掌柜比我这个小妇人更清楚”
听了沈研的话，林掌柜才收起试探的心，认真想了想
“沈娘子说的不错，但是咱们双水镇毕竟是个小镇，云来客栈卖的价格也比不上太白楼，定价太高也不符合我们客栈的标准，这样，一百五十两，这个价格和酸菜鱼一样都是咱们镇上的独一份”
“掌柜的豪气，价格没问题，只卖您一家也没问题，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做酸菜鱼您这边肯定要用到很多酸菜，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做酸菜，而且腌制的很爽脆”
“我的要求是下云来客栈跟我签订合同，只从我这边进酸菜，您看可行不可行，当然价格还是按照市场价格”
酒楼的酸菜供货本来就少，之前就没有固定的供货商，这个小小要求林掌柜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沈研出了云来客栈还有点懵，手里握着荷包，里面静静躺着一百五十两，这个时代对于穷苦人家来说，一百五十两够全家十几年的开销了
手上有钱的沈研开始买买买了，缺什么买什么、肉啊大骨头炖汤，糖果零食小吃都买一遍
在成衣店买了好几套天冷穿的冬衣，虽然贵，但是沈研一点针线活都不会，只能买了，给刘婶也买了一匹浅青色棉布，感谢刘婶这段时间的照顾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沈研说啥也不肯走回去，在车行里花二十文租了辆马车归家了
马车进村里的时候，好多村民都看到了，都在议论是哪家来贵人了还是谁家发达了
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沈研
“哟，这沈燕怎么坐着马车回来，还大包小包拎着那么多东西”
“可不是吗，上次清书那有十两抚恤金，不会都让她花光了吧”
大伯母刚好也在其中
“哼，我都说了这贱蹄子不安分，你们还不相信我，没出事之前我这侄子一家日子过得有多紧巴巴你们谁不知道，这才出事多久，这又是天天去镇上，又是马车送回来”
“要我说，莫不是在镇上被有钱人家的老爷看上了，要去做小的吧”
村里的流言沈研一点也不知道，她在开心的和刘婶还有小宝分享今天的战绩
刘婶对沈研买东西的样子已经不那么惊讶了，拉着沈研手问“酸菜鱼菜谱卖出去了？”
“当然啦婶，不然哪来的钱买这一大堆东西”
沈研的好心情也感染了刘婶，小宝在一边快乐的吃糖
“对了婶，我看到这匹布，您穿在身上肯定好看，可惜我不会做衣服，您只能回去自己做了”
刘婶急忙摆手 “哎哟，咋还给我买布咧，这么好的布料给我穿就是浪费，你这傻丫头自己留着，或者婶给你和小宝做衣服”
“婶，这段时间您一直在帮着我忙前忙后的，不是亲人更胜亲人，我给自己亲人买点东西怎么了，还是说婶您不把我当亲人”沈研故作委屈，刘婶就受不了了
“怎么会，婶一直记着你公公婆婆的恩情，这么多年来又只生了两个儿子，想要个女儿因为当年身体不好要不了，我心里一直把你当作女儿，说出来怕你介意”
“太好了婶，怎么会介意，您不嫌弃我就好了，我和小宝孤儿寡母的，心里不知道多迷茫，您愿意的话我想认您当干娘，这样子我也有家了”
刘婶听着这话，眼里含泪握着沈研双手“好孩子，好孩子，等你刘叔他们回来，咱们就拜干亲礼”
温馨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洗漱好的沈研和小宝躺在床上，小宝已经进入梦乡，沈研手放在枕头底下摸着那荷包银子，充满着对未来满是期待也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