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另类空间装备
红姑带着“祝楚之”离开了。
吕荣儿不知道她去哪里，去做什么，自己不敢问，更不想问。
她只是被动的等着，每隔一段时间红姑就会找过来，不管自己在哪里。
中年妇人带着满身的雪与泥土回到茶档，看到两眼呆滞的少女叹了口气。
“三娘，老奴回来了，埋在了后面的山坡……”
两行泪忽然涌出来，吕荣儿一把搂住她，哭着说：“奶娘，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要是我答应喝了那茶，是不是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想到红姑的手段，妇人心底一颤，“被她盯上了，喝不喝都不会好过。”
“所以……所以还是活着好，对不对，奶娘，对不对！”仿佛抓住救命的浮木，吕荣儿使劲的摇晃着她。
“自然是活着好！”
“可是九郎他……”
想到那日红姑的威胁，威胁自己若想活命，就拿自己的爱人来换……
吕荣儿忍不住揽紧自己的双肩。
“姜公子他……”妇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红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没让她带走九郎！我们把他送走了！”吕荣儿红着一双眼，忽然大声喊起来：“九郎，九郎他一定会懂我的，对不对！”
“对，对！”看着三娘又像疯魔了一般，奶娘只能更紧的搂住她。
那是一切噩梦的开始，是三娘的，也是自己的。
看着那个熟悉的少年被抬上车，被许了大价钱找来的车夫拉走，她和三娘都不知道他会被拉去哪里埋掉。
为的便是永远不会在红姑面前泄露，这也是她们主仆能为那个少年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
此后几日，高贵留在了墨水河。
花功夫细细查看了河底的水鬼，彻底排除有中水莽草之毒的可能。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溺水而亡。天长日久，尸体被鱼蟹啃食，魂魄被水流吹散，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在河畔的一处开阔地，高贵第一次见到了水莽草，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藤蔓短小，缠住其他杂草，既招摇又不那么起眼。
“你死守着它，就是不想再有人像你一样？”
看着眼前这丛貌不惊人的矮草，高贵的心里有些感慨。
“是之前的鬼差告诉我的，他说有水莽鬼的地方一定会长有水莽草，就像哪里有毒蛇出没，那里就必定有解毒的药草。”
“水莽草的出现，是为了为水莽鬼制造替代者。可如此下去，何时会是个头？”
长衫的少年笑得有些苦涩，却也透着释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是放弃投胎而已。”
“可你守在这里，又怎么去抓吕三娘？”
“如今这鬼样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行动迅速……”看高贵并未介意自己的用词，姜九郎搔了搔头，“我去找过她，只是她不见了。”
“我去过吕氏本家，也去过她养病的别业，偷听过她家人、仆役的对话，吕荣儿她失踪了……”
“失踪……”高贵调出幽冥棒中的生死簿。
这次接了案子出来，当时只获取了一部分相关人等的生死簿，他翻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吕荣儿的信息。
“等我回一趟地府确认一下。”
“不管她是死是活，是人还是水莽鬼，生死簿都会有所标记，只是如果不在籍贯地，找起来或许要费些工夫。”
“我等得，多久都等得。”
高贵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若是找到她，你怎么跟我去？难道也要来回跑？这中间万一被人采着吃了又该如何？”
“我，我跑勤一点！”
看姜九郎鼓着腮帮子的模样，高贵忍不住嘟囔：“似乎也不是太聪明的样子呢……”
“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考虑过把水莽草带走么？”
“带走？怎么带……”
“像这样。”高贵挥出一掌，整丛水莽草连根带土被撅了出来。
随即，他悄悄一擦幽冥棒，召出苍的元神，在识海中咬着耳朵。
“你当我是什么！我可是修炼了大几百年的妖！不是给你吞垃圾的！”
苍在识海中咆哮，好一个大胆的小鬼，居然让自己吞下这毒草！
其实，高贵不是突发奇想，而是从上回珠儿的经历得出的启示。
鬼修的艰难不光在于缺少灵丹妙药的滋养，也无法享用实体的法宝，可因为苍的存在，让他找到了一种另类空间装备的可能。
当然，苍也不是什么都能吞，作为阴体的他，能吞的也只限于阴物。
好巧不巧，能制造水莽鬼的水莽草，恰恰是阴到不能再阴的植物。
“不过是一株小草，难道当世大妖还会怕了不成？”
“你！”苍强忍着心中万蛇狂舞，恨声道：“那你今天必须化掉十颗功德！”
“这有什么，你似乎忘了功德对我更管用吧。”
绕来绕去，吃亏的好像只有自己，苍闷哼一声，张嘴吞下水莽草，招呼都不打就回了幽冥棒，一副你再叫我大爷也绝不出去的架势。
见水莽草突然消失了踪影，姜九郎大惊之下，很快发出苦笑：“你不知我连根拔过多少次，可第二天它就会再长出来……”
“你也说过，水莽草是因为有水莽鬼才会出现。那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离开了，它会不会也跟着离开？”
“这……”这他还真没想过。
“只要你跟着我，它就一定不会跑出来害人。”
高贵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我可是有大宝贝镇着它！”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明天看一看，如果没再长新的出来……我便信你！”
“这是自然。”
只是第二天，在验证了高贵所言非虚之后，一群突然到来的客人打乱了他们返回地府的计划。
一支田鼠小队，远涉百里，找到了墨水河。
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田鼠，将高贵二鬼团团围住，毕恭毕敬的向他匍匐拜倒，场面之诡异让姜九郎目瞪口呆。
等了半天，鬼差大人一直没有叫起，田鼠们也不敢动，一只只撅着屁股，抖擞着尾巴，只剩高贵与姜九郎大眼瞪小眼。
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
殊不知，高贵一直在识海中呼唤着苍，奈何昨日自觉受气的大妖故意不搭理他。
直到高贵再次许诺，今日再化十颗功德，苍才懒懒的开口：“今日要十颗珠光色的。”
“没问题，都听你的！”
“哼！”苍漫不经心的一甩尾巴，“赶紧着吧，别愣着了，没看鼠鼠们都等着呢。”
高贵暗暗一咬后槽牙，连忙答应着，同时做好了配口型的准备。
“都起来吧。你们此来可是有消息了？”
突然听高贵发问，姜九郎正不明所以的望过来，就见田鼠们纷纷直起身子，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吱哇乱叫。
“一个一个说！”
群鼠顿时一静，姜九郎顿时一惊，他终于明白这些大老鼠竟听得懂高贵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