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第十九章
最后，还是赵大伯开口。“阿勇，大伯知道男儿血性，尤其咱们这种生活在边境附近的孩子，都是听着一代代司徒将军保家卫国的故事长大的。”
赵大伯顿了顿，“别的不多说，战场是什么地方咱们都懂。就拿大伯这个小队来说，我们在外围打了很多次骚扰战，当敢死队，后来才被将军府收编。可我这个小队，只有你大伯还有家人。大伯在外多年，算是替你大伯母和堂哥报仇了，却也永远对不住你奶奶和你爹娘。大伯不是想让你去从军，而是希望你想清楚，包括现在去从军的儿郎，要么就是过不下去，不如死在战场上，要不就是像大伯这样为家里人报仇雪恨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赵大伯说到老娘和自己兄弟两口子，忍不住红了眼眶，就算是战场上不怕死的铁血儿郎，也会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留给自己最在乎的人，而对他们，也往往是亏欠最多的。
赵征看了看大哥这样，就知道这些年可能对于给大嫂和侄子报仇这件事已经慢慢放下了，对于老娘是真的愧疚，在阖家团圆的时候也最容易感怀。唉，让大哥自己静静吧。
“阿勇，爹没有什么要说的。你大伯和你娘都说了。边境的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家里呢，爹和你娘是一个态度。我们不阻拦你，但是也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早点回去休息。”赵征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回房了，一转眼儿子也成长成为一个可以支撑门楣的儿郎，不再是那个追在自己身边抢妹妹注意力的小屁孩了。
回到屋里，看着自己老娘和媳妇，闺女都在。
“爹，怎么样，哥哥怎么决定的？”最后还是由赵甜甜开口。虽然知道男儿保家卫国是责任更是家族的荣耀，但是谁不害怕呢？怕什么，怕他马革裹尸。
“哎，没啥决定不决定的。你大伯和你哥说了说，让他考虑清楚了，你爹我也没啥说的了。他自己做决定吧。”三个大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家孩子长大成人有担当的自豪，以及对未知的担忧。
边境附近的百姓，没有人会拒绝服兵役，但是往往在征兵后，都不需要向各地派发征兵通知，就会有很多兵丁补充上来。只有边境的人才懂边境人的苦，太多的人被北狄人杀害，也太多人因为北狄不断的骚扰不得不搬离家园，颠沛流离。
今夜，对于老赵家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边境，主账。
“将军，这是最近几天北狄传来的情报，疑似有异动。”司徒领将情报递给司徒寒。作为自幼随少主长大的家生子，司徒领知道少主最近承受了太多太多，有北狄的刺探，有内部的躁动，要保护好宫中的两位，甚至还要提防……。
“嗯，知道了”司徒寒示意他，把信件放在桌子上。
“少主……”司徒领自打自家少主承继了司徒将军后（有点子像王侯那种的设定，一代传一代），只有私下或者处理家族中事务时，才会喊少主。
听着司徒领的口气，司徒寒抬头看着他。“阿领，查出来什么了，直接说吧。”
“是，少主。是京中传来的消息。”司徒领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人对太子殿下下毒。”
司徒寒猛的站起来，“好，好，好。”熟悉司徒寒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司徒领把头低的更深了，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都怪阿言，让自己独自承担少主的怒火。
“表兄怎么样了”
“回少主，太子殿下中毒被发现的及时且……”
“且什么，痛快点都说出来”看着自己的心腹的磕磕绊绊说话，司徒寒很难控制自己不生气，看来自己离京后，有些小丑着急了。
“是，且对方无意要太子殿下的命，阿宇查出来这种毒药是慢性毒药，会让人皮肤先是瘙痒，随着吸入的时间逐渐增加，皮肤不愈合且会愈发溃烂。最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谁敢给饱受折磨的太子殿下一个痛快，那群虚伪小人不敢，最后可不就是落得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场。”司徒寒冷笑着看着账外，“阿宇还查出来什么了，接着说。”
“是。太子殿下的之所以中毒，是因着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赏赐了两盆玉竹，说是希望殿下如竹一般，有君子风范，日后代表燕国处理涉外事务时好彰显大国气度。玉竹放在了殿下的书房，万万没想到，这玉竹的毒是要和檀香在一个房间内才能诱发出来。在有玉竹的室内待久了，越闻檀香的气味，身体就会越不舒服。自打之前战事焦灼时，殿下寝殿所有房间都从沉香换成了檀香。”
“这玉竹是令贵妃献给太后娘娘的，又由太后娘娘赏赐给了太子殿下。实际上是上头示意柳丞相寻找这么一种毒物，命人寻个游方之人卖给令家主，最后借由令贵妃的手来献给太后。就算最后被查出来，柳丞相都不会被查到，而当今更不会被发现。”司徒领汇报完太子殿下的情况就安静的站在少主身后。
“呵，父子，君臣。也不过如此，我司徒家的血脉竟被如此糟蹋，看来他是真的觉得父亲去世了，他就能为所欲为了”司徒寒转着腕上的珠串。这是他在爹娘去世后，专门去寺庙请来的。然后扔给了司徒领，查查这珠串。
“少主？”司徒领一脸震惊，难道少主怀疑那个和老将军交情匪浅的大师会害他吗？感觉自打老将军战亡后，很多事情开始洗刷着司徒领的世界观，仿佛这一切都即将被打碎重组。难道当今，真的容不下司徒家了吗？少主要怎么办，将军府又要怎么办？
“姑母身体情况怎么样？”司徒寒冷静下来问道。
“回少主，皇后娘娘知道太子殿下中毒后当场昏厥，幸而由咱们的人施针后清醒了，但是心情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