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自愿的
“接下来去哪？”裴觉问。
程歆垂眼似乎在手机上忙着什么事，闻言微微抬眸:“这不是你应该安排好的吗？”
裴觉一噎，正欲开口，就听见戚不允这时适时道:“去吃饭吧。”
他一开口裴觉就忍不住出言回怼:“不用了戚二公子，您都大驾光临了，哪还用得着您安排行程啊？”
戚不允的眼神直接略过他，投向了程歆，见她微微点头，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走吧。”
裴觉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地跺了跺脚，最后还是认命般跟了上去:“喂，你们，等等我！程歆你慢点！”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当初那副混迹情场信手拈来的模样。
沈文一边走进餐厅，一边打着电话，电话那头是她好不容易才谈好的一个资方，她磨了好久，对方终于松口让她带最近签的一个新人来试镜。
“诶好，谢谢您李总，那我们有空一起吃个饭，好的好的……”
她一时不察，不小心撞上了从洗手间出来回座位上的程歆。
沈文下意识地就要道歉:“对……不起？”没想到一抬头，迎接她的是美貌暴击:
略显凌乱的发丝被她随意地挽在耳后，清楚地展现出她流畅的下颌线。干净的面庞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勾人心魄，精致得近乎昳丽的眉眼带着洒落的水珠，泛着淡粉的唇更显得肌肤的白皙细腻。
和以往她带的大部分女艺人的清纯感相比，程歆这种美得强势甚至带上了一点攻击性，同时兼顾动人的风情的脸，无疑是有极大冲击性的。
沈文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收回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但是作为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她一看到这张能被称为天花板级别的脸，就知道她不需要演技和其他任何附加筹码，就能在娱乐圈大红大紫。
见程歆似乎要走的样子，沈文慌忙叫住她:“你……你好，我是xx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沈文，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翻出包里的名片递了过去。
程歆接过她的名片，没有说话，似乎是想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程歆虽然名下的资产众多，公司也是业内的龙头企业，但她本人却极少在公众媒体前露过面，因此许多人仅仅听过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女人的眼神带着询问落到她的身上，明明年纪还没有她的大，沈文却感觉如有实质的压力压在身上，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压迫感。
沈文皱了皱眉，没在意这奇怪的感觉，她接着道:“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的外形条件和气质都特别出众，请问您有意向进娱乐圈吗？”
程歆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沈文虽然遗憾，但也能够接受。因为对方全身上下都透着贵气，看上去就是条件优渥，不想进娱乐圈也正常。
因此她也只是不舍地看着程歆:“没关系，以后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戚不允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出一条消息:洗手间的袋子里，放好再出来。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直面这种事情，依然感到困难。
裴觉看起来有些不满，那双勾人的眸子里还有些委屈，整个人看上去极具欺骗性:“程歆，说好的跟我一起出来，你今天都没有理我。”
程歆发送完最后一条消息，才轻笑着抬头:“我给你的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你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原因吗？”
这话听上去是对裴觉说的，但戚不允放在桌下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
“我去一趟洗手间。”
程歆听着身旁传来的嘀咕声“他该不会是肾/虚吧”手中不自觉地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黑色物品，低声道:“真是……期待啊。”
一直等饭菜上来，戚不允还没有出现。裴觉打量着一桌子的饭菜，试探着问道:“程歆，你觉得这些饭菜怎么样？”
她顺口答道:“不错吧，挺符合我的口味的。”
于是裴觉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还自言自语道:“戚不允这人是怎么知道你的口味的，看他点餐时那么熟练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有点啥呢。”
他本想趁着戚不允不在，和程歆好好发展一下，结果话刚落音，就见本人步伐……别扭地走过来，没错，是别扭。
裴觉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眨了眨眼再一看，还是很别扭，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这个平日里端正禁欲的戚二公子在去洗手间的这段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戚不允仿佛没有看到他怀疑的眼神，自顾自地坐下后，他也只是紧紧抿着唇保持沉默。
