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章 第四十三章

    “哎哎，谢谢大妹子。”牛大壮也不客气，现在自己不想回家，也知道老娘那么急匆匆的回家为了啥，不就是找老二商量事儿去了嘛？

    牛大壮坐在了摊位最后的石头上，赵大伯看着刚才那一出，估计这兄弟和自己情况差不多。

    “大壮兄弟早上吃饭了吗？我先让我弟媳妇给你弄两张饼。”赵大伯边走近边问。

    牛大壮赶忙站起身“不用不用，赵大哥。我不饿。”

    “好好好，咱们坐下等等，待会儿的。”赵大伯看得出来牛大壮还是很紧张，赶忙让他坐下。

    “赵大哥，我……”牛大壮自暴自弃，今儿这一出之后，也不怕在赵家人面前丢人了。

    “唉。我娘一直偏心我二弟。我有残疾，又没什么本事，咱们这边本来讨个媳妇就难，就靠着和我阿爷学的这点白案功夫，也足够糊口了。”

    牛大壮的眉皱成了川字，这些话开了口就好接着说了。这么多年，憋在心里也太久了。

    “我本想着，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吃亏占便宜的。我娘和我弟的心思我也知道。这些年要是卖的不好，有剩，回家就听些阴阳怪气的话，说我没本事。每个月赚的银钱我把一大部分都给我娘，剩下成本还留点，逢年过节还得走人情。呵……我以为我娘在家里说我也就算了，还来这边整这一出，看来还是我想法太简单了。”

    牛大壮是个老实人，可慢慢说着这些年的感触，这眉目中渐渐冰冷。

    赵大伯一听，看来是家里偏心小儿子，拿大儿子的银钱来帮衬小儿子。而且，牛大壮的弟媳妇怕是被他娘也传染了，同样是独身一人，同样是家里兄弟俩，赵大伯太能共情牛大壮的难处了。不过，自己家的情况特别少见，自己娘和弟妹都明事理，还照顾自己的想法，就冲这些，说出来都怕牛大壮羡慕死。

    赵大伯不喜欢比惨式安慰，只能拍拍牛大壮的后背。“大壮兄弟，我懂你的苦楚。我也是自己一个人。早些年媳妇带着孩子去城里，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北狄人，娘俩儿都丧了命。后来，我就和我娘我弟弟一家一起过。不过，我家里情况和你家截然相反。”

    牛大壮一听，又看一眼前面忙活肉饼生意的赵老太、李英梅和赵甜甜。又怎会不知道，赵大伯的处境比自己好上许多。甚至，如果非拿两人的处境做对比，就是云泥之别。自己就是那泥。

    “赵大哥，那你现在做什么糊口？”牛大壮从自己的思绪中摇摇头，和赵大伯拉家常。

    “自打我媳妇孩子去了，我就跟着咱们这边地方小队打北狄人。我不像你有本事傍身，那会儿就只想着给他们娘俩儿报仇。老娘也托给了自己兄弟照顾了，虽然这些年靠这个也赚了不少银钱，但是我老娘不要，说让我自己留着以后过日子用。这些年啊，我在外，老娘和弟弟一家在庄里，也没少听到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就说我命硬，克妻克子的话，我都听到过很多个版本了。生活吗，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赵大伯也很久没有提到过自己这些过往了，家人很照顾他的感受，庄里的风言风语老娘和弟妹能怼回去的绝对不会拖拉。不仅如此，还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这些话，自己每次回家都能听到不同的版本，最终的目标却是相同的。

    牛大壮听到赵大伯说的这些过往，也知道，他们的悲喜不相同，自己是在家里受气，赵大伯是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如果让他牛大壮来选，他宁愿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希望有个温暖的家。

    两人相顾无言，看似看着前面摊位上忙碌的赵家人和过往的食客，其实都在想着各自的烦恼。

    直到赵征端着一个大托盘过来，才打断了他们俩的思绪。

    “牛大哥，你和我哥跟那儿琢磨啥呢，还都专注，来先吃饭。”赵征把托盘放在一个还算平整的石头上。

    “牛大哥别嫌弃，家里置办的家伙事儿还是少。先凑合下吧。”说着又开始介绍下自己端过来的饭食，“这是咱家做的肉饼，这是隔壁家的馄饨，还有这是我闺女新做出来的凉菜，来，牛大哥你尝尝，好吃不。”

    “哎，谢谢赵二兄弟” 牛大壮接过来赵征给拿的餐具，别说，这肉饼确实香气霸道。一时间，所有的烦恼都抛到脑后了。

    “大壮兄弟，你尝尝这个凉拌菜。蘸点料汁儿。”赵大伯也接过餐具，招呼着牛大壮吃饭。

    赵征看着大哥和牛大壮吃上饭了，就赶忙把托盘送回去，这托盘还是人家馄饨摊上馄饨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