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真的是意外吗

    今天的课不多，黎臣一下课就回家将黎景带到了市中心的医院。

    程歆早就等在那儿，见到气喘吁吁的黎臣，只是微笑道:“我带小景去给她的主治医生看看。”

    黎臣点点头，独自站在大厅望着程歆远去的背影。

    “呦，这不是——”

    一声轻佻散漫的男声传来。

    黎臣看了看对方身上名贵的奢侈品，一张对着谁都风流的脸，无比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不过裴觉可不这样想。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黎臣，一眼就认出这是那晚的慈善晚会上，程歆带来的男伴。

    不过裴觉也拿不准程歆对他的态度。

    说是重视吧，转头就来撩拨他;说是不重视吧，她却是第一次带这种身份的男伴来那样的场合。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再重视又如何，充其量是兴趣高低罢了，等玩久了，自然会厌烦。

    “我们认识吗？”

    黎臣皱着眉，对方打量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太舒服。

    “你不认识我，但是很快会认识的。”

    裴觉冲他眨眨眼，留给黎臣一个同样潇洒的背影。

    程歆刚给黎景办理完住院，转头就撞进了一双风流多情的眸子里。

    “真巧，程歆。”

    裴觉笑得荡漾，活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不巧，我知道你会来。”

    ——就是等你呢。

    程歆微微一笑，在这笑容之下，是无声的笃定。

    不得不说，这句话让裴觉很兴奋，对方尽在掌控的自得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哦？”

    他上前一步，一下子超过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强行进入了程歆的个人领。

    “你身边那位还等着你呢，我们这样——”

    程歆不用想都知道他嘴里冒不出来什么正经话。

    “好刺激啊！”

    ——果然。

    “你也别爽了，先把事办完再来。”

    裴觉看起来很失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叹了口气，他看向程歆的目光又忽地好奇起来。

    “有时我真想弄明白，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程歆不答，只是微笑看着他，裴觉终于败下阵来:“好了好了，不问了，只是好奇而已嘛，真是小气。”

    病床上躺着一个插满仪器的植物人，病床旁坐着一个神情严肃，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

    裴觉敲了敲门:“爸，我来了。”

    裴父抬起头，看见门口的裴觉，没说话。

    裴觉也不自找无趣，耸了耸肩，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刚你弟弟的主治医生来了。”

    沉默半晌，裴父最终开了口。

    裴觉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面对程歆时的放荡不羁。

    “那他怎么说？”

    裴父皱着眉盯着他，久居上位的领导者自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说，你弟弟这么多年恢复的不错。”

    “有苏醒的希望。”`

    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情绪，随即很快消失不见。

    裴觉扯了扯嘴角:“别这么说，他这个弟弟，我可不认。”

    裴父沉着脸，面色不虞。

    “这么多年了，你还——”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跟我妈道过一次歉。”

    裴觉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怒色“这么久以来，你对她有过一点愧疚吗？”

    裴父一噎，语气不满道:“谁让你这么和我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建议你说这话之前，先想想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裴觉又换上了他那副懒散的模样，他往后一倒，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神情是说不出的嘲讽。

    “说是弟弟，他倒是没比我小多少呢。”

    他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皮肤因为多年未见过阳光而呈现出一种病态几近透明的苍白，但仍旧掩盖不住五官的出色。

    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可容貌却不见得有多像裴父，反而眉眼间更似他的母亲——裴父早年的情人。

    正因如此，裴父才格外偏爱他，甚至有意培养他。

    可裴父却不知道，正是他的这种偏爱，才间接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可你弟弟他是无辜的！”

    裴父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裴觉。

    “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想，他的出事，真的是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