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人不狠，地位不稳
特别是村子里的婶子小媳妇，听到杜春生开口闭口咒骂的不是家中的小孙子就是家中的小儿子，顿时怒火中烧起来。
“臭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一会儿让村长活剐了你，看你嘴还硬不硬！”
“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心这般狠毒的小子！”
“……”
“咳～咳～咳……”柳村长都快把肺咳出来了，总算是让这帮无所顾忌的妇人缓过劲儿来，意识到他们话里话外已然漏洞百出。
也有那还不明事理的小崽子，对杜春生的话起了几分疑心。
首当其冲的就是柳村长家的小孙子，他因为年龄的问题，一直没能亲眼看着村子里是如何制作怪物的。
怪物没少吃，却是他第一次听到怪物开口说话。
说不惊讶是假的！
相比起来，他这会儿惊诧比惊讶更多。
他既希望杜春生说的是真的，又不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希望是真的，是因为他也想亲自动手做个这样的怪物出来。
若是把制作方法学会了，以后谁不服他管，他就把对方做成怪物。
看谁还敢得罪他，不听他的话。
不希望是真的，是因为他怕杜春生说吃人肉的事是真的。
村子里隔三差五就得吃个怪物，若是那怪物肉都是人肉的话……
他一时间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当即喊问道，“怪物，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有什么能证明的吗？你第一天来村子里，就能知道这些？你诓谁呢？”
“呵呵……”杜春生冷笑道，“你问我不如问问你亲爷爷，他比我知道的更多，也更清楚！”
明明和他年纪相仿，两人却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
究其原因，不过是对方有一群护着他的长辈罢了。
除此之外，他哪里比他好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怨恨上天的不公平！
刀俎和鱼肉，为什么他偏偏只能做那任人宰割的鱼肉？
凭什么他就不能做那任性妄为的刀俎？
人不狠，地位不稳。
若是有来生，他一定不做那个被动者。
杜春生暗暗告诫自己，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慢悠悠的开口道。
“对了！若你爷爷不愿意说，你也可以去你家地窖看一看，那里……唔唔唔……唔唔唔……”
杜春生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岩用怀里随手掏出来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祭台上，这会儿只剩他的“唔唔唔”声。
他瞪着堵上他嘴巴的罪魁祸首，又看了看俱是满脸怒容的村民们，笑了。
笑的特别肆意！
柳岩，急了！
村长，急了！
村子里人，都急了！
柳岩视他若无物，只转身朝着百里玄抱拳，憨厚一笑。
“各位贵客莫因这怪物扰了好兴致，这畜牲为了活命满嘴谎言，不止胡乱攀咬，还癔症发作，胡编乱造些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按在我们身上。
我们村子隐居百年之久，与外界少有接触，却不想……”柳岩摇了摇头，心灰意冷，也不继续说下去。
他的未尽之言，自有围观村民帮他说。
“就是！”一位年长些的大叔瞪了杜春生一眼。
还不满足只是瞪一瞪，朝着地上重重的呸了一口，继续说道。
“这样生了灵智的怪物还是趁早烧死的好！
若是放任他归了山林，再成长几年，怕是会成了那为害乡邻的大妖怪！”
“就是！”另一个大叔也发话了，“虽然我们隐居山林，不喜同外界多打交道，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去祸害人啊！”
“不若我们把他烧死吧！我看那话本子里写的，妖怪最是怕火烧！”
“烧死他！”
“烧死他！”
“烧死他！”
“……”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无心还是有意，杜春生惹了众怒。
烧死他，成了眼下唯一的选择。
他唯一的生路只能寄希望于百里玄能开口帮腔说话。
可，他会开口吗？
“乡亲们！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听到村民们的话，柳村长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他心知目的达成了。
笑容转瞬即逝，不过片刻工夫，他又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艰难的开口。
意外的是，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却恰好盖过了村民们的声音。
祭台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白天是不知道这怪物可以吐人言，加之命不久矣才想沿用过去的方法宰了，给各家老人小子添点荤腥味儿！
可眼下，它虽然心思不纯、无端揣测、随意抹黑我们，我们生而为人，也该大度些，不与它计较。
宰杀，肯定是不能宰杀的！
可我看它野性难驯，不若这样，我们今日就用这祖传的祭台，帮它进行一次洗礼！
洗礼过后，再把它关进祠堂里，历时七七四十九天，每日香火香烛作伴，兴许某一天它也能改过自新。
到那时，他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造福于民！
若真有那一日，也算是我们为族中后世子侄积攒功德了！”
说罢，就做势吩咐起村民们，让他们各司其职的去准备祭祀的一应用品。
村民们的目光在村长和杜春生之间来回扫视，良久，才终于熄了火。
若是没有那时不时看向百里玄一行人的目光，和那就差对着百里玄贴脸开大的念叨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或许能更令人信服些。
“这就对了！”柳村长欣慰的扫视一圈，“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说的对，我这个做村长的，更该以身作则，给村子里的小辈们做做榜样！
好了！现在就劳烦大家跟我一起去准备起来吧！
特别是各家各户的小崽子们，这村子里难得有一次的祭祀活动，更该看一看。
等哪一天我们老了，还得指望你们呢！”
说罢，不用他招呼，柳岩率先站了出来，随手点了一个壮汉，两人一左一右的指挥起来。
当然，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看守好杜春生。
趁此机会，柳村长笑意盈盈的走下祭台，来到百里玄身边。
陪师徒五人站在那里，极有耐心的给几人说着村子里祭祀的一些流程和忌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