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斯——哈——！
而且，而且这还是在路上的呢，虽是黑灯瞎火的，可谁知道有没有人呢？
许瑞玉心里的那点儿感动“哗啦哗啦”瞬间就飞走了，凶巴巴地瞪了盛济远一眼，随后闷头快步走在前面，他决定回家之前都不要理他了！
盛济远忍着笑追上去，一把牵住自家夫郎的手，在对方瞪过来的时候立时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微微喘着气道：“有些累，走不动了，夫郎牵着我吧？”
“……”怎，怎么会有那么会撒娇的夫君呢？
许瑞玉红着脸，蜷了蜷手指，还是没有收回去，反而借着袖子的遮挡含含糊糊地道：“那，那好吧。”
今日夫君又是烧菜，又是挑种子的，想想也确实挺累的了，而且这么晚了也没什么人在外走动，唔，就，就依着他吧！
盛济远轻笑，将手中的小拳头微微挤开，慢慢地与许瑞玉十指交握，走在村中无人的小路上，只觉得惬意又圆满。
第二日，许清远果真带来了一大筐的辣椒。
有了这么两筐辣椒，除了育种之外，他的麻辣烫摊子应当也能撑不少日子了。
锅底他还是打算统一用筒骨汤，毕竟有人喜欢吃辣，也有吃不了辣的，若是要做两种汤底，他就要定制两个板车了。
他找工匠定制的时候特地讲明了要求，板车类似现代的流动小车，特地留出了一个圆形洞口可以放一个大铁锅，下面可以生火，这样的一个板车可不便宜。
而且两筐辣椒用完就没了，锅底是一次性的，第二天便不能用昨日的汤底了。
因此，他打算制作一些辣椒酱，这样，喜欢吃辣的可以多加一些，不爱吃辣的也可以不加，这就是最早期的麻辣烫啦！
于是，盛济远便将挑选好的用来种植的辣椒籽放到一边的盆里，又留开一小半辣椒打算晒干做成干辣椒，剩下的便洗干净了一股脑儿用菜刀剁剁剁，剁得越碎越好。
许瑞玉听着自家夫君的吩咐，把挑出的辣椒籽和西瓜籽都拿到院子中铺开来晾晒。
辣椒和西瓜都是喜欢温热的环境，马上就要入冬了，这时候种到地里定然是存活不了的，只能把种子中的水分晒干，等明年入春的时候再种下了。
许瑞玉仔仔细细地将种子全都铺晒后，这才又蹭到厨房里继续看盛济远炸料油，将剁碎的辣椒，蒜蓉还有生姜一块儿倒进料油里翻炒。
鲜香的味道一瞬间爆发，许瑞玉双眼亮晶晶的，只觉得此刻的盛济远帅到了没边儿，嗯，帅这个字也是夫君教给他的哩！
隔壁的戴慧明每天就这么时不时地闻着旁边厨房里传来的香味，都不用打听就知道那家过得有多舒坦了，气得连家中的砧板都剁坏了一个。
这天杀的，天杀的……
十月初一，天气转凉，街上大多数人都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袄子。
夫夫俩的“玉记麻辣烫”便挑在今日这个大集的日子开张啦！
和卤味不同，麻辣烫的味道实在太过霸道，盛济远只是把锅盖掀开，周围的人就已经寻着味儿围过来了。
“又是你俩，这又是捣鼓的什么吃食？”一个夫夫俩熟悉的小哥儿轻巧的钻过人群排在了摊位最前面，有些好奇地看着大铁锅中热腾腾的汤。
“李公子来啦！”许瑞玉笑着看向来人。
小哥儿名叫李元和，便是当初两人卖卤味和汽水时第一个前来捧场的客人，后来时不时地便过来买上一回，每一次买的量还很大，一来二去的，两个小哥儿便认识了。
这会儿瞧见有钱的熟客上门，许瑞玉自是卖力地推荐：“这是我们家新推出的吃食，名叫麻辣烫。
你看这边的配菜，素菜，菌子类和豆干豆腐都是一文钱一串儿，肉片类的荤菜是三文钱一串儿，荷包蛋两文钱一个，李公子看看可要来上一些？
正好今日天气有些冷，早上吃上一碗麻辣烫，一整天身体都暖呼呼的哩！”
李元和本就是不差钱的主儿，对他们家的吃食也放心，当即便大手一挥，道：“来两碗麻辣烫，我的那碗每个串儿都要一份儿！绵绵，你要什么自己点。”
跟在李元和身边的绵绵小童立时高兴地欢呼：“谢谢少爷！老板，我想要一个荷包蛋，一根豆干儿，白菜，菌子，还有……”
两个小吃货点了一堆，早就在一旁等着的许瑞忠兄弟连忙将客人要的串儿一一找出来，而后用筷子从签子上捋到滚烫的汤中，没一会儿就烫熟了。
