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因果命定,聚散有时?
“倘若她比得上我,是不是你心中就是她了?”
分明是满眸的醉意和困倦,但话语却是分外清明。
一字一句。
萧时宴失笑,故意逗她:“也不是没可能。”
苏檀眼神微闪,瞧着并没有气恼,只是勾唇讥诮一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那随您,我只当被狗咬了,祝您二人白头偕老。”
她着实是倦怠了,后面的话几不可闻,像是在嘟囔。
萧时宴无奈,凑了过去,又隐约听她接着说:
“世间万事,本就无公平可言,权势如此,名誉亦如此。我身如浮萍,一无是处,只能苟且攀附。”
“不过是以色侍人,玩物而已,我自始至终都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纵使旁人在我的处境,亦是如此。故那人是不是长乐公主,已经无所谓了,之前想不通是我钻了牛角尖,如今想通了也就释然。”
“您愿意垂怜谁,恩宠谁,同我何干呢?我算个什么玩意儿?”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因果命定,聚散有时。”
她打了个哈欠,陷入沉睡中。
本欲将她搂入怀中的萧时宴,听到她这些似醒非醒的呓语,身子微僵。
玩物?
他怎会当她是玩物?
可若不是玩物,又是什么呢?
萧时宴从未认真想过此事。
或者说一开始,他觉得一炸毛就凶神恶煞的小狐狸,逗一逗也是实在有趣,放在身边新鲜的很。
可后来情意绵绵,他再也没想过起初。
不知何时起,他心里有她,行事顾及着她,无论是毒性发作疼痛难忍时,亦或是清明时,他都会下意识地念着她。
原以为不过是短暂人生中的一个消遣,但如今再想,却全然不是如此。
他身处深渊时舍不得对她放手,在顺遂时亦想她陪在身边。
他早就陷进去了。
可方才苏檀的一番话又将他从昨夜的欢愉中拉回,给他当头棒喝,令他想起二人初见时,他为了让她妥协,对她的出言侮辱。
那些话犹言在耳,当时她屈辱万分,眼下亦仿佛如昨。
苏檀身娇体弱,却能屈服于外人看来的一个太监身下,本就是忍常人不能忍之事,心性已是常人难及。
而她一旦换了心思,就是打定了主意。
她早已习惯茕茕孑立一人,从未想过会有人陪伴。
或者说,她心里没有他。
原本一夜欢愉,身心都抵达云端,如今,萧时宴却觉得心头失落,目光落在她恬然的睡颜上,他指尖不由得动了动,眼眸暗沉。
因果命定,聚散有时?
不。
他只相信事在人为,这世上没有他看中却还逃了的物件儿,人也一样。
萧时宴在她身边静坐,直到天色渐明,他最终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耀眼的光亮中,他的眸中满是偏执的势在必得。
茕茕孑立?那他偏要闯入她的身侧,执手对影成双。
再次醒来时,苏檀不知是何时。
脑中空空如也,对昨夜发生何事也忘了个光,只留下宿醉之后的头疼。
她蹙眉,刚想抬手去揉,却不料刚一动,就浑身酸软乏力,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放在她太阳穴处,轻轻揉着。
“昨夜睡的可好?”
萧时宴嗓音温润,不仅替她揉了头,还去揉捏酸软的四肢,力度恰到好处。
他这般体贴,苏檀微讶。
正欲开口,萧时宴再次问道:“身上可还有不适之处?”
苏檀下意识摇头,随后狐疑起来。
昨夜她的记忆停留在用膳之后,其他的一概记不起来,萧老狗这举止无非是无事献殷勤,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苏檀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问道:“昨夜我的膳食中加了何物?”
萧时宴墨发披散,身着月牙白的丝绸中衣,轻笑一声:“可还记得那壶酒水?你误将它当成了果酿喝了不少,那酒可是本督自备的,后劲儿烈着呢。”
对于这番说辞,苏檀半信半疑,视线冷不丁地下移,一下子就瞅见他那上下滑动的喉结上,明晃晃的牙印和两道抓痕。
苏檀面色骤红,心虚起来。
难不成是她酒后乱性,发了疯才将他又啃又咬?
“当真只是饮酒”
她醉了能做出这事?莫不是这萧老狗给她下了什么释放天性的药物吧!
萧时宴笑的漫不经心:“你自个儿喝醉了什么样儿不清楚?”
说着,他还刻意将衣襟往下拉了拉,露出胸膛上凌乱的齿痕和抓痕。苏檀被这扑面而来红白交错的画面弄得面红耳赤,迅速地别开了眼。
萧时宴哪里肯放过她,一把将她扯过来搂住,苏檀不依使劲儿挣扎,惹得萧时宴倒吸一口气,嗓音暗哑:
“乖乖,休要乱动。”
感受到大腿处被坚挺的物件儿顶着,意识到是何物后,苏檀面上红的滴血,一动都不敢动。
微喘难耐的呼吸声打在耳边,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就被萧时宴压在身下。
想着这老狗可不管什么世俗礼法,若当真是他兴致来了,哪怕是青天白日也能胡闹一番,苏檀就气不打一处来。
正当她欲开口时,萧时宴却是将她从怀中放开,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对外头吩咐道:
“来人,送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