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女皇的敲打
一晚上叫了三次水，直到楚溪辞坚持不住昏睡过去，行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呃，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体力会这么……脆弱？
她还想着楚溪辞好歹是习武之人呢，但是在床笫之间，似乎内力也不怎么派的上用场呢……
然而楚溪辞不知道是凭着过人的意志力还是他那恐怖的恢复速度，第二天竟然比行歌起得还早。
“做什么这么早起来？”在他轻手轻脚想要下床的时候，行歌从背后搂住了楚溪辞的腰。
“明明有三日婚假不用上朝的。”她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手不安分地在他腰间游走，“昨晚上难道还没有把你的精力耗尽？”
楚溪辞面色微红，连忙捉住她的手，无奈道：“殿下，您忘了……今日还要去拜见皇上和皇贵君呢。”
“……啊。”行歌尴尬，她还真的忘了。
这下她不得不和楚溪辞一起起床，唤进侍从来打水梳洗。
在见到流光跟在夏至身后一起进来时，行歌疑惑了一瞬：
“你从南楚带来的随从呢？”
“让他们候在外面了。”
楚溪辞在流光的帮助下穿戴好了礼服，走过来帮行歌整理衣带，同时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开口：
“那里面，有楚清徊的探子。”
原来如此。
行歌冷笑一声：“他还真是不放心你。”
“不过没什么大碍。”楚溪辞将一支纯金的凤钗插入行歌的发髻中，随后满意地打量了一下，朝行歌笑了笑。
“请殿下放心，臣侍会找个机会把他们处理掉的。”
行歌意外地挑了挑眉——她还以为楚溪辞会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大家公子，不会做这种剑走偏锋的事呢。
不过也是，他若真是那种性格，也就不会冒着风险混入使臣团，潜入皇宫盗取化尘散了。
“你决定就好。”她伸出手去，牵起楚溪辞，朝女皇的寝殿走去。
女皇在下朝之后接见了两人，而皇贵君作为后宫之首，同样也陪在她的身侧。
在她大婚时，皇贵君并未出席，因此这是行歌在赏花宴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时隔一月，再见到这位皇贵君，行歌莫名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像是气质，又像是什么不可捉摸的东西，总之，并不是什么好的改变。
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问话。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皇贵君并未对两人有什么出格之举，反倒是女皇率先开口敲打了楚溪辞。
“南楚大皇子……到北夜还过得习惯吗？”
楚溪辞屈膝向女皇行礼：“回禀陛下，臣侍一切都习惯。”
“是吗。”女皇坐在主位上，十分冷淡地说了一句，“朕还以为，你会有个适应的时间，没想到……”
“你竟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抛弃故土，融入北夜了吗？”
这话说得可谓是十分刻薄，行歌在一旁听着，脸色不禁变了变。
她不明白，女皇为什么要突然开口刁难楚溪辞，分明这门婚事是女皇亲自订下的，纵然是为了两国和平，也不该在大婚第二日就翻脸啊？
她正想出言为楚溪辞辩解一二，却看到楚溪辞又俯下身向女皇行了个礼。
“陛下。”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淡然，全然没有被羞辱或被刁难的不安和畏缩，动作亦是一举一动皆带着皇室的优雅。
“臣侍既然嫁来北夜，便已是北夜人，便是无法适应，也应当去努力适应。”
“至于南楚……昔日如流水不可追，本就不该执着于旧国。”
他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了一片呼吸可闻的寂静，直到女皇深吸了口气，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起来吧。”她面无表情地挥手让楚溪辞起身，“日后别再叫陛下了，既然嫁给了太女，就该改口了。”
“是，母皇。”楚溪辞顺从地起身，改口答道。
接下来便是一些简单的赏赐和寒暄，没过多久，女皇便让两人退下了。
……
“陛下，方才您有些失态了。”皇贵君坐在女皇身边，目不斜视地说道。
“……朕知道。”女皇叹息一声，“真见到那个南楚皇子，反倒按不住心中的恼意了。”
“南楚挑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贵君静静地说道，“倒是那个孩子，虽说是南楚皇子，实则有名无实，无辜得紧。”
此话一出，女皇立即流露出一丝怒意：“无辜？他身在南楚皇室，能在一手遮天的嫡子手底下活上这么久，只怕有手段得很！谈什么无辜！”
“你看方才太女那个样子，朕不过是敲打了他一句，脸上的急迫便掩都掩不住了！”她似乎又想起了刚才的事，余怒未消。
“若是朕再多说两句，只怕她就要护着那个男人，顶撞朕了！”
“陛下息怒。”皇贵君立即跪了下去，“是臣失言了。”
他俯着身体，女皇看不到他的表情，因此，也没注意到。
向来冷情的皇贵君，竟然悄悄地勾起了一丝唇角。
……
“到底是怎么回事？”行歌牵着楚溪辞，在御花园中慢慢地散步往东宫走去。
她向楚溪辞提出了这个疑问，而被刁难的当事人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女皇。
“或许只是因为我出身太低，陛下认为南楚的和亲毫无诚意，才有此言吧。”
楚溪辞摇了摇头，面上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讨论与己无关的事件一样。
“不生气？”行歌望望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
“有什么好生气的？”楚溪辞失笑，回应般地握紧了她的手，“不过是一些言语上的敲打，比我在南楚的日子要好过多了。”
“何况，有殿下在我身边，这些不过都是些许小事。”
他朝她眨了眨眼，神态中有一种轻快的松懈。
“快些回去吧，殿下……这些首饰好重。”
行歌不禁笑出声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你说得对，咱们走快点吧。”
她和楚溪辞快步回了东宫，行歌在更衣之后便去了书房，处理一些积攒下来的奏折。
而楚溪辞则在夏至的陪伴下，接受东宫诸人的觐见，同时也对东宫的管理开始进行简要的了解。
——毕竟，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东宫新的男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