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储君之证
“呵。”
苏寒星冷冷一笑，语气倒很平淡，就是接下来的话显得十分尖锐：
“既如此，殿下大可一试，若失败了……也不过是落得满北夜的笑柄罢了，想来殿下不会在意。”
“失败？”行歌被成功激起了胜负心，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就不信他能比我手下的杀手更难训！”
她语气激昂，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她手下以前那帮子家伙，哪个不是桀骜不驯的奇葩？后来还不是见到她像小鸡仔一样？
苏寒星对她的雄心壮志不置可否，只是安静地把行歌带倒的茶杯一一归位。
见他这样，行歌反倒觉得有些尴尬，她摸了摸脸颊，冷静了一下，重新坐回原位：“对了，之前的印章，再给本宫一个。”
“殿下留情的能力，倒比夸海口的能力更强。”苏寒星淡淡地讽刺道。
这事是她理亏，行歌心虚了一下，没有立即反驳，但转念一想，她才是主君，有什么可心虚的？便理直气壮地回嘴道：
“是不是夸海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倒是你，那人的身份你没查出来？”
“他很谨慎，取了药与处理伤口的工具便立即离开了。”苏寒星的指尖在茶案上轻轻敲了两下，“我看了上报的消息，心里隐约有个猜想，只是现在还不便说。”
“你这样说，看来他的身份不简单？”行歌奇道。
没想到她大街上撞到个人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早知道之前在现代就去买彩票了！
呃，不过按现在来看，买了似乎也没什么用，只能便宜墨华了……
“此人目前应不会危害殿下，殿下暂且不必忧心。”
苏寒星见她又开始神游，轻咳一声提醒道：
“明日南楚使臣便要到达，我不便出席，殿下诸事小心，无事便与人动手的习惯……最好也收敛一二。”
什么嘛，说得她好像一个只会动手的莽人一样，行歌撇撇嘴，但还是乖乖点头：“……知道了。”
两人一时沉默，在苏寒星开口赶人之前，行歌突然提起另一个话题来。
“话说……这个东西，你为什么要给本宫？”
行歌指了指额头上的坠饰，眼睛牢牢地盯着他。
苏寒星耳目遍布宫中，那日在皇贵君宫里发生的事，她不信他不知道。
“殿下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明明是她在提问，苏寒星却反问了她一句。
明知故问，行歌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又把皮球踢回去：“不然呢，本宫问你做什么？”
“此物正如殿下所知道的一样，是夜影选择的未来女皇之证。”苏寒星这回倒是很坦白的不和她打哑谜了，直接说道。
“为什么给本宫？为什么不给之前的太女？”行歌追问。
那天看夜随月的反应，她直觉其中绝不是那么简单。
“殿下说什么？您便是太女。”行歌刚在心里夸完苏寒星，他就故态复萌，又开始在行歌面前做谜语人了，“若说之前为什么不给您，不过是您还没有达到条件罢了。”
“所谓的条件……是什么？”行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心里已经不对苏寒星这个老谜语人的回答抱希望了。
果然，苏寒星拢了拢袖子，神态自然：“这便是夜影的秘密了，殿下不必知道。”
“行吧行吧……我不问便是了。”行歌不甘心地挥了挥手，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新的思路打算从苏寒星这里找回场子。
她勾了勾额上的水滴宝石：“所以，这东西算是咱们俩的定情信物了？”
“……殿下若是寂寞，不如明日向南楚要求早些将皇子送来。”
苏寒星叹了口气，看起来被调戏多了，已经没心思应付她了。
行歌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也只得继续说正事：
“南楚来的使臣，你认识吗？”
“南楚来的使臣名叫秋衿，是南楚的老臣了，为人清廉正直，性格却是极为陈规守旧。”谈论起正事来，苏寒星又回到那副正经的模样。
“秋氏一族代代侍奉南楚皇室，是其最信任的臣子之一，殿下明日接待她，尽量少言便是。”
“这样看来，南楚还是很重视这次和亲的嘛。”行歌摸摸下巴。
“正因如此，北夜才不得不将南楚的大皇子迎为太女正君。”苏寒星说道，“两国实力相当，又总是战事不止，此次和亲实在难得，皇上不愿再起事端。”
话是这样说，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面前的茶案上。
水痕已被拭去，茶案上光洁如新毫无痕迹，但却并不代表刚刚两人所谈之事便是一片虚影。
行歌冷笑一声：“哼，只怕就算北夜不愿多起事端，南楚也未必会罢休。”
“殿下所言甚是。”苏寒星平静道。
“那么，北夜这方可有什么防备？”行歌问。
“皇上虽有心加强北夜的防备，奈何皇都中可用之人不多，只得从夜影调去大部分人监视南楚。”苏寒星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对南楚资料掌握颇多的原因。”
“可用之人不多……北夜人才凋敝竟已如此严重了吗？”行歌神色严肃。
她本以为只是武将缺乏，没想到其他方面的人也已经无人可用了。
这可不太妙啊，从历史上来看，人才凋敝就是灭国的第一步，接下来便是他国入侵，割据城池了……
“是，北夜如今在朝多是老臣，倘若再过几年……北夜南楚之间，谁占上风，便未可知了。”苏寒星似乎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眉心紧皱，缓缓叹了口气。
行歌倒是没多大感觉，只问道：“你的夜影不是神通广大，就没想想办法？”
“夜影不可干涉朝政，这是自成立起便立下的规矩。”苏寒星解释道，“若非如此，夜影不可能存在这般之久。”
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若朝堂之上全是夜影推荐培养的人才，只怕哪个皇帝也睡不着觉了。
“嘁，迂腐……”行歌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下意识地想和苏寒星唱反调。
不过，在她目光落在苏寒星疲惫的神色上之后，话突然就拐了个弯：
“……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