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覆盖
待楚昀接过木串子的尾端，江凛自然地问道：“我们往前逛逛？”
楚昀点头道：“好。”
夜市大概是个五百米的圆，汇集了南北不少经典小吃，但里面有不少间店是盗版，味道不算很正宗，还是得去本地吃才对味。
楚昀跟林枫在夜市约会的时候，都是林枫负责买，再瞧着楚昀吃。但跟江凛约会，江凛会跟楚昀一起吃，从街头横扫到街尾，活像两个没见过饭的乞丐。
江凛吃的速度比较快，一个价值15块的超奢华煎饼果子，30秒没了。
“还要吗？”楚昀有些吃不下，把自己的煎饼果子递了上去。对面的江凛把头一低，直接咬上了楚昀吃过的缺口。
整套动作十分流畅，没人觉得有半点儿问题。他们两个人18岁相识，在回家的路上分过不少零食，早就习惯成自然了。
一群女孩结伴经过，朝他们甜蜜地笑了起来。
“一起吃同一个煎饼诶。”
“好自然地间接接吻！”
“这一对好甜啊！”
“好可爱~”
闻言，楚昀耳尖偷偷发红，和见不得光的小情人出来约会，居然还被当成了情侣约会的范本。
彻底吃饱后，江凛指向了旁边通完大山的长阶——“消化消化吧。”
楚昀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点了点头。
山上的路是分叉的，很容易迷路。不过，楚昀跟着林枫已经爬过了好几次，所以不用地图也能辨别出方向。
走到半道，楚昀感觉身体快被自己沉重的肚子给压垮了，抱怨道：“江凛……我脚好疼……”
“脚疼？”江凛急忙回过身，快步跨到楚昀面前，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脚，“没有扭到。应该是走太久了，有些酸麻。我们休息一下。”
江凛眺望了周遭一眼，找了两块一高一低的岩石，再将楚昀轻轻扶到了高的岩石上。然后，江凛坐到了低的岩石上，捞上楚昀的后腿，往前一推，让楚昀踩在他的大腿上。
“要干嘛？”楚昀的瞳仁微颤。
“我给你按按。”江凛褪开楚昀的鞋袜，指腹碰上白皙的脚根，顺着脚部的脉络，依次轻轻按摩了起来。
异样的感觉顺着脚肉蔓延至身体，烧得楚昀耳尖整个红透……难怪有些男人会有床上玩脚的嗜好呢。脚这个地方，真的又敏感又娇嫩。一旦被别的男人握住，便会有种格外羞耻的感觉。
楚昀眸仁发颤，索性撇开脸不瞧。
江凛按完后，抬起头，瞧了一眼楚昀红得滴血的耳朵，“要在这儿试试吗？”
楚昀急慌慌地否决，“不行！不能在这里！”
他还没饥渴到要随地发情呢。万一哪个登山客经过，瞧见江凛把他按在身下，他的名声可就败光了。
江凛弯下双眸，看穿道：“怕被人瞧见，嫁不出去？”
楚昀被这么一说，薄薄的脸皮更加羞臊了，咬牙道：“什么嫁不嫁的。我是娶才对。”
江凛上下扫了眼楚昀，调笑道：“以你的小身板，怎么娶啊？”
听到这句话，楚昀有些不服，“谁说当0就不能在上了？第一次的时候，不就是我要的你吗？我是0，我也照样能当主动方的！不要小瞧我！”
见‘小猫’开始较真了，再讲下去怕是要炸毛，江凛轻轻顺起了毛，“好，你在上，我在下。我入赘，我地位低，你当家，你地位高。”
闻言，楚昀又不说话了，垂着脑袋，摩挲了下两只光洁的脚。因为没有穿鞋袜，脚丫子显得格外可爱。
不知怎么，他就跟江凛扯到结婚上去了，明明两个人也只是一层虚假的包养关系……
待歇够后，两个人继续上了路。后面的路没了水泥台阶，变得更加野生。
一遇到高高的岩石，江凛便揽上楚昀的腰，将他送上去，一遇上曲折的山坡，江凛便牵上楚昀的手，给他送去力量，一遇上杂乱的野树，江凛便走在前面，替楚昀挡去剐蹭。
楚昀心里泛起异样。这样类似的行为，五年前林枫也做过不少，这应该是男朋友做的才对。
想到此处，楚昀偏过脸，观察着江凛的侧脸。
阳光呈斜线射下，江凛的瞳仁被照得趋近琥珀色，像是晶莹的原钻一般，干净得毫无杂质。
28岁的江凛和18岁的江凛，外表和性格没有特别大的改变，仿佛停驻在悠久的时光中。
楚昀心尖一颤，垂下脑袋，低声问道：“江凛，你当初有没有后悔过，没跟我在一起？”
这个问题很俗气。
就像许多年后的同学会上，身价一朝暴涨的富豪老同学，总要走到当初死也追求不到、如今落魄的女神面前，炫耀自己如今事业做得有多好，挖苦她当初怎么看不上自己。
哪怕心里都知道这么做很土很俗，但很少有男人能忍住不做。
江凛给了肯定回复，“有。”
楚昀眼眶微微泛红，又强行忍住情绪，用轻松的口吻说道：“早就晚啦。”
不得不说，听到江凛说‘有’，楚昀的心里还是有一点解气的……
没过几步，两个人登上了山顶。
江凛继续把话说完，“小昀，我有后悔，没能成为你的初恋。所以，我才会沿着你初恋的路线走，一个一个覆盖，留下我的痕迹。”
楚昀顿了一顿，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他走在路上的感觉如此熟悉。无论是行走的路线，还是停留的地点，都像极了他与林枫当年约会时的路线。
楚昀咬住下唇，心脏传来闷闷的痛感，“江凛，你当我是什么？丢掉以后，随时还能捡回来的货色？”
江凛心口泛滥起苦涩，“小昀，我会认真追求你。你要不要我，全凭你的心情。”
说罢，江凛上前一步，认真到几近庄重地，轻吻住了楚昀。
山顶只有一个圆环，四周包围着一片低矮的树顶，仿佛岌岌可危。飞云白雾之下，四片唇瓣紧密相交着，像是恋人触及生命的誓言。
曾经，楚昀在这里向林枫献上了初吻。此刻，江凛也在这里向楚昀献上了吻，第一个真正带有恋人意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