“可要辣椒酱？”盛济远将事先准备好的调料放到碗中，随后将汤底和汤菜倒进去，对着围观的众人道：
“这辣椒酱是由番邦传来的一种调料制成，味道有些重，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惯，若是平日里爱吃清淡些的，可以先少加一点，尝尝味儿，觉得喜欢可以再放。”
“居然还是番邦来的调料！”围观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随即便问道：“这调料多少钱？”
“调料不要钱，喜欢吃的可以多加点儿。”
“不要钱？！”惊呼声顿时更大了。这古代的交通不发达，大多数人一辈子可能连隔壁县城的特产都没吃过，而今这番邦的辣椒酱竟然不要钱随便加，还有这等好事？！
“我要加！”李元和立时举着手喊道，“先给我加一点吧。”
麻辣烫麻辣烫，都叫这个名字了，那肯定是得加了辣才正宗嘛！
“好嘞！”许瑞玉按照平日里他自己喜欢的辣度，给李元和舀了一勺酱，便将麻辣烫送到李元和的位置上：“有点烫，慢点儿吃。”
“好。”李元和从筷筒中拿出一双筷子，等到自家小童的那份也做好了，便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肉片放进嘴里……
“嘶——”李元和倒吸一口凉气，惊了绵绵一跳，“少，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李元和的表情皱了一瞬，随后便头也不抬地钻进了麻辣烫的美食中。
“很好次！”
绵绵：“……”
众人见李元和吃得头也不抬，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没了。
几个老客户当即便熟门熟路地开始排队，瞧着那小车上摆得干干净净的配菜，挑着自己爱吃的点了几样：“那个毛肚来一串儿，肉片来两串儿，荷包蛋，藕片，菌子……都来一串儿！酱给我多一点！”
“好嘞，一共20文！”
“……给。”这看着一串儿一文两文的好似不怎么值钱，随便点几串儿加起来也挺贵了，不过那番邦酱可是免费加的哩！
平日里他们这些人哪里有机会吃到番邦的东西哦，这么一想好像也不贵了。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要求加重辣，反正是免费的，多加就是多赚了嘛！
不过盛济远也没有乱来，一人最多就放了两勺。这古代人可没吃过重辣，要真吃坏肚子进了医馆，倒霉的就是他了。
众人见状也没说什么，毕竟是番邦的东西嘛，能给两勺已经不错了。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连带着鸭货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得亏盛济远有先见之明，找了许瑞诚兄弟两个过来帮忙，否则根本就忙不过来。
第一批点菜下锅的几个人已经吃上了。大概是加的辣比李元和的多，几人一口下去脸都皱成了一团，嘴里发出一道看似痛苦又好似享受的声音：“嘶——哈——！”
原本还在排队的人看着这几人的表情，顿时有些打退堂鼓。
却见几人吃完一口之后，就皱着一张脸继续开始第一口，第二口，有个丧心病狂地居然还把汤都喝完了，喝完后就拼命地拿手在嘴巴口上下扇动，一边拼命地哈着气。
众人：“……”
没吃过的人不知道，吃过的人却是知道这味道究竟有多辣，见那汉子居然把汤都喝了，当即竖起大拇指。
随后几个汉子就像是不想被人比下去似的，一个个吃完后也开始深吸一口气，“咕咚咕咚”把汤给喝光了，谁还不是个男子汉哩！
盛济远&许瑞玉：“……”倒也不必这么拼……
于是，等负责巡逻的捕快寻到这片儿的时候，也是被这一片儿的哈气声给惊到了。
“头儿，这……怎么回事儿？食物中毒吗？”小捕快瞪大眼睛看着那被众人包围的小摊位，心道给这么多人投毒，不要命了。
