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解决有问题的人
查，马上查，底儿朝天地查！这是顾雄回到家中的头等要事。既然已经得知周和是湖城大学的学生，接下来的事就变得简单多了。
他很快就拿到了周和的档案和资料。
“贫困生？”看着周和的档案，顾雄皱起了眉头。
贫困生中的男生，顾雄从来都只把他们当成宣扬自己作为湖城大学校长勇于承担社会责任、回馈社会的成绩表。毕竟他们除此之外，对顾雄来说也没有别的功能了。
但周和与沈洁璇相似的背景让顾雄心中警铃大作，这些贫困生开始抱团了吗？
贫困生之所以会被顾雄选中，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即使东窗事发，想要摆平事情也相对来说很容易。
第二，贫困生和正常入学的学生相比，性格里多多少少会带有一些自卑，这样的人更容易被操控。
第三，因为贫困生成长的环境和大多数学生不同，他们在大学鲜少能建立起强联系的社交网络，想切断他们的社交属性很容易。
基于以上三点，这个人群对于顾雄来说是完美的受害者。
可是如果他们开始抱团了，那事情就复杂起来了。
顾雄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借着周和的契机，他要把湖城大学所有的贫困生彻查一遍。
一般来说，在贫困生入学前，是有比较集中且大型的背景调查的，通过这些调查来确定他们的经济状况和人品，以决定是否资助。顾雄一般也都是在这个环节做手脚，挑选出那些符合他要求的女学生。
但入学以后，再要去大批量地调查那么多学生，而且没有合理的由头，就比较困难了。
顾雄做的事上不了台面，基本教职工都被蒙在鼓里，所以他不能让教职工们去查。他想了想，把儿子顾翔宇叫到自己跟前来。
顾翔宇狐假虎威霸凌贫困生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虽然他更希望顾翔宇能把心思花费在结交达官显贵的后代上，往上拓宽交际圈，而不是成日和这群没有未来的社会底层混在一起。但小孩子心性爱玩，他也没多加管束。
早该管的，小孩子不管是要出事的。
“爸，你找我？”顾翔宇推门进来，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哪有在周和面前的霸王模样？
他从心底里是害怕顾雄的。顾雄这个人，和慈父沾不上半毛钱关系，或者说和“父亲”、“丈夫”这两个身份关系也不大。
他总是有很多事要忙，都是不能往家里带的事。
顾翔宇青春期的时候曾经想过，顾雄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结婚？他根本没有顾家的观念。
作为丈夫，他只负责家里的开销，确实顾家的开销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他就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了。至于婚姻忠诚，对他来说就是狗屁。
作为父亲，与其说他关心顾翔宇，不如说他只关心顾翔宇每学期一次交上来的成绩单。养孩子纯为面子，成绩要好不能给自己丢脸，在他的社交圈里不流传出儿子的恶评，不能让自己受人非议。至于父亲慈爱，对他来说也是狗屁。
后来顾翔宇度过了青春期，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了不那么愣的愣头青，对于人情世故和顾雄在做的事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他就懂了。结婚生子，纯粹是为了让顾雄的社会形象看起来稳妥可靠。一个外表看起来健康的家庭，对他在社会上与人谋事来说至关重要。
所以顾雄只追求面子，而不管里子。
所以顾翔宇也只把他当成家长，而非父亲。
顾翔宇被顾雄叫进书房，就像是下属被老板叫到办公室，权当是汇报，公事公办。
顾雄拿出一份名单，推到顾翔宇面前：“小宇，这些人你认识多少？”
下属面对上司语义不明的问题，正确的做法是试探，而不是直接回答，顾翔宇深谙此理。
“有一些是同系的同学，怎么了？”
顾雄平常打交道的，都是官场上的人精，顾翔宇的小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穿？这儿子养得和自己完全不亲，属实不行。得敲打，得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他能耍耍心眼的对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那点事儿。”顾雄板起脸，“平常我不管你，是因为你长大了，我觉得你总归会懂点分寸，是我对你的信任！结果呢？你是怎么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
顾雄说着，把名单甩在顾翔宇头上。
所谓的cpu，讲究一个恩威并施，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打你是因为你不好，别人更不会对你好，先让你知道自己的差劲。给枣是要告诉你，即使你烂成这样，我也还是爱你，是唯一爱你的。
甩完名单以后，顾雄拿捏着气氛，接下来的语气缓和了起来。
“沈洁璇的事我先不和你计较，你要知道，你和她，和这些人勾搭在一起，爸爸从来是不喜欢的。我对你寄望很高，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懂吗？”
顾翔宇面上点了点头。
“这些人，你和他们多少人接触过？他们都是什么人？你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
至于为什么要说，理由顾雄是不会解释给顾翔宇听的。倒不是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做的这些事影响顾翔宇的纯真，他单纯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向顾翔宇解释的必要罢了。
顾雄没有想到，从顾翔宇这里居然得到了意外的进展。
他指着名单上周和的名字：“这个人旁边还有一个高个子？”
“但不知道他是谁。”提起天律，顾翔宇就恨得牙痒痒，本来周和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但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天律。
自从天律出现以后，事情的走向就不对了。他看着自己层层包扎的手掌，很痛，但对他来说，心理上被践踏了权威更痛。他偷偷看了一眼陷入深思的父亲，他根本不关心自己的痛。
顾雄只顾自己。
“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顾雄沉思，这可不好办。
湖城大学称得上是顾雄一手遮天的势力范围，如果出了问题的都是湖城大学的学生，一切都还能说在掌控之中。
可有外人掺和进来了，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顾雄在心中有了一些想法。简单的事情可以简单地解决，复杂的事情，也未必不能有简单的解决方式。
解决掉有问题的人就可以了。
“找得到他们现在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