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算我对不起你

    “小诺 是我对不起你。”

    苏诺完全是他和虞奚年矛盾的牺牲品。三年前的他年少轻狂不懂得 该如何处理感情。因为在虞奚年那里碰壁 就把和苏诺当做虞奚年的代替品。

    柔顺乖巧 且和虞奚年长相相似的苏诺 满足了他对虞奚年几乎扭曲的征服欲和虚荣心。他只是把苏诺当做 在虞奚年那碰壁后的安慰品，却没想到苏诺对他动了真心 。

    他从来没有想过对苏诺负责。做错事的人是他 付出代价的人却是苏诺。 得知 这段畸形的的关系后 虞奚年 当着他的面将苏诺 推下七楼当场摔断下肢。

    那日凄惨的场景 成了折磨凌柏墨的噩梦，每当午夜梦回 脑子里面 不断重复那残忍血腥的场面。

    “先生 您说过 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苏诺撩起 搭在腿上的被子，彻底失去功能的双腿肌肉萎缩 死白的皮 薄薄的裹着骨骼 。他的上身已经很瘦了，但和皮包骨的双腿比起来仍然显得不成比例。

    他绯红的双眼盯着凌柏墨 ：“ 虞奚年害的我双腿残废您是不是应该也折断他的腿。”

    绝对不行！一个激烈的声音在他脑中叫嚣，这样的惨剧发生在虞奚年身上 他连想都不敢想 更别提动手了。

    人心总是偏的。他口口声声说着人人平等，可虞奚年和苏诺 在他心里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他对苏诺 满心愧疚但也只是有愧疚。

    “ 对不起我做不到。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 以后 会把他严格看管起来不会再让他害人。”

    苏诺 紧紧的攥住身下的被单 ，手背上青蓝的血管浮现：“ 被封印起来的恶魔就不是恶魔了吗？就因为他现在做不恶 那他以前做过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凌柏墨沉默不语 。

    他的态度就是他的答案 。苏诺彻底绝望 ：他深爱多年的男人 始终偏爱 伤害他的恶魔，尽管他也知道 他是恶魔 。

    在走廊上徘徊了近一个多小时，蒋竹清 还是忍不住担心苏诺 他又折返回去。

    “怎么哭了？”

    他心疼的替苏诺擦去眼泪，不能明目张胆的责怪凌柏墨只能旁敲侧击的阴阳怪气。

    “ 两三个月不见一回面，见面就把人惹哭。你不来反而没那么多事。”

    本来心里就不好受 蒋竹清又来给他添堵。凌柏墨顺着他的话怼他：“我不该来，我现在就走。”

    他果然走了 身影消失在门外 蒋竹清甚至来不及说什么话来挽留他。

    完了。他把小诺的心上人撵走 ，小诺又该难受了。蒋竹清不安的 转头去看苏诺，苏诺 仰头望着天花板 瞳孔绝望得失去焦点。

    蒋竹清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想说点什么话，安慰他 千言万语涌上后头 却也只是干巴巴的挤出 一句 不流畅的话：“ 小诺 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得。”

    苏诺 悲观捂住眼睛 泪水渗透他的指缝 自顾自的说：“你看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我比不上虞奚年 ，我们都比不上他。他就是要比我们高贵。”

    哽咽的声音逐渐转为呜咽 ，他细瘦的手腕 难过的发抖：“从小到大都这样。无论他再怎么欺负人都不用受到惩罚。骗子……都骗我……都在骗我。”

    不知他口里的骗子是凌柏墨还是另有其人，蒋竹清听得心里阵阵发疼。

    他比凌柏墨更早认识 苏诺。

    大学毕业后出来实习，苏诺是他接诊的第一位病人。他是医院里年纪最小的患者心理疾病却最严重， 由于常年被虐待 他精神崩溃 经常自残甚至一度想要轻生。

    因为年龄相仿 他对苏诺格外关照，在他的开导下苏诺渐渐走出阴影，他还在一家奶茶店给苏诺找到工作 。本来生活都已经逐渐往好的方面发展，可直到有天晚上 苏诺伤痕累累的跑到他家求救。

    那个霸凌他多年的恶魔再次找上门 要将他抓回去囚禁，蒋竹清 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打退了上门绑人的小混混 就此和虞奚年结下梁子。

    虞大少爷睚眦必报又权势滔天， 随口一句吩咐便让他丢了来之不易的工作。被开除之后没有哪家单位敢冒着得罪 虞奚年的风险录用他，他一个985毕业的医学生从此沦为下岗职工无业游民。

    对于虞奚年这种人上人来说，他们这些普通人就是蝼蚁，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他们碾死。虞奚年毁了他们的人生。就是这么一个作恶多端的恶人 ，落魄了犯罪了 还能凭着车祸失忆脱罪还有人护着他。

    凌柏墨明目张胆的袒护让他觉得恶心 同时他也替苏诺感到深深的不值。

    苏诺 那么好那么善良 无怨无悔的跟着凌柏墨 多年连个名分都不求， 捧着一颗真心来却被他视若草芥。

    他真的搞不懂虞奚年和苏诺有什么可比性。凌柏墨真的是眼瞎了放着这么纯洁善良的苏诺不爱 非要去喜欢虞奚年这个恶魔。

    恶魔坏事做尽 却还能逃脱报应和制裁，而他们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没办法 他们活在一个不公的世界，裁决的权利掌握在上位者之手。无论是恶毒的虞奚年还是伪善的凌柏墨 在这些人眼里他们这些普通人没有资格去为自己寻求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