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早已勾结
夜蝉跟着苏檀出了陈府,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自小习武,对咬文嚼字之类的弯弯绕绕不是很懂,怎的公子拿刀割了块衣袖角就走了?
公子不是来同陈小姐斩断情意的吗?
苏檀被她的欲言又止盯着,无奈地叹气:“想问什么便问吧?”
夜蝉也不迟疑,将心中的疑惑道出来,苏檀便将断袖之意讲给她听。
“原来如此…”夜蝉听的咂舌。
苏檀皱着眉,心里有些苦闷,她从未想过伤害她人,今日见陈慕灵落泪,她也不忍。
夜蝉见她面色不佳,便想着逗她开心,说时辰还早,不如去城东新开的炒货铺子逛一逛。
苏檀点头。
汴京城中多水道,她们的马车奔走在小巷中,尽头就是护城河边。
有不少稚童捡着石子嬉闹,充满欢声笑语。
苏檀本就是疏散郁气而来,便多看了几眼,却冷不丁瞧见那从茂密的芦苇丛中鸟雀扑腾,眸光陡然一凝。
那若隐若现的芦苇后,是个躺着的人,半边身子浸泡在水中,一动不动。
约莫是个死人,但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苏檀并未在意那么多,正欲挪开视线时,忽然瞧见一只白鹭叼起那人衣衫,滑出块显眼的令牌。
那令牌着实眼熟,似乎是宫中内侍所挂。莫非这人是内侍?可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转念间,她便叫停马车。
夜蝉急切地凑过来:“公子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苏檀摆手,指了指那丛芦苇:“里面有人。”
夜蝉顺着望去,果然见一人躺在那里,“公子认识?”
“不知,此人身份有疑着实古怪,你去瞧瞧,若是没死就带过来。”
夜蝉领命去了,不多时就返回。
苏檀从马车上跳下来,看清那人身上的服饰,果然是宫中太监所穿,她俯身用手帕拿起那令牌查看,上头刻的名字被河水泡的发烂,看不到原本。
“还有一口气,他面色发白,唇色乌黑,想必是中了毒,夜蝉,你搜一搜,看他身上有无其他东西。”
一番搜索后,夜蝉便从他衣袖夹层中摸到一枚硬物,拿开一看,是枚玉牌。
苏檀的目光落在那玉牌上,瞳孔骤缩。
又是这玉牌。
无相堂的人,果然是没完没了。
算着上一次从萧时宴手中拿到的那枚玉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连宫中都有涉及?
再看那地上的人,苏檀当下决定,“夜蝉,将此人拖到马车上,速速回府。”
西苑内。
后院十分宽敞且僻静,里头不仅悄悄关押着傅家表兄,如今再藏个受伤的太监也不是难事。
只是不知晓是否能救活。
夜蝉把了脉后,以银针封住那人几个穴位,再灌以内力,须臾后,银针尽数又逼出,带出不少污血,上面全黑。
就在银针脱离穴位之际,那人猛然睁眼,弓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口中不断吐出一些污秽之物。
随着秽物吐完,那人又昏迷过去。
苏檀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先是用灌下毒药再划花那张脸,最后身上还捅了几刀,若是杀人灭口,不必如此费劲才是。
一个小太监而已,莫非是那脸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檀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人血肉模糊的脸上,却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
留在此处也无事,她索性先回前院去,经过关押傅家表兄的门前时,里头传来声响。
似哭似笑,满是对苏檀的咒骂之声,状似疯癫之态。
苏檀打开门瞧了眼,那原本人高马大的男子如今像只狗般,趴在地上,连听到开门声都没有一丝回应。
“可还记得我?”
他不回应,仍是喃喃自语地咒骂着。
“放你出去同你妹妹团聚,你可愿意?”苏檀又问。
他依旧不语,嘻嘻地笑着,双目无神。
当真失心疯了?
苏檀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她从不信,如他这般心思歹毒的人,能受了打击就失心疯。
指不定是以装疯卖傻蛰伏,寻到机会就会冲破牢笼,出来继续作乱无穷。
若非留着他还有用处,苏檀早就将他杀了。
这时,夜蝉匆匆过来:“公子,那人醒了?”
苏檀有些意外,“这么快。”说着转身就赶了过去。
等她走后,那披风散发趴在地上的傅家表兄抬起头,收敛了面上的痴笑,目光阴狠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苏檀刚踏进屋,那小太监就拖着身子从榻上跌下,跪行几步到她面前:
“苏五公子,求求您了,求您救救奴才的兄长!”
他怎知自己身份?
“慢点说,不用急。”苏檀看着他哭求的一张脸,始终觉得有些熟悉感。
“奴才是太后身边伺候的面首,而奴才的兄长,则是在长乐公主身边伺候的,奴才被害,想必兄长也会遭遇不测,求苏五公子救救奴才兄长吧!奴才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听到面首二字,苏檀挑了挑眉,下意识地想到在宝光寺见到的那场野合。
“你那兄长,可是与东厂督主长相肖似?”
那小太监哭声一顿,但也不敢隐瞒,忙点头道:
“是,那就是奴才兄长。”
果然如此。
但救人不在一时,何况苏檀并非烂好心,倘若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才好。
“你既知晓我的身份,自会清楚,若对你出手的是宫中之人,我又哪来的实力去救你的兄长?原本救了你,只是意外。”
小太监也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人,惯会察言观色,怎不懂苏檀的言外之意。
他思索片刻,便深深地跪伏在地:
“奴才伺候太后已久,自是知晓旁人不得知的密事,若苏五公子肯救出奴才兄长,奴才必会悉数告知。”
如此识趣,苏檀也就松了口:“你那兄长在何处?”
小太监咬咬牙,终是回道:
“奴,奴才与兄长是双生子,自小被人下了蛊虫,能相互感应,前日起奴才体内蛊虫燥热,便猜测是兄长正在遭难,只有奴才出去寻,才能找到兄长身处何方。”
苏檀可从未听过这番奇事,一时沉默下来。
那小太监忐忑不已,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那蛊虫也是外人取来的,听闻是无相堂里头的秘术,专门用来操控人。”
对于无相堂,苏檀并不陌生。
她不过是想套些话打听与太后有关的事,却不想嗅到了旁的阴谋。
苏檀身上所中的情毒便是出自无相堂,彼时她初回京,难不成那个时候无相堂就盯着自己了?
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被他们关注,甚至还时不时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暗算她?
她有些心乱如麻,只是面上不显,看着那小太监道:
“嗯,你继续讲。”
“奴才同兄长,皆是太后从那些人手中买来的,太后早就暗中,同此势力勾结。”
此话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