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这个就是爱情
一个男人开门走进来。
在楼下邻居小敏的家里，她那对女人做到了绝对把控的老公王斌回来了。
“哟，谁呢，啧啧啧，让我看看是谁在跟我老婆玩。”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避嫌。
王斌探过来，盯着我们两打量，又说：“慌什么，坐啊，来了就是客，我家小敏向来很好客的，你随便坐就行了，请自便。”
小敏嘀咕了一句：“大白天的就喝多了？小政哥现在心情不好，你注意点言辞。”
“噢。”王斌一副刚明白的样子，关心道，“心情不好呢，那你可得好好安慰安慰我兄弟，让他嗨皮起来。”
这个人一副玩乐到死的样子。
对人情冷暖漠不关心。
大概这就是小敏口中所说的“无趣”吧。
我说声“打扰了”，走出房间，王斌跟进了客厅，兜住我肩膀。
“小弟，没啥事不用着急回去，我是欢迎你来做客的，再多聊会吧，别一个人闷着。”
“你想说什么可以说。”
小敏还在房间里没有跟出来。
王斌点了根烟：“我记得，我好像早就说过，你得改变方式，才能留住老婆，女人啊，其实很贱的，有时候你对她好，求她，没用，但是你只要方法用对了，骂她，虐她，她都赖着你不走，你信不信？”
“是么？”
“是，有没有兴趣？反正你现在也是单身了，心理负担跟都没必要了，我帮你安排，弟妹那么漂亮，就这么放跑了多可惜，有我指点你，再把她拿捏到手里肯定是迟早的事，想不想报复她？”
“你不会在说你玩儿弄的那些无聊的把戏吧？”
我回答他。
“无聊？你觉得无聊？你要这么觉得，难怪自己的女人会跑了。看着，邻居一场，我今天就教教你。”
王斌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走进房间里，不知道跟小敏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推推搡搡搂搂抱抱，真不把我当外人，过了会儿才走出来。
小敏随后也走了出来，到厨房削水果去了。
我就默默地看着他的把戏。
我心里是不服气的，我一个纯爱战士，凭什么还要让你来教？
客厅电视打开，声音略小。
王斌手里拿着一个似乎不属于电视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甩眼色示意我。
往小敏看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站在吧台前，突然就站不直了，腿微曲，轻轻地并紧，贝齿轻咬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又认真地削着苹果皮。
大红色的苹果，宛若从伊甸园刚刚摘下。
小敏的动作不太自然，不协调，偶尔还张着嘴呵着气。
我忽然对她的短裙有了好奇，短短的，正正好，遮挡的恰是最后的真实。
“看出什么来了没？”
“什么意思？你想说明什么？”
电视剧跳至广告。
王斌得意且猥琐的笑一直也没停下，干脆把那个莫名其妙的遥控器伸给我，怂恿说：“试试。”
没来得及反应，就到了手里。
小敏削了苹果皮，准备切块。
遥控器在我的手中，鬼使神差地选下了另一个节奏的剧本，电视剧的影像自然也就随之有了变化。
“唔。”
小敏突然哼了声，手里的水果刀没拿稳，掉了下来。
我好像犯了错，下意识地关心道：“你没事吧？没伤到手吧？需要帮忙吗？”
“没……没有事，你不要过来！”小敏赶紧回答。
王斌小声道：“你不能这么说，看我的。”
他朝着厨房，示范道：“笨手笨脚的，重新切，切出个爱心来，切不好我会加大惩罚！”
“嗯好，别惩罚，我错……”小敏眼神飘了我一下，“说什么呢，要不然你来切啊，真是。”
他两口子，令我无言。
我意识到，自己正不知不觉参与到一件“极肤浅”的事情，但生无可恋的我，还是陷在其中，没有立即脱身。
就想看看，婚姻、爱情、女人，长什么样子。
王斌说：“淡定点，快操作起来，那个是音量键，太小声了听不见，没感觉。”
“什么？”
“电视遥控器没用过吗，你越按它，电视剧里的女角色的声音就越大咯，哈哈哈，懂吧。”
神经病。
如果不是佳怡给我的创伤，我根本不屑于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可控制器在我手里啊！
就在这一刻，我的愤恨被点燃了。
女人，让我看看吧，让我看看你们委屈的外表下，到底有什么样子的作践！
小敏在平和的节奏中，愉快地削好了苹果，端着果盘过来，放到了桌子上，她的眉头跳了一下，因为她低头时刚好看到，遥控器原来在我手里。
也恰在此时，我的手按了下去。
电视节目的声音骤然变大，里面的演员突然情绪激昂的呼喝。
小敏可能是吓到了，腿一软，跌坐在沙发边上，咬牙不住地忍耐着。
我坐得端正，君临天下般睥睨她。
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这就是对女人绝对的掌控力吗？
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我的一件物品，绝对属于我，对我言听计从，任我为所欲为。
