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消失的天律
周和胜渡火，对决的胜负已经成了定局。直至系统弹出胜负的公告时，周和还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赢了。虽然为此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但居然真的能赢！
短暂的诧异之后是难掩的狂欢。
一万块！我的一万块！那可是整整一万块啊！
“这不能算数吧？”
“是啊，哪有人这样打pk的？”
吃瓜群众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主要是觉得周和战斗的方式太过丑陋。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在渡火血条清零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了定论，周和才不管这些吃瓜群众说些什么，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自己的一万块。
“好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急，但你们先别急，这场比赛究竟算不算数还不一定呢！”
吃瓜群众中有个人指着场内的天律：“天律在这，说明这场比赛有问题！”
最初谁也没把这个高仿“天律”当成真正的天律，毕竟有些恶趣味的老玩家的确会仿造天律的外观，假冒天律去逗萌新玩。所以最初大家都只把他当成一个恶趣味的老玩家罢了。
“老哥，你是不是在赌盘上把全部身家压了渡火赢现在接收不了啊？天台的风虽然大，也不至于把人都吹傻了吧？”
“你才傻了！你给他弹弹对话框试试！这个人根本没有任何交互选项！”
是不是冒名顶替天律只要弹个聊天框过去就能辨别真伪。
想要验明天律真身的人不在少数，天律被人群包围了。吃瓜群众群起而上，纷纷向天律弹对话框，活像钻石王老五到了公园的相亲角。
结果当然是失败的，就像真正的钻石王老五也不会去公园的相亲角一样，理所应当。
“卧槽！这不会是正版的天律吧？”
“哈？？？天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他不是都在肃界台罚站吗？bug了？”
“先别管bug不bug，快让天律把话说清楚，我不能接受这种抹黑我们剑修形象的人居然是新任的天梯榜前十！”
天律冷哼，这群无知者，宣判一经发出，就代表这场比赛没有任何的问题，毋庸置疑。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不违反规则，就是当之无愧的胜利。周和之胜，不过是为常人所不敢、不屑为。
至于这群把自己团团围住的玩家，天律自然也不放在心上。他的行为本来就不被这些玩家所制约，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从人群中离开。
“天律，你忘了我的叮嘱吗？不要过多干涉下界，我和你说过吧？”
识海中传来天理的声音，让天律蹙起眉头。
天律在识海中与天理辩驳：“我并未干涉。”
“你出现在场边，就已经是干涉。你应该在的位置是肃界台。”
天理此番宣判，让天律的不满达到了顶峰。肃界台不过是他闲时歇脚的处所，长劫世界的规则并没有限制他不能离开肃界台。只要他愿意，他想睡在桥下、路边、树顶，都是规则允许的。
他是长劫世界规则的维护者，一切行为都遵守这里的规则，所谓的“不干涉下界”并不是世界的规则，而是天理口说的规则。
天理催促道：“作为长劫的执法神，难道你要带头妨碍世界的正常运转吗？”
“这究竟是长劫的正常运作，还是你限制我行动的诡辩，你心里有数。”
这是天律第一次正面与天理发生冲突。
在此之前，两者的关系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当然，在此之前，天理也只是默默地制定有利于长劫世界运行的规则，然后交由天律执行。别说起冲突，两人的交流都几乎没有。
但凡天理制定的规则切实有利，天律从无二话。
“哦？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遵守我制定的规则？”天理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当然，你我不过分工不同。”天律的语气也完全冷了下来，“你并不能约束我。”
天理冷笑，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天律的识海突然一阵刺痛，他感觉到自己与长劫世界的连接正在断开。
“你做了什么？”天律朝着天理大喊。
无人回答。
山川、河流、森林、土地，天律所熟知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从他的脑海中渐渐淡去。
天律想要扭转这一切，但他做不到。他的不甘，最终只能化为一句无能的狂怒。
“我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狠狠地发问。
可他和长劫的关联已经完全断开了。
与长劫伴生的天律如果和长劫再也建立不了任何的联系，他还是天律吗？天律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甚至无法思考，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片虚无。
“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工具。”天理对着慢慢消失的天律说。
他知道，天律已经再也听不到自己的话了。
他把天律的存在从长劫的世界抹杀殆尽。
“欸？天律人呢？”
“bug修复了？”
在玩家的眼里，天律只是和平常执法结束后离开一样，回答了肃界台。他们早就习惯了天律的来无影去无踪，只不过天律这回只有去，未必能回得来了。
“那这场比赛到底怎么算啊？”
系统发出公告：未检测到比赛双方存在违规行为，胜负结果维持原判。
天理发完这条公告，便不再理会玩家的不满。因为他根本不在意。无论周和与渡火之间究竟谁胜谁负，已经发出的宣告，不可更改。他的权威，不可挑战。
因为他就是长劫唯一的神。
过去或许不是，但现在和以后，他必须是。
周和并不知道长劫世界在暗处有了如此巨大的变革，他确认天梯榜第十变成了yu帝，就立刻原地下线。
废话，明知道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对自己不满，不下线难道留下来看这群人骂自己吗？
也不对，虽然实际上骂的是周和，可表面上，挨骂的其实是yu帝，也就是顾翔宇啊。这种时候就没必要深究现象背后的本质了。
这时候应该立刻下线，去找顾翔宇要自己的那一万块代练费。
周和下机结账，冲出网吧门口。
“欸？学姐？”
周和在网吧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第一次在白天看到沈洁璇，还有点稀奇。
被周和叫住，沈洁璇在原地表演了一个东张西望。
“啊，你也在这里啊？我……”沈洁璇看起来很慌张。
“你是来找我和你说过的那间黑网吧的吗？”周和往身后指，“就是这里。这里上网真的很便宜。”
沈洁璇像是抓住了通往生路的绳索，就是一个打蛇随棍上，立刻接茬：“没错，我就是来找这个网吧的。”
“你要走了吗？”沈洁璇问周和。
周和点了点头：“对的，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大单子打完了，我要去收代练费了。”
周和朝沈洁璇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学校地方向冲去。
沈洁璇看着周和的背影，暗自神伤。心中坦荡，就会觉得这不过是两个熟人的一次偶遇。
沈洁璇心中自问，倘若不是偶遇呢？她的动机算不上光明磊落。
手机在口袋里微微震了一下，把沈洁璇拉出了思绪。她看了一眼消息，脸上瞬间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该来的。”
沈洁璇把手机塞回口袋，往周和离去的反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