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约会
哗……
热水从花洒中喷洒而出……
一瞧见这种流动的水，江凛的血管本能地停滞，身体动弹不得，心脏也跟着跳慢了几大拍，仿佛又被闷回了那片密闭的、让人窒息的洪流中……
待江凛缓和了一阵，才壮着胆子走入水下，放任这些热水烫进冰冷的骨骼中。他明白自己这种做法的卑鄙，但他被赶入了穷巷，没有别条路可以走。
林枫是楚昀的初恋，与楚昀有过最懵懂的恋情，和最美好的交往记忆。而江凛呢，什么都没给过，所以他什么底牌都没有。
只能出此下下下策。
江凛冲完浴后，在镜子前瞧了眼自己——狭长的凤眼蒙着些许黑气，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阴鸷，像是一双被换过的、不太属于自己的眼睛。
但撇开眼睛，他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唇皮破掉了几块，就连头发也像杂草般压塌在额上，像是只掉毛的哈巴狗。
弱得刚刚好。
“江凛。”
江凛一打开浴室门，楚昀带着毛巾扑了过来，漂亮的眼睛向上抬着，眼尾带着还没消的红意，像只孤零零被主人撇下的小猫。
“唔……”
江凛擒住了楚昀的细腰，没有一点犹豫地吻了下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又带着不为人知的辛酸与害怕，没人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什么。
江凛一点一点地小心触碰，仿佛是怕碰碎了哪一片娇嫩的地方，到打开楚昀唇关的时候，动作都显得颤巍巍的。
楚昀闭上双眸，配合着江凛的吻，轻轻勾上了江凛的脖子。
一个吻从火辣激烈再到紧密黏着，时间一节一节地无限延长，哪怕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艰难，也没舍得分开过一下……
吻完后，楚昀被江凛抱在腿上，带着清甜的笑，去玩了会儿江凛的手指。江凛的指节很细很长，指骨处有分明的突起，显得匀称雅致。
江凛叹道：“我害你难过了……”
江凛知道楚昀心窝子软，哪怕是只小猫落水，他都会难过上好几天，更别提是同窗过两年的江凛了。
江凛拿苦肉计去戳楚昀心窝，既卑鄙，又好用。
楚昀摇了摇头，语色温柔，“算了……你平安就好。我之前不该凶你的。我会比之前更加疼爱你的。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你要记得，你现在是我的私有财产，很珍贵的好吗？”
江凛应了一声‘好’，判断着他的脸色，试探地问道：“午后……你有空跟我约会吗？”
楚昀手上的动作一下停住了，隔了一会儿，慢慢缩回了自己的手。
楚昀眼神闪烁，“哪种约会？”
江凛的手掌顺着楚昀的腰抚上背，自然地将其抱紧，似是怕他跑掉，“当情人也有一段日子了。作为老板，你是不是该陪我约会了？”
楚昀尝试理解了一下，金主从情人身上求欲，情人便要从金主身上拿钱，美其名‘约会’，实际上就是逛逛商场、逛逛房产、逛逛秀场，再哄金主撒一把钱出去。
但是男情人也要走这种‘约会’流程吗？直接打钱难道不好吗？
楚昀问道：“去哪里约会？”
江凛说道：“夜市。”
楚昀思考了一下，问道：“需不需要我把整条街给你包下来？”
江凛顿了一顿，回道：“那倒不用……我没老板你那么能吃……”
楚昀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午后，赴约前，楚昀在自己房间挑了一趟衣服，倒不是为了约会去换漂亮衣服，而是为了彰显自己财大气粗的金主形象，特意挑得越贵越好的服饰。
同时，他戴上了眼镜和鸭舌帽，简单变装了一下。
在节目录制期间与江凛一起约会，哪怕被站姐和狗仔给拍到了，也可以解释为路透，不必太担心绯闻问题。
楚昀一打开门，发现江凛已经等在门口了。
江凛见到他，上下打量了两眼，犹豫着说道：“你穿得很……”，实在找不到好的形容词，“名贵……”
楚昀抬起手，转了转自己价值一套房的大金表，被夸后心情上升了不少，“嗯，这就是我难以掩盖的财气。”
江凛唇角禁不住地上扬，轻轻笑出了声。
俩人一前一后地迈入电梯，下了一层后，林枫走了进来。
林枫先对楚昀温柔地笑了一下，再把眼神绕在江凛身上，眸色变暗，“那么急的水流，那么冰的温度，不多躺一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身体吧……”语色间似有所指。
江凛唇角微翘，笑说道：“正是水流太冷，才要出去晒晒太阳。有小昀陪着，我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语色间带着炫耀。
电梯门在第1层打开。
林枫揉了下楚昀的脑袋，往外走去，撂下一句话，“小昀心地善良，连阿猫阿狗生病都要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当然也不例外了。”
江凛并没有被当面讽刺后的愤怒，反而趁着这句话的出现，在楚昀面前再卖一次惨，“小昀，我身体离完全恢复还差一些，这段时间你一直陪着我好吗？”
江凛把脸向下垂去，是一个显得些许可怜的表情。
楚昀心疼了几分，“好，我都陪着你。”
出了电梯后，俩人一路走到了夜市。因为是白天，所以人流没有很大，有些摊子还没摆出来。
瞧着熟悉的街道和小摊，楚昀的心情变得奇怪，毕竟昨天才跟林枫在这儿约会过，今天便又跟江凛在这儿‘约会’。
江凛问道：“想吃什么？”
楚昀回道：“我给你买吧。你想吃什么？”在买东西这件事上，金主应该当仁不让。
江凛折中道：“我说你也说。我想吃烤肠。”
楚昀说道：“我也想吃烤肠。”
说罢，还不等楚昀动脚，江凛已经抢先一步地动了起来，去了街中央的流动摊子，买了两只烤肠回来。
“这儿的烤肠挺香的。”江凛回到楚昀身边，边咬上一只热乎的烤肠，边把一只烤肠尖儿碰在楚昀唇上，“你尝尝。”
楚昀顿了一顿。
这动作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他在公交车站牌边时常要吃一次烤肠，同样是江凛去买来，同样是江凛递到他嘴边。
楚昀咬上烤肠尖，让浓郁的汁水在嘴中爆开。
只有烤肠的滋味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