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匪患
“殿下回来了?看看这个。”
回到皇宫,行歌便直接去找苏寒星,谁料她刚踏进湖心亭,苏寒星就递过来一本文书。
“这是什么?”行歌将文书接过来,随口问道。
“奏折。”苏寒星道。
行歌一愣,随后大惊失色:“什么?!你说奏折?!”
这玩意不是只有皇帝才能看的吗?!其他人看了不会杀头吗?!
苏寒星神色淡淡,稳坐在茶案前:“不过是殿下受伤前未批的一本奏折罢了,不重要的我都替您处理了。”
“之前……奏折不应该是由女皇批改吗?”行歌狐疑地打量着手中的奏折,又上下瞄了苏寒星两眼。
“殿下既已成年,为陛下分忧也很正常。”苏寒星道,“这几日我看过了殿下所习的字帖,已然有几分陛下的风骨在其中了,很不错。所以日后的奏折,便要由您亲自批阅。”
“本宫亲自批阅?你不是说你已经把前面那些不重要的都处理了吗,为什么不能直接全都替本宫处理掉啊?”
行歌一听这话就开始头疼,她才出去玩了一个上午,怎么苏寒星这家伙又开始给她安排新的任务了?真当她是生产队的驴,不需要休息的吗?
“我的笔迹,不可在奏折上留下。”苏寒星毫不犹豫地拒绝道,随后又低声解释,“……有人会认出来。”
“嗯?”行歌精神一振,“谁?还有你苏寒星怕的人?”
这要是把对方拉拢过来,苏寒星还不任她捏圆搓扁?
“不是您想象的那样。”苏寒星瞥她一眼,就知道行歌在想什么,“何况殿下好了之后自然会上殿习政,我不能时时在您身边,因此,熟悉政事对您来说非常必要。”
“殿下还是看看手中的折子,想想如何处理吧。”最后几个字,苏寒星加重了语气,似乎是警告她不要胡思乱想。
行歌撇撇嘴,想想怎么了?总有一天她要逮到苏寒星的小辫子,然后狠狠地报复回来!
至于现在……
“行吧……让本宫看看。”
行歌展开那份奏折,大马金刀地坐在苏寒星对面,越看神情越是严肃。
“西南匪患经久不绝……竟派了三波城防队前去剿匪都未讨伐成功?这是怎么一回事?”
“西南地势险恶,易守难攻,民风彪悍,且匪寨位于北夜与南楚交战边界处,因此匪患经年不断。”苏寒星用指尖沾了茶水,在茶案上寥寥几笔便画出了一副简易的示意图给行歌看。
行歌挑眉:“南楚不是正要与北夜和亲?匪患应当减轻才是,除非……”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而苏寒星无比自然地接上了她未完的那句话:
“南楚明面有意和亲,暗地却支持山匪作乱。”
“不仅如此,据派去的探子回报,匪寨的首领,正是南楚某位‘已死’的将领。”
苏寒星的指尖落在茶案上面,在楚字上画了一个圈,又写了一个“尹”字。
行歌恍然:“他们竟然将军队伪装成山匪?!怪不得皇都派去的城防队会铩羽而归。”
北夜与南楚尚在交战中,军队不可轻易调动,因而将领和卫队都是从皇都调遣过去的城防军中人。
对于这群人的实力,行歌也早已了解过。
“一群在皇都混军功的纨绔,怎么能打得过南楚边境上训练有素的军队。”
她摇摇头,学着苏寒星的样子,在案上画了个箭头。
“现如今,若要剿匪,就只能调遣正式的军队了。”
“不可能。”苏寒星果断道。
他答得太快,反倒让行歌一怔:“这是为何?”
“北夜与南楚交战多年,虽多占上风,然而损失也不小。”苏寒星沉吟了一下,叹道,“其中最大的损失便是,北夜如今……无将可用。”
这可就怪了,行歌奇道:“无将可用?若我没记错,京中的孙氏、周氏、赵氏,皆是赫赫有名的武将世家……”
“孙氏一族皆驻守西北边境,周氏一族则在东南关卡,难以调动,至于赵氏……”
说到这里,苏寒星沉默了一瞬,才继续向行歌解释道:
“赵氏一族,在三年前与南楚交战时被围困衡阳郡,死守一月,全族牺牲,仅剩一子因前往皇都求援,方才幸免于难。”
“怎会如此?”行歌惊讶道。
她已经看过北夜舆图,衡阳郡地势险峻,附近又有兰台郡守望相助,怎么会守得如此惨烈?
不对,那个兰台郡,好像是……
果不其然,苏寒星的声音印证了她的记忆:“衡阳郡附近正是怀亲王殿下——也就是殿下的皇长姐,她所在的封地兰台郡,而当年怀亲王获封,陛下亦同时加封了赵氏一族,用以对怀亲王殿下相制衡……”
“若赵氏倒台,怀亲王便能完全掌握西南方的军队,因此本宫那位皇长姐,便对赵氏见死不救了?”行歌冷笑一声道。
“正是如此。”
苏寒星寻了一张帕子,拂去桌上的水痕,平静地回复她。
这位皇长姐倒是手段狠辣啊……行歌暗想,又继续问道:“不过,母皇也不会轻易将衡阳郡交出去吧?”
“皇上这些年一直在找能夺回衡阳郡的将领。”苏寒星点头,将壶中冷茶倒掉,换上新的热水,“只是如今北夜将才凋敝,剿匪尚且如此艰难,何况夺回衡阳?”
“这倒未必。”行歌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状似无意地开口,“赵家……不是还剩个人吗?”
苏寒星手下一顿,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殿下是说,赵氏余孤?”
“没错,让本宫想想,他叫……赵尘?”
行歌伸了个懒腰,问道:“听说他精通兵法,深得其母真传,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为何不让他试试?”
“赵尘……是个男子。”苏寒星说道。
这可不像他会说的话,行歌意外地挑挑眉,看向苏寒星:“那又如何?你不也是男子?而且,当朝右相……本宫记得也是男子吧?”
“右相情况与此有所不同,不能一概而论,若殿下有心扶植赵尘,只怕先得平息朝中争议。”
感受到她质疑的目光,苏寒星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只是陈述事实一般说道。
“此外,赵氏一族作风桀骜,赵尘此人……只怕不会轻易听令于殿下。”
“是吗?本宫就是喜欢训这种野性子的马呢。”
行歌意有所指地看向苏寒星,眼神中挑衅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