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债
回来后的科内拿着之前借的那本书，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读着。
神邙历447年，凌江国的镇北将军栾步星在征伐北境时，遭副将王世楷背叛，王世楷带领一部分人当场投靠敌军，由于镇北将军的死亡和他副将的背叛，镇北军大败而归，死伤超过15万人，史称昌北之战。
此次战役后，凌江国的国力大幅度下降，并于神邙历458年被龙山国灭亡。
镇北将军栾步星，擅长使用一杆白色的长枪，有民间小说写他身负血银龙的血脉，乃天命之人，汇聚凌江国百年国运，他一死，盛极一时的凌江国自然也没能幸免于难。
科内看着栾布星的资料，一个有雄韬大略，武艺高强的将军与他脑海中那个身影逐渐重叠在一起，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就是栾布星的最后一战，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
他不知道，也没人会给他答案。
“哦，对了，忘记莱利了。”科内一拍脑袋，昨天测试完莫名奇妙就没了意识，之后又被莉迪娅拉去庆祝，直到现在空了下来，他才想起这个朋友。
科内拉开抽屉，找出一个黑色的信封，上面印着邮局的标志，一顶鸭舌帽，据说是创办者晚年因不可抗拒力脱发后遭员工在背后嘲讽，于是要求所有邮局工作人员都必须戴上帽子，并且把邮局标志改成了这样子。
这个黑色信封是邮局的高科技产品，只要把信件放进去，在信封的表面写上收件人的具体信息，再贴上一张金色价值2个铜币的邮票，寄件人面前就会出现一个半径为一分米长的圆形空间隧道，将信投进去就行了。
科内转动着手中的铅笔，一时间竟有些无从下手。犹豫了几分钟后，科内告诉了莱利自己通过天赋测试的事，并且对莱利没能通过表示惋惜，略微表达了自己对未来的展望，主要还是一些安慰莱利的话语，最后提出过几天出来聚一聚。
将信封投进空间隧道后，科内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前往圣裁院。
相比较于昨天，现在的广场上只有几个神色匆匆的神职人员，科内远远地就看见蓝学宏站在大门前的阶梯上。。
蓝学宏看见科内来了，转身道：“人齐了，跟我走吧。”
科内赶紧快步跟上，圣裁院的大厅并不像科内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反而有种莫名的朴素，墙上的竹木纤维墙板估计就是这儿最贵的东西了。
“里士曼·马尔大师的《绝望的男人》？是正品吗？”队伍里一个看上去家境优渥的男子指着一幅画问道，他叫雷纳托·弗兰克，是市政府一位高官的儿子。
“不是，正品挂在首都皇家博物馆，还是不对外展出的那一部分。”蓝学宏答道，“走廊上的画都是伊蒙执事的作品，他非常喜欢临摹一些大家的作品，里士曼·马尔是他最喜欢的一位。”
他们来到一个银灰色的门前，门旁边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在那儿看报纸。
“梅尔文，开门。”蓝学宏递给他几张表格。
梅尔文接过来，飞快地扫视了一遍问道：“怎么今年就这几个啊？”
“出了点事，天赋测试的人被苍蓝崖地的人袭击了。”
“我知道，但还是太少了，这样我没法向上交代的。”
“交代不了就别交代了，有什么事你让主教来找我。”
“有蓝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一个一个进去啊，出来告诉我你的职业选择，最好是幻境中提示的那个。”
罗士云第一个进去，大概用了不到5分钟就出来了，他出来后也报出了科内预想中的答案，还是武道家。
第二个季槿玥，用了整整20分钟才出来，出来后选择了术士。
“术士吗？”梅尔文诧异道，这个职业好几年没人选了。
季槿玥点点头。
“术士和魔法师有什么区别？”雷纳托问道。
蓝学宏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魔法师主要涉及元素领域，术士涉及诅咒，能够与恶魔交易换取力量，还擅长毁灭魔法。”
“第二十二个，科内。”
科内应了一声后，推开门了走进去，里面是一个非常空旷的房间，房间正中央有一把非常有年代感的椅子。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大致情况，确认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后，他一屁股坐在那把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幻境的到来。
刚坐下来没一会儿，他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就是一种从高空坠落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在几秒后，他身体一振，好像落地了一样，科内微微喘着粗气，心中有一些没由来的恐惧。
