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婚
景墨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把周围收拾一下,本宫打算休息了。”行歌往床上一躺,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果然……还是宫里比较舒服。”
至少这个超大的软绵绵的床已经战胜长汀山一半了!
景墨看着她懒散的样子,不自觉地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
接下来的日子,行歌过得平静且忙碌。
试穿吉服、彩排流程、挑选一些无关紧要的大婚物件……
没有了夜随月出来捣乱,行歌感觉似乎一切事情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很快,南楚送亲的队伍无波无澜地进了北夜皇都,大婚的日子就在明天。
……
行歌可以说,她人生的前半辈子,绝对没有参加过这么隆重的仪式。
当然,也没有穿过这么厚重的礼服。
光是金丝缝制的礼服就有十几斤重,更别提还有一堆华丽的珠宝首饰。
如果不是提前彩排过,行歌真觉得自己走路是举步维艰。
而楚溪辞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饰物有多无少,只是相对而言华丽程度稍有减弱而已。
好在由于是两国联姻,行歌只需要到使馆迎亲就可以了。
接下来便是带着楚溪辞在绕着皇城游行三圈,再拜祭先祖,最后则是在宫内完成拜天地的仪式。
至于拜高堂,女皇一个人端坐在龙椅上受了这份礼。
在对拜结束之后,楚溪辞被送进了东宫,而行歌还要更衣参加宫中的赐宴。
等她好不容易解脱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灯火通明下,她踏入的琼华殿却显得异常安静。
——这是她大婚的婚殿,也将成为楚溪辞的寝殿。
在外面站了片刻,待酒意稍稍散去后,行歌快步走了进去。
在忍受了一天的繁文缛节之后,她终于受不了在洞房花烛的时刻还要继续什么乱七八糟的礼仪,一挥手让夏至带着人把那些等着继续礼程的礼官一股脑地扔了出去。
在整个殿里重新安静下来之后,隔着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幔,行歌终于看见那个端坐在床上的身影。
她掀开那些幔帐,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盖着红色盖头的人面前,缓缓站定。
她看不见楚溪辞的脸,却可以看到对方的手。
他规规矩矩地将手放在腿上,似乎并没有随着她的靠近有所动摇。
但行歌却听见了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在一段时间的内功修习后,行歌开始了解到习武之人的呼吸声较普通人更加绵长沉稳,如果不是特意去探听,通常很难发觉。
所以,楚溪辞,现在很紧张吗?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手指勾住盖头一角,瞬间将整个盖头拉了下来。
在与楚溪辞见面的几回情况下,他都不曾有什么装扮,甚至有时还很狼狈。
但今日,行歌第一次见到了认真装扮的楚溪辞。
原本是略微清冷的容貌,在精致的妆容之下却显出了一种特别的艳丽,从眉毛到鼻梁再到嘴唇,无一不是仔细雕琢而成,眼尾上淡红色的眼影微微上挑,目光顾盼流转之间竟有一丝媚态。
骤然见光,楚溪辞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仰着脸,在适应光线之后,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
原本蹙起的眉头骤然松开,他眼中含笑,低声唤了对方一声:
“殿下。”
“嗯。”行歌低头看着他,像是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说实话,本宫真怕这盖头掀开之后,下面会是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幸好,本宫赌赢了。”
楚溪辞哑然失笑,他总想着再见到她时,她会说些什么,但想了这么多次,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句话。
也是,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心思自然也不会如常人。
这样一来,楚溪辞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他想了想,开口问道:“殿下,臣侍帮您将发冠取下来吧?”
哪怕只和她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他也感觉到了,眼前的人,不喜欢沉重的饰品和束缚。
行歌点点头,从桌旁拖了个小凳子来,坐到了楚溪辞面前。
身后的人十指纤长,带着浅浅的杜若香气,动作温柔地插入她的发间,将那固得牢牢的宝石发冠取了下来。
行歌不禁轻轻地喟叹了一声:“终于取下来了……真够重的。”
楚溪辞将她头上的发饰都一一取了下来,放在妆台上:“殿下,要现在更衣吗?”
“不着急。”头上的重量解除了,行歌顺手抓着楚溪辞的袖子,将他拽了过来。
她将他按回床边上,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
“也帮你把这些除了吧。”行歌将手放在他肩膀上,不等楚溪辞回答,便开始拆他的发饰,“把眼睛闭上。”
楚溪辞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睛,他本来已经做好被对方扯到头发或是缠住哪里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行歌的动作格外轻柔,很快便将那些发饰一一拆下。
长发重新落在肩上的时候,楚溪辞感觉到唇上也落下了一片温热的气息。
是她的气息,带着强势,侵入了他的唇齿,渡进了带着凉意的酒液。
这次的吻,再不像之前一般带着试探的温柔,而尽是贪婪的夺取,直到楚溪辞胸中的氧气耗尽,无力地仰倒在床榻之上,行歌才放过了他。
“合卺酒。”她在他耳边轻声调笑,“味道怎么样?”
哪有这样的合卺酒……楚溪辞想要反驳,却觉得面颊滚烫,浑身无力,就连指尖都带着酥麻。
当他意识到酒里有那种用来“助兴”的东西时,已经被行歌扒得差不多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行歌带着诱哄将他的衣服扒了个干净,指尖落在他脊背上时,楚溪辞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殿下……不要……”
“不对。”行歌抚过他背上只剩一道浅粉色的伤痕,在楚溪辞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什么……不对?
楚溪辞头一次这样茫然,滚滚热浪几乎让他无法思考,他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对方求助:
“殿下……呃!”
“叫得不对哦。”行歌将作乱的手抽出来,轻轻按了按他胸口前那点艳红的守宫砂,声音带着笑意。
“我之前说,你这次回来,该叫什么来着?”
楚溪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中一片朦胧水光,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妻主。”
“终于答对了……”行歌笑着倾下身去吻他,随手扯落了床边的帘帐。
楚溪辞被吻得七荤八素,随着她陷落在大红的喜帐内。
层层叠叠的幔帐落下,遮住了纠缠的人影。
唯有帐外仍在摇曳的龙凤红烛,一直燃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