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么有人正儿八耍流氓啊！
周和被吓到了，他想推开天律，但双方力量悬殊，他做不到。两人维持着这个旖旎的姿势陷入僵局。
“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天律的话像是伊甸园的苹果，无比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哪怕吃了以后会被赶出伊甸园。
为什么不可以呢？其实把社会形态往历史的反方向回溯，最初的原始社会、奴隶社会，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周和摇了摇头，社会文明和现代秩序本质上是要保证多数人的权利和平等，至少是相对的平等。
现在的天律允诺自己可以帮助他杀人越货，如果有一天他被天律抛弃了呢？那么他就会成为匍匐在天律脚下的奴隶，甚至更惨。
“我懂你的意思了。”周和低下头，“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天律依言松开了周和的手，不合时宜的行动让他后背、手臂的伤口都有轻微的撕裂，他缓缓坐下，适应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
“维护秩序不是强者的特权。”天律边说边缓，尽量不让疼痛影响自己的发言，“和强弱根本无关。”
周和坐在天律旁边，看着天律为了维持自己大义凛然的形象而强行平复因为疼痛微微变形的五官，不免有些好笑。
“忍痛很难吧？”
天律冷哼一声，当作回答。
“忍痛其实我很在行的，你想点别的事情，分散分散注意力，就不会觉得这么疼了。”
要说打架斗殴，周和是真正的门外汉。可谈论起忍痛的诀窍，他如数家珍。
“比如我，我每次被打被欺负的时候，就会把学到的知识在脑海里温习一遍，想着这些人把宝贵的时间用在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上，而我却在精进自己，我血赚，他们血亏！”周和浅笑一下，有点无奈，“不失为一种精神胜利法。”
“为什么不反抗？”天律问。
“反抗过啊，但下场不太好。”周和指了指自己，“看也知道，我没什么战斗力，打不过他们。而且这些人变态得很，你越反抗，他们就越兴奋，卯足了劲想看看你究竟能反抗到什么程度，再从你无谓的反抗中获取所谓的成就感，满足他们的强者心态。”
“那为什么不寻求帮助？”
“因为石头没有打在自己身上，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疼的。”
天律即使平坐着，也比周和高出了半个头。
周和只能仰起头和他对话：“不过现在有人帮我了，对吗？”
在那一瞬间，天律突然从周和的脸上看到了光。
天律只知道自己的职责，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为什么要坚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因为不重要，也不需要思考。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思考上，不如多关注下界，下界算不上十分太平，秩序的破坏者并不罕见。
如果不是周和和他辩论，他不会有这么多“杂念”，不会把其实心中早有的定论拿出来，再一次坚定自己的所作所为。
看着周和，天律看到了具象化的责任。
周和是不幸的，但他更是善良的。一个挨打的人同时会关心另一个挨打的人会不会疼，这样的人怎么不能称之为善良呢？
原来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世界上有这样善良的弱者，他们端坐在苦难的正中，却还仰着脸微笑。
看着周和，天律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这样盯着我干什么？”被天律猛盯着看，周和还有点不好意思。
天律不假思索：“你还挺好看的。”
一路匆忙，天律确实没有注意过周和的长相。或者说他疲于奔波解决各种争端，从来没有注意过任何人的长相。因为不管这些人长成什么样，他只关心自己需要维护的秩序是否被破坏，而自己的出面又是否解决了被破坏的地方。
这还是天律第一次注意一个人的长相。
评价一下周和的长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五官在他巴掌大的脸庞上各居其位，相得益彰，很是清秀。用“好看”来形容周和的长相，名副其实。
“你……”周和失语，真的不能多和这些外星人聊天，天会不会聊死不知道，但自己现在确实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有人正儿八经地耍流氓啊！
“你的方法确实挺有效的。我集中精力看你，确实感觉伤口没那么疼了。”
只是天律不明白，周和的脸为什么红了，而且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变得更加红了。
周和也没想到，这人正儿八经耍流氓居然还有后招。他有些坐不住了，只好站起来，在屋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天律不明白，周和不是让他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吗，怎么自己找好了要做的事，这件事却不配合？
转念一想，天律悟了。
就和枪手打靶一样，动比静更需要集中注意。
所以他到处走动是为了让自己能更集中地看他。
天律目光如炬，周和感觉自己的后背要被两束目光照穿，而且还是全自动追踪的高瓦数追光。
“学姐怎么还没回来。”
“她回来了。”天律耳力过人，听到了楼道的响动，“似乎和人起了争执。”
周和不怀疑天律对环境的掌握力，他说是就一定是。周和连忙把房门打开，万一学姐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即使自己帮不上忙，至少开一扇方便之门，她可以进屋来，把麻烦关在门外。
周和推开门往外张望，发现沈洁璇站在离门好几米外打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总之沈洁璇看起来非常激动，周和隐约听到了几句。
“我受伤了，去不了。”
“问你的宝贝儿子！”
“什么叫我必须去？换个别人不行吗？”
然后是久久的沉默，沈洁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终微微点头，应允了电话那头的人什么。
“我知道了，你把时间地点发过来吧，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喊完这句，沈洁璇把电话猛地挂断，深吸一口气，正对上周和站在家门口关切的眼光。
沈洁璇突然好想逃，此时此刻，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周和。
“学姐？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