他手试探性地向外扫去，突然，一个东西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科内一惊，手臂下意识地向后收，可那个东西死死地拽住他不放手，力道相当大让他只能放弃。
过了大概十多秒，科内恢复了视野，他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不过椅子卡在悬崖边上，前方就是无尽的深渊，深渊中伸出一个黑色的手臂抓住他，他再度尝试脱离手臂的控制，岂料又是一个手臂伸出来在，拽住他的另一只手，将他用力往下拉。
危急时刻，那把椅子发出淡淡地金光，将科内罩住。
此时，远在首都的伊蒙突然一抖，手中的杯子也跟着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不会老到连个杯子都拿不稳了吧？”说话的是伊蒙的老朋友南宫维兴，这次伊蒙主要来首都就是为了拜访他。
伊蒙面色阴暗的好像能滴出水一样，声音低沉地说道：“我得回去了。”
南宫维兴疑惑道：“怎么了，才来几天啊，这么着急。”
“下次再跟你解释。”说着连自己老婆都顾不上了就往外面跑去。
伊蒙的老婆帕米拉·泽曼只能向南宫维兴说一声抱歉，随后也跟着离开了。
“你发什么神经啊？走这么快。”作为风魔法师，帕米拉轻松赶上了伊蒙。
“我的太师椅启动了！”
“太师椅？什么太师椅？”
“咳咳，就是……”作为一个看门人，伊蒙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强，加上长时间没运动和一时的急火攻心，堂堂一个主教竟然跑岔气了。
“你慢点儿说，来得及。”
伊蒙停了下来，缓缓呼出一口气道：“就是放在圣裁院那把椅子，用来镇压死债的。”
这下轮到帕米拉激动了：“死债不是死了吗？”
“它怎么可能死啊，它天生带着不死不灭的特性，只能靠能量去慢慢磨，哪知道现在出了岔子，哪怕死债刚出来实力还很弱小，但它可以通过吸收别人的生命力来快速恢复实力，劳在背靠整个图尔森堡的情况下，很难挡得住它。”
此时，门外的众人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太师椅还在和手臂僵持着，科内却率先撑不住了，太师椅里面的能量有限，不能同时做到阻止死债和保护科内，科内明显感觉到手臂那边的肌肉在逐渐撕裂，强烈的痛感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想做点什么来改变当下的局面，于是一股独属于他的力量显现出来。
“吾乃凌江国镇北将军栾布星，宵小鼠辈，给我速速退去。”
科内身体素质瞬间得到了强化，手臂撕裂的地方也在迅速恢复，他一个反手握住了那两个手臂，化被动为主动，尝试将深渊底下的那个东西拉出来。
对面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间竟陷入了一点劣势。
可让科内没想到的是，这股力量来的快，去的也快，眼看自己占据一点上风了，力量已经开始急剧减弱了。
“我以为你多强呢，还镇北将军，原来是只纸糊的老虎。”深渊底下的声音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能够震慑人的心灵，不过那是对于同阶的能力者来说，对于科内，那就是死亡预告了。
他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耳边只有“嗡嗡”的耳鸣声。
死债的手掌中间各伸出一根倒刺，倒刺扎在科内手臂上就开始汲取生命力，它一开始还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只感觉科内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它也没想那么多，毕竟一个还没成为能力者的人怎么可能伤得到它。
可就是这一时疏忽，让他的生命步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这时什么天赋啊，体内生命力这么旺盛，都快赶上一个中阶能力者了。”死债喃喃自语道，脸部突然扭曲起来，“我靠，不对，这时什么东西。”
蓝学宏几人在外面等了足足有一个钟头，发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只能让那些测试完的先回去，组队的事明天再说。
“要不你也先回去，时候不早了，有我在这儿就行了。”
梅尔文眼睛一亮，没有一点犹豫地说道：“那就拜托你了。”他拿上自己的小躺椅，然后乐呵呵地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蓝学宏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了后，推开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