只有程歆注意到，他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泛起红晕的眼尾和耳垂。紧紧抿着的唇瓣总会时不时溢出极轻的嘤咛。
程歆显得很关心:“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戚不允在这句话落下的一霎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感受到的刺激忽然加大了好几档，他如同海边的一幢房子，下一秒就要被席卷而来的海啸淹没。
“嗯……嗯没有。”
他控诉般看着程歆，下唇几乎被咬出血，那模样好不可怜。
裴觉也皱眉看向他:“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他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啊！
程歆对戚不允无声的控诉回以无辜的笑意，并贴心地为他递来一双餐具。
戚不允颤抖地接过，他现在的神智早已模糊不清，现在只能凭借本能完成交流。
于是等到其他两人都吃了一半了，他还没有开始动筷，因为光是压制住唇边破碎的声音，就已经花费了他大量的心神，更加无暇顾及眼前的饭菜。
裴觉终于看出点不对劲，“不是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程歆的手轻轻进入戚不允的指缝，连着她愉悦的心情他似乎都能察觉到。
她靠近戚不允的脸，另一只手担忧地摸上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是不是太热了？”
他已经听不清她的话，只能胡乱地点头。
裴觉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随即转眼一看，他连衬衣的领口都规规矩矩地系到最上面，好像是有点热。
程歆似乎还是不满足，她思考了一会儿，在裴觉没注意到的时候附上戚不允耳边:“接下来，可要做好准备哦，这里这么多人，你应该不想被他们知道堂堂的戚家二少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里调笑的意味却越来越浓。
“嗯？”
戚不允眼神迷蒙，唇瓣早已被他咬得殷红，看起来各位诱人。
很快，一股强烈的电流流遍他的四肢百骸，剧烈的刺激彻底占领理智的高地，戚不允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歆微笑着低头，她的手在一瞬间被他骤然握紧，而他失神的模样也被她收尽眼底。
一阵长久的沉默，等戚不允终于从海啸的余浪中缓过神来，他侧头看向程歆，对方唇边一直挂着微笑的弧度，显然心情不错。
这个认知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你刚才的样子，我很喜欢。”
程歆没有看他，但她知道对方正在注视着她。所以她缓慢地，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她确定对方认得出来。
用过餐后，二人都提出送她回去，但都被程歆不为所动地拒绝了，她说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黎臣独自一人来到江边的桥上，这里离他的学校很近，午后没有什么人来。
平静的江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微风和煦，拂过江面时那澄澈的镜面破碎成碎片，拂过他时，却不能驱散心中那一片的阴霾。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天从晚会回来开始，心里就一直没由来地感到烦闷，他好像迫切地想做些什么，但一股无力感又会笼罩着他。
他从来没有这种深深的迷茫，现在，他却无法摆脱这种感觉。
尽管心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但他一直在试图否认它，就好像，只要否定它，就能够忘却曾经心跳的速度和难熬的迷茫。
当他某一次终于鼓起勇气，可笑的是，他发现她是如此了解他，他却甚至都无法联系她。
黎臣自嘲地笑一声，转身想要离开时，在某一处猛然看见一个熟悉却陌生的背影。
他几乎都要怀疑这是在做梦了，他想过，她这样的身份，自己对她而已不过是一时新鲜的玩具。
现在，哪怕他无比确信程歆就在眼前，他居然都迟疑着不敢上前。
忽然，程歆回头看去，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在空气中交汇相接，而黎臣眼底尚未消失的纠结和慌乱也被程歆一览无遗。
黎臣很想逃跑，他几乎无法直视程歆这样的目光。但身体似乎在和他的意志作对，于是他就这么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来到了程歆面前。
程歆没说什么，只是对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好巧 ”态度和当初那副热情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厌倦我了是吗？”
程歆看起来稍稍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一直都没来找我。
这话终究没说出口，他就看见程歆悠悠开口:“你想多了，我回去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不能违背你的意愿，我也不喜欢强迫别人，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对你死缠烂打。”
黎臣呆住，他想说些什么，又被程歆打断:“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了最好的专家，他对治疗先天残疾这方面很有研究。答应了的事，我不会反悔。”
“我没有不愿意！”
对上程歆疑惑的目光，他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你没有违背我的意愿，也没有强迫我。”
“我……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