年纪大些的老捕头沉着脸，面色严肃地扫了一圈儿，随后在看到座位上的某个小哥儿时，更是吓了一跳，连忙弓着腰走过去：“小……”
刚要开口，就被李元和瞪了一眼，老捕头连忙噤声，又忍不住面露焦急：“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可要小的送您去医馆？是不是这家摊主的吃食有问题，我这就抓了他们……”
“大惊小怪！”李元和板着脸，随后一边哈气一边给盛济远家的摊位做宣传：“斯哈——这家的麻辣烫可好吃了，哪里有什么问题？嘶——大家都是吃得停不下来了，才哈气的。”
是的，李元和也受大家的影响，一口气把汤喝光啦！
老捕头：“……”你们这看着可不像是好吃的样子。
不过不知是李元和的大力推荐，还是众人的模样引起了老捕头的好奇，反正来都来了，巡逻了这么久也累了，老捕头便招呼着小捕快也点了两碗麻辣烫。
没多久，等两碗麻辣烫上来，老捕头和小捕快也迅速地加入了“斯哈”大军，就，真的是停不下来啊！
因着麻辣烫太过畅销，不到中午就卖完了，还有很多排队的人都没等到，不免有些抱怨：“怎么不多做点儿呢？这才到午饭点儿就卖完了，那咱们不是白等了？”
“实在不好意思，没料到第一天就这么多人。”许瑞玉将还剩下的最后两根鸭脖切成了段，给没排到的人一人分了一点，特别抱歉地道：
“等明日我们多准备一些，若是卖得差不多了，也会提早通知，定不再叫大家等这么久，这些鸭脖就当给诸位赔罪了，抱歉抱歉。”
“……”众人虽等了很久，不过摊主夫郎都免费赠了他们鸭脖吃，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不甘心地离去，只心中打定主意明日早点过来排队。
许瑞玉见大家终于散去，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随即掂了掂兜里沉甸甸的铜板，立时笑得牙不见眼，赚大发啦！
盛济远带两兄弟在旁边的馄饨摊儿吃了碗馄饨，又从许瑞玉处取了50个铜板分别给了两人，笑着道：“给，这是你们的工钱，今天辛苦了，多的五文是奖金。”
许瑞忠两兄弟连忙收了工钱，激动地道：“谢谢哥夫！”
“嗯。”盛济远点了点头，“我和瑞玉还要去街上，你们想去街上走走也行，若是不想逛便早些回家，晚上记得过来帮我们清洗食材。”
“行，那我们先走了。”许瑞忠两兄弟点点头，许瑞诚还朝许瑞玉挤了挤眼睛，戏谑地道：“不打扰哥哥和哥夫啦！”
许瑞玉：“……”
待兄弟两个离开，盛济远暂时拜托了馄饨摊儿的老板看着摊子，打算带着自家夫郎好好去街上逛逛。
馄饨摊儿的老板当即便同意了，先前盛济远卖麻辣烫，有些汉子光吃菜吃不饱，便到他家买一份生馄饨就着麻辣烫一块儿吃，倒是把他家的馄饨生意也带动起来了。
更别提盛济远还特意送了他一碗麻辣烫，里面荤菜素菜都有，满满一大碗起码有二十文哩，他不过帮人看个摊子，哪还有不乐意的？
“想去哪儿？”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刻，盛济远牵着许瑞玉的手，嘴角噙着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家夫郎。
“都行。”许瑞玉拎着袋中铜板的分量就高兴地傻乐，去哪里都好了。
盛济远无奈，只得拉着自家小财迷信步消食，偶尔看到感兴趣的摊位便带着许瑞玉过去看看。
现在才刚到中午，街上还有不少摊位，有捏泥人的，卖首饰的……
盛济远在一家首饰摊前顿住，执起一枚银簪子看了看，这银簪子以竹为主题，有两个雕刻的竹节和竹叶，看着倒是清新别致。
“相公。”许瑞玉回过头，见盛济远停下脚步，便也走上前，刚要询问，就见盛济远拿着一根银簪子插进了自己的发间，言笑晏晏：“银簪衬夫郎，我心向往。”
许瑞玉怔了怔，下意识地想碰碰那发簪，却只碰到了盛济远的手，他觉得自己被那手上的温度烫到了，烫到了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