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改变相柳结局09
风雪肆虐。
当卿卿赶到时，防风邶已经面颊含笑，彻底没了声音。
一身毛茸茸的白皮兽衣的相柳站在他身旁，面目淡然，宛如冰原里绽放的花。
“他怎么样？还有救吗？”
卿卿蹲下身子，将法力输入防风邶的身体里，却发现石沉大海，丝毫没有动静。
相柳淡淡的开口道：“输入灵力我是徒劳无功，他神魂已经消散了。”
卿卿沉默地点点头，说道：“我……只是想试探下~”
[是不是我来的太晚了，没能救下他，他……有没有跟相柳提出那事？]
她的心声有些萎靡，没了先前的活力。
相柳有些失笑，道：“他用他的躯体向我提出交换，希望我帮着照顾他的母亲，我，答应了。”
“什么？你说真的？”
卿卿的眼里露出惊喜，她知道，防风邶是相柳前世难得的放纵，是他稀少的快乐时光。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防风邶和小夭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得露出了姨母笑。
相柳看着她的笑容，心底更加坚定了刚才的决定，手一扬，天空中落下无数雪花，将卿卿的头发染白。
“走吧，我们出发去封山。”
“就这么去？”
“不然呢？”
“去之前，当然要做一番准备呀！”
“什么准备？”
在相柳疑惑地看向顾盼儿时，她已经眯着眼睛扑了上来，他被按倒在雪地里，正巧对上防风邶那张脸。
“亲爱的小相柳大人，这样去可是不行的，人族比神族和妖兽更擅长伪装，让我来帮帮你吧~”
卿卿拿出刚完成任务的奖励，在相柳头和脸上一阵涂抹，银白色的发丝瞬间被漆黑的染发剂掩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也渐渐变成躺在地上的防风邶。
“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一步……”
卿卿想要离开，不想看到相柳吞噬灵肉的模样，没想到相柳却叫住了，以手为掌劈开冰层。
看着防风邶的身躯缓缓下沉，卿卿有些惊讶。
“无妨，我已经拥有了他的灵力和记忆，就够了。”
卿卿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即时她知道相柳是妖，但见到他愿意努力克制妖性，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想到相柳这次去防风府有可能遇到的艰难，她狠狠心，伸手将身后的长发剪去一截。
“你干什么？”
相柳有些着急，他花了大力气把卿卿的真身种植在冰莲处，就是为了让她早日回归人形，现在他竟然将他好不容易酝酿出的长发给割去一半，他心里难掩愤怒。
卿卿见他发怒，忙讨好一笑快走几步，将手里由长发化成的莲瓣递到跟前。
“你吃下这个，往后无论他们用任何的东西来检测，你也不会察觉到你身上的妖力。”
相柳顿时愣住了，他转过身，不让她看他有些微红的眼睛，嘴里暗暗斥道：“我自然有办法遮掩，哪用你来耗费好不容易存积起来的法力。”
卿卿笑着挽上他的胳膊，在他即将炸毛时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人黑的长发，轻声哄道：
“封山地处辰荣，如今正处于战乱修复中，天下易主，你去定然会被盘查，我担心你嘛！”
相柳顿时维持不住冷漠，怒瞪了她一眼，再次警告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嗯嗯！不会再让你担心我的！”
卿卿挽着相柳，两人飞跃上奔袭而来的毛球，朝着封山飞去。
身处冰原不过百年，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大变样。
辰荣战败，洪江带着残余军队躲向清水镇。
他们到达时，丝毫没有察觉出身为世家的防风家族有多繁华，见到相柳和卿卿，府里的下人表情淡淡，看不出欢喜。
“二少爷回来了！老爷正在书房，可要帮您禀报？”
“不必，我特地带了有名的医师，要先去翠华阁看娘，你们先退下吧。”
相流有了防风邶的记忆，伪装起来炉火纯青。
那些本就不耐烦应付他这个庶子的下人求之不得，只用眼瞟了几下卿卿就离开了。
翠华阁地处偏远，不过零散几间小屋围着一捧翠竹。
卿卿跟着相柳往里走，越发觉得枯败。
那些人也许是觉得防风邶是庶子，去了冰原九死一生，根本没想过分个人出来照顾防风邶的母亲。
当他们两人到达时，只有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挣扎着起床开门。
“邶~邶儿，我的儿，你回来了？娘不是做梦吧？”
她满脸沧桑，半挽的头发如严冬霜雪，满是银发，也许是因为病痛侵蚀，她的脸上爬满皱纹，显得无比苍老。
“娘……”
相柳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一把拥入怀中。
她抱着他满眼慈爱，痛哭出声。
“邶儿，平安回来就好，娘日夜盼着你归来啊。”
卿卿明显发现相柳的整个身躯都僵住了，面对那种强烈到可以融化冰原的母爱，他那股无人能靠近的冷漠渐渐淡去。
只伸着手轻轻拍着，拥抱着他的妇人肩膀。
“是我，娘，我回来了，还给你带来了医师，快请她给你瞧瞧。”
一番好言哄劝后，妇人终于止住了眼泪，带着感激看向卿卿。
“我就说极北之地凶险，没有贵人难以逃脱，想必定是这位救了你，请受我一拜。”
卿卿急忙阻止这位一心盼子的母亲，温言哄了几句后，伸手输入灵力，假装摸向她的脉象。
还好她前几十年在玉山没有白待，基础的行医之道是懂的，在极北之地酝酿这么些年，身体里的神力也越发如鱼得水。
只是，这位夫人的脉象，明显已经尽力了油尽灯枯之象。
“夫人只是伤心过度，养一阵子就好了，防风少爷从冰原带回了雪莲，这几日我便将它们做成润养丸，每日服用一丸便可恢复。”
有她这话，妇人反而笑了。
她转头看相柳道：“邶儿，娘许久不曾好好用过饭食了，不如你去一趟厨房，帮着点上几个菜，也好庆贺你和神医平安归来。”
相柳看了一眼卿卿，随后听话的点头离开。
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后。
妇人重重叹气道：
“这么好的东西就别放在我身上糟蹋了，我的心脉曾经中过毒，已经是强弩之末，能在死前见到邶儿已经心满意足了。”
“医师，还请您将这药，留给我儿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