王斌脸上的笑像诡谲无比。
我咬咬牙，心里有情绪想要狠狠地释放出来。
所以又再次按下了……
啪！
手被重重地打了一下，遥控器掉落。
小敏缓了口劲，生气地说：“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别让我替佳怡感到恶心！回去，现在马上滚出去！”
“我？哦。”我没有特别惭愧，只是有点犯傻了。
王斌弯腰捡起来，掐着她嘴巴威胁说：“对客人太不礼貌了，我让你说话了吗？你只能选择叫汪或者叫喵。”
“呸！你这个变态，我受够了！”
随着小敏快速的动作，一件日用品取出，重重砸在王斌身上。
看样子是抗拒了。
不是玩得很过瘾么？
不是自己要玩的么，王斌也没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啊。
不是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也放得开吗，挑拨那根放纵的弦吗。
现在不玩了又是咋说呢？
又当又立啊？
我看出小敏是真生气，情绪变化的很没有道理，难道是因为我的参与，触痛了她的某根神经？
因为争吵，我从刚才的迷惑中清醒，只觉得累了，对什么都没兴趣。
起身独自走开，随他俩慢慢耍着玩，与我无关。
……
来到我和妻子约定的时间。
约定的时候是妻子，履约的时候是前妻。
与林佳怡七余年的婚姻，爱情没了，感情总还是有的。
散伙饭要吃，还必须吃好。
精心准备，邀请五星级酒店大厨做的烛光晚餐。
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婚房。
露台上。
红蜡烛、高脚杯、m9极西冷，还有三文鱼甜虾北极贝豪华刺身拼盘，高端的西式浪漫情侣餐搭配。
音乐悠扬。
话却不多。
也许少说两句，就少了冲突和羁绊，还能感受到甜蜜。
佳怡说：“照顾好自己。”
“诶？这好像是渣男语录里的句子吧，我当然会照顾好自己……但是如果说，我病了，病的很严重，没办法照顾自己了，你会来照顾我吗？”
不无期待地看着她。
她责怪道：“说这些晦气话，真是……会有人照顾你的，哪能有我什么事呢。”
“好吧。”
夜晚的风有些大，吹灭了烛台，也熄灭了我眼里的光。
给她倒酒，一杯又一杯，我喝了很多，她一句都没有劝我。
吃着喝着。
真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只是酒瓶已见了底，高品质的牛排也从七分熟，暖盘炙烤，吃到凉了透，不好吃了，也不想吃了。
佳怡抿一口红酒，说：“饱了，那么，今天就这样吧，我，回去啦。”
“别走！额……我是说，太晚了，要不然就明天再回去吧，反正房间多。”
她看看手机：“不晚啊，才十点。”
“对哦，才十点。”
我有点失落，夜风挽起她得长发，是我触不可及的美丽。
“既然还早，就陪我再待会吧。”
醉言醉语的，一会说一个样。
她抿抿嘴，点头答应。
我们回去了屋内。
话还是不多，因为到了这个时候，真的不便于说太深情的话，但偏偏，我们又处在深深的伤感中。
不知不觉，就又呆了一个小时，林佳怡第三次提出该离开了。
立体环绕音响系统里的歌曲，唱到了英文版的《吻别》，很不是时候，徒增几分忧伤。
“佳怡。”我喊住她。
“我们有空可以再聊的，可以吗？”她看着我。
“但这件事过了今晚再说就不合适了。”
我站到她的面前：“佳怡啊，你看我们，马上就分开了，说是好聚好散，做朋友，但我们都清楚，没准啊，老死不相往来，以后见面就说不定都是生意人、陌生人了，说不定……你都成别人的新娘了。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
“你说吧，我尽量配合。”她努努嘴，眨了眨眼睛。
事已至此，决然如她，也不免动容。
我就站在她得面前，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鼓足勇气说：“我想……想跟你，来一次……分手，炮。”
“什么！有必要吗，我以为你只是想吻别呢！”
“有必要，佳怡，你会配合我的吧，最后一次。”
我诚恳地望着她。
她带一些同情地看着我，终于还是心软了。
扔下包包，坐回沙发上，交叠着腿。
她小声说：“嗯，那就最后一次吧，你来吧。”
话罢迎向我。
我的手伸向她，停顿了一下，还是将她一层层地剥开，一遍又一遍竭尽全力不厌其烦地做着那件曾经以为真正的爱情中可以没有的事。
……
清晨，佳怡摘下颈饰，费力地下了床，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完整的衣服穿上，带上包包，合不拢的双腿迈着踉跄的步伐，还是离开了，一刻也没有多呆。
她跳舞的功底一直都在，天知道经历了什么，才让步伐变得这么奇怪。
房间里凌乱不堪。
到处都是狂风暴雨过后留下的遗迹。
她走以后，满屋子剩下的、为这一场欢聚离别准备的东西，也都成了一次性的用品，再也用不上了，可以扔掉了。
我记得啊，她缓了很久很久终于缓过劲来，起身前，在我耳边叹了一句：特别好。我可以感觉到你已经放下我了，不那么在乎我了，就这样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