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大的失职
心脏好像梗住了，意识也跟着模糊了，沈洁璇指着李局，整个人忽然在脑海中天旋地转，她再度失去了意识。
“她又晕过去了！”周和捧着沈洁璇的身体，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向天律发出求救的眼神讯号。
天律蹲下身，简单查看了一下沈洁璇的生命体征，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他拍拍周和，示意他放松一些。
“深呼吸，你镇静一点，后面的事还需要你来拿主意。”
周和按照天律的指示，深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把浊气吐出，他的脑子也清醒了起来。
没错，他不能慌，学姐没了意识，天律对这个世界是如何运作的一知半解，能放心让一个连电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处理眼前一团乱麻又十万火急的事吗？
不行的。
只能靠自己，所以自己首先得稳住阵脚，不能慌。
不过几息时间，周和这边兵荒马乱，李局已经趁机把自己收拾妥帖。如果不是他脸上还挂着天律揍的几处伤痕，他倒真像游离于事外的路人。
李局贴着边，准备脚底抹油。
“别管他了。”周和拦住天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难道要放他走吗？”天律愤懑。
“那不然呢？现在你把他抓起来打死吗？”周和理清了思绪，嗓门也大了起来，“施暴者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惩罚降临，但受害者没有。”
把沈洁璇安置妥当是眼前的头等要事。
天律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向周和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周和脑子迅速活跃起来。
得先找到落脚的地方。天律说她的生命体征没有问题，应该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暂时晕了过去，暂时不用急着去医院。根据已知的信息，学姐目前住的地方是顾雄给她租的，那这个地方就不能去。
周和低头看了失去意识的沈洁璇一眼，叹了口气。
何况那个地方还是她的伤心地。
原本窗明几净的屋子，原本是周和对安稳的向往，原来藏污纳垢，在这房子的深处藏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要找一个临时的落脚点也不难，周和拿出手机，预定了不远处的一间民宿。
他把沈洁璇背在背上，这是他第一次背人，第一次感受到“人”的重量。没有很重，即使是瘦弱的他也可以承受得起的重量。
只是有些摇摇欲坠。
“要不我来背她吧。”天律伸出援手。
周和拒绝了，这点重量，他还是早点习惯为好。要把沈洁璇背出去，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重量。
他一步一顿，背着沈洁璇走到了走廊上。走廊的那头，李局还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自己行迹。
周和心中冷笑，原来作恶多端的人也会害怕。
他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火警器，一拳把自己所有的怒火锤了上去。薄薄的一层玻璃挡板应声碎落，顿时间警铃大作。
缩在房间里的客人们都着急地从房间里冲出来，躲避这一场“不存在”的火灾。走廊里一时间人满为患，意图悄然离开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李局霎时间慌了神。他手忙脚乱，想在人群中遮掩自己。
躲避火险的客人们也根本不在意此刻周围陌生人的身份，他们挤成一团，左顾右盼，关心的是到底哪里起了火，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站在走廊另一头的周和冷眼旁观，人类的悲喜从不相通，但恐惧却相似，因为所有恐惧都和自己息息相关。
他们虽然不知道哪里起了火，但知道火灾下不能坐电梯，所以一窝蜂往楼梯口挤。人群把李局裹挟其中，统统都往楼梯去了。
“电梯没人用了，我们省力了。”周和指了指畅通的电梯，裂开一个颇有意味的笑。
“你笑什么？”天律问。
“我笑了吗？”周和想了想，“如果我真的笑了，大概是嘲笑吧。”
嘲笑他人，不是不知道危险，更懂得规避危险，但对发生在他人身上的险情如此冷漠。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嘲笑自己，早知道自己的忍让是有限度的，就不应该让自己多受那么多的苦。不过今日醒觉，倒也为时不晚。
“走吧，我定好民宿了，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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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校长，顾大校长，你好大的本事啊！”
李局和顾雄在湖城酒店的监控室，盯着酒店的工作人员删除监控录像。
李局指着监控画面里的周和和天律：“顾校长不愧是湖城教书育人的一把手，把学生都教得很好！”
他听得清清楚楚，周和分明叫沈洁璇学姐来着，说明他也是湖城大学的学生。
顾雄后背发凉，在酷暑天气也生出了一身冷汗。
“李局，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顾雄擦着冷汗，一昧地解释，想撇清自己。
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照理来说不会出什么岔子啊。
顾雄从很多年起，就密切地关注每一批贫困生，尤其是女生。略平头正脸的他都会去调查，挑选出那些人际关系清白，最好是没什么人能联系的一批，向她们伸出魔爪。
破坏她们的自尊心，把她们从正常的人际交往中割裂出来，让她们成为一块块供自己平步青云的踏脚石。
顾雄通过她们去讨好上级，从普通的科员到处长、局长，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所以他这么多年在湖城大学顺风顺水，一手遮天。
无数的教育拨款被他中饱私囊，他从一批批无辜的女学生身上，用最恶毒、下作的手段，积累起属于他自己的私人资本，逍遥快活。
沈洁璇是被李局选中的，他看得出来，李局对这个小妮子还真挺喜欢。而李局又是教育局的要员，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儿子和沈洁璇有纠葛的第一时间，就呵斥并警告顾翔宇，离沈洁璇远一点！
他必须要保证沈洁璇作为货品的完整，这样才能拴住李局。
可以说现在这样的局面，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站在李局身边，大气也不敢出。
“你不知道？你还有脸和我说你不知道？”李局扯着嗓子吼，同时也扯到了脸上的伤。
他更是暴怒，一拳就打在了顾雄脸上，拿他出气。
“人是你送上来的，结果搞成这样，你说你不知道？送人之前你去做什么了？嗯？”
顾雄生受了好几拳，才敢开口：“都是我做的不好，是我失职，您消消气。”
“你可是大大的失职！”李局冷哼，顾雄这个人除了搞歪门邪道，可以说是真正的草包。湖城大学在他任职校长期间是一日不如一日，多少年没出过什么像样的成果了，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这件事如果不妥善处理好，但凡走漏一丁点儿风声，那你就没职可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