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雾城:朵朵莲花灯
没过片刻,杜叔便来到几人面前。
“几位远道而来,原本我们城主府应该好生招待才是,可你们几位也看到了,这些人啊,容不下刑探的。”杜叔叹了口气。
李莲花笑了笑,“无妨,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多打扰了。”
“既然是我将几位接进来的,那我送送几位吧。”杜叔缓缓道。
李莲花抱了抱拳,“有劳。”
于是,几人便沿着院子中的长廊向外走去。
当穿过一处门廊之时,前方突然传来严厉的训斥声。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可是林家的独苗,将来是要当大官的,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何时能够出人头地?”
李莲花向前看去,只见林江怀站在湖边的一棵槐树下,正训斥眼前的一名年轻男子。
那名男子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佝偻着身子默默地听着。
李莲花看了两眼,“这就是林城主的公子,林起?”
陆叔点了点头,“正是我家小公子。”
方多病不禁道:“林城主不是行走江湖之人吗?怎么却要逼着令郎读书呢?”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杜叔这才解释道:
“我们老爷虽是行走江湖,可却极其向往官场,因此,我们小少爷打出生起,便一直被要求读书写字,如今更是要其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可是小少爷喜欢品茶经商,功课上总是不尽人意,因此,老爷才一直着急上火。”
李莲花笑了笑,“林城主自己是经商老手,却想要公子考取功名,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很快,几人便出了城主府。
李莲花回身看了看城主府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多病伸了个懒腰,“他们把咱们赶出来,是他们没眼光,走了,咱们去逛街,大老远来这雾城,总要好好逛逛才行。”
李莲花笑道:“看来方少侠这两日不缺银子了?”
方多病拍了拍钱袋子,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钱袋子里面传来银子哗啦作响的声音。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莲花又道:“也对,要我说,下次你再缺银子,同笛盟主多下两局棋便是。”
“可不是我欺负他,是他的技术实在是有待提高,你说是不是啊,阿飞。”方多病拍了拍笛飞声的肩膀。
笛飞声将方多病的爪子巴拉开,不屑地看了方多病一眼,随后抱着刀快步离开了。
“哎,你这人……”方多病指着笛飞声的背影,不满地嘟囔。
李莲花将方多病的手压下,“这笛盟主啊,肯定是回去睡觉去了,没关系,咱们逛咱们的。”
方多病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好,咱们把他的那份钱都花掉!”
……
夜幕降临,雾气笼罩。
李莲花同方多病来到河边,便见河中漂浮着一个又一个莲花灯。
那重重叠叠的粉色花瓣栩栩如生,仿佛是谁将刚刚采摘的莲花,通通放到河水中,任其飘荡。
“李莲花,我们去放莲花灯吧!”
方多病站在桥上,指着河中的一朵朵莲花,看向李莲花道。
“好。”
二人来到河畔,在小贩的手中买了三朵莲花灯。
方多病接过手中的莲花灯,“老板,你这莲花灯怎么还带灯罩呀。”
他明明记得,往年在天机山庄之时,中元节这晚也会放莲花灯,可都是一朵莲花上中心放置着蜡烛,并没有外侧的灯罩。
老板听了便耐心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们雾城一年当中,有一大半的日子都被雾气笼罩,尤其是夜里,这雾气更是浓郁。”
“加这一层灯罩,能让这莲花灯随着河水飘走,防止被雾气打湿烛火而熄灭。”
方多病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倒真是用心了。”
方多病来到河边,捧着手中的莲花灯叹了口气。
“哎,阿飞他人也不在,那他的灯便由本少爷放了吧……”
方多病说着,便想要将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水中。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便觉手中一轻,那盏粉色的莲花灯便不见了踪影。
笛飞声拿着莲花灯左右看了看,轻笑道:“既然是买给我的,那我便自己放好了。”
方多病闻言向身后看去,“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李莲花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三枚莲花灯依次放入水中,很快便随着水流,一同向远处飘去。
方多病坐在水边,看着那三只花灯越飘越远。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放灯?还是莲花灯?”笛飞声抱着胳膊看向远方。
方多病:“你,你灯都放完了,才问为什么放灯?”
李莲花站起身,拍了拍手,“这中元节呢,又称为鬼节。”
“俗话说,七月半,鬼门开。”
“相传呢,冤魂怨鬼四处游荡,想要托生,却找不到轮回的路。”
“于是呢,人们便在这河中放上一盏莲花灯,这样一来,飘荡在世间的冤魂便能借着河灯,得以托生。”
方多病点了点头,“倒是个极好的寓意,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几人走上桥头,桥下的流水飘过盏盏花灯,争相结伴,向远处飘去。
一朵朵盛开的莲花中,火光跳跃,仿佛真的承载着世间孤寂的灵魂。
几人正往回走着,却发现前方的人群中躁乱起来。
“听说了吗?城主府出事了!”
“真的假的?难不成是又死人了?真是作孽啊!”
“何止啊,这次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谁啊?”
“城主死了!看来,雾城要变天了!”
李莲花同方多病对视一眼,方多病点了点头。
三人赶忙快速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赶去。
等几人赶到城主府之时,城主府已是乱成一片,根本没有人阻拦几人进府。
几人来到院落中,只见湖边已经聚集起了许多人。
白日里还好好的雾城城主林江怀,此时却面如死灰地躺在草地上。
林江怀双眼紧闭,白日里身上穿的那件滚金边的华贵衣衫,此时早已被湖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