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您怜惜
采萱急急地望着她，一脸关切问道。
原来是场梦，苏檀摇了摇头，接过手帕擦干额头上沁出的细汗，掀开车帘看了看。
天色已暗，月上柳梢。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那锦衣卫在帘外传话，督主让她过去一趟。
萧时宴找她？
苏檀心觉怪异，但仍是下了马车，朝着前面而去。
来到跟前后，立马有人替她打帘，苏檀提起衣摆躬身入内，抬起眼，与萧时宴幽深的目光撞了正着。
他一身蟒袍端坐，凌厉眉骨至清冽下颌，在车厢昏暗的光色下，一半藏于暗中，一半又映着光亮，郎艳独绝的一张脸，冷如寒霜。
此刻垂眸和她对视，看不出情绪。
苏檀只觉得自己被他的视线逼退，浑身不自在，随即敛眉不语。
在静谧中，却听到他似乎轻笑声，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苏公子真是好记性，这么快，就把本督主给忘了。”
苏檀抬头眨了眨杏眸，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这是何意？什么叫把他忘了？
她的大脑飞速地转着，甚至将前世都想了一遍，实在是记不起自己何时与他打过交道。
“啧啧，”
萧时宴慵懒地往后一仰，骨节分明的手在小几上若无其事地敲着，玩味道：
“淮阳客栈里，苏公子可是热情的紧。”
淮阳客栈？！
苏檀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被震惊的如同石化一般，半天没缓过神来。
原来，客栈那晚是他！
怎么会是他！
苏檀冷不防地跌坐在毛毯上，浑身僵硬，四肢发冷地打着颤。
她根本就顾不上失身后的羞怒，只觉得后怕，陷入了女子之身被人知晓的恐惧之中。
何况这人还是萧时宴。
身为天子的亲信，若是他将这秘密上报给天子，此乃欺君之罪，那她苏氏一族，将会被满门抄斩，万劫不复。
苏檀双手成拳攥紧，甚至扎破了手心，直到疼痛感传来，她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来苏公子是记起来了。”
闻言，苏檀的心又是一紧，这萧时宴到底要做什么？
对他来说，如若是惹了他不快，杀了自己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又何必助她入城，再叫她来马车内聊这些？
心神意乱之中，她忽然理清了一股思绪。
自己那晚是实实在在失身了，若那人当真是萧时宴，那他的太监之身，岂不是假的？
不知为何，苏檀的恐惧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竟下意识地朝他的胯下望去。
察觉到她的眼神后，萧时宴面色一凝，眯了眯眼：
“苏公子在看什么？莫不是在回味那晚的滋味，还想再来一次？”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苏檀骤然望他，喉咙滚了滚，连连摆手道：
“不不，督主误会了，我…”
她该如何回应为好？既然她的秘密被萧时宴知晓，萧时宴的秘密也被她知晓，何不彼此放过，就当互不相知？
只是被他冷幽幽的眼神盯着，苏檀实在是不敢开口。
她怕萧时宴心念一来，直接将她杀了。
可他权势滔天，自己对他也无利用价值，她想不出法儿来，去讨好他，堵住他的口。
正天神交战之际，那人再次启唇：
“今夜子时，本督主在府内等你，如若不来，后果自负。”
苏檀双眸睁的浑圆，不敢置信般地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这话是何意。
子时？
那不是就寝的时辰，他就寝唤她过去做甚？
难不成…
苏檀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地盯着他，差点儿要哭了。
这人莫不是要再次羞辱她？
自己本就重活一世，大仇还未报，却被这宦官要挟，做那金丝笼雀，供他亵玩。
满心的苦楚无法言说，晶莹的泪珠从苍白的小脸上滑落，愈发显得她凄惶无助。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雨声如珠盘玉落，掩盖住了车内的抽泣声。
萧时宴忽的语气微扬，沉声道：“罢了，既然你不愿，那—”
“督主，”
几乎是在那一瞬，苏檀不敢多想，脑中飞快地做出了决定。
左右她已经失身，萧时宴对她的身子也感兴趣，不如干脆从了他，也能守住秘密；若自己不知好歹推辞，小命不保，还谈何复仇？
雨声越来越大，苏檀膝行几步，朝着他靠的更近些，嗓音轻颤，一字一顿道：
“我愿意，求您怜惜。”
萧时宴看着蓄意靠近自己的娇弱“郎君”，眼神幽暗，手指微捻。
呵～
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想逃。
半晌未听到他回应，苏檀壮着胆子又抬头望去，却不料被他捏住下巴。
逼迫她与他对视，道：
“此话当真？”
苏檀不见半分犹豫，嗯了一声应下。
笑话，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保命重要，何况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东厂头目，岂是她一个小小候府公子能惹得起的？
何况萧时宴丰神俊逸，委身于他，怎么说都不算吃亏。
若她能哄的萧时宴宠她，借着他的势复仇，就更加如鱼得水了。
待日后她再如前世一般，位极人臣，那时再摆脱萧时宴，也是易如反掌。
苏檀陷入沉思，丝毫没注意到眼前的人越靠越近，直到有温热的呼吸贴上她的脖颈，她猛地一震，下意识地用手去推。
却被人搂住腰身，抱的更紧。
甚至胸膛都严丝合缝地挨到了一起，亲密无间。
萧时宴的手掌伸进她的大氅内，在她腰间缓慢挪动，轻轻地摩挲着，每一下，都激起她的颤栗。
一如那晚在客栈的榻上一般。
苏檀拼命忍耐住唇间快要溢出的娇吟，萧时宴感受到她的扭捏，在她脖颈间的啃噬力度逐渐加大。
逼迫她泻出破碎之声，随他一起沉沦。
直到身前传来凉意，苏檀才骤然清醒，边推着他边道：
“督主，我，我要先回府了。”
被她打断，萧时宴眸色不耐，但又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娇容，心到底是软了下，靠在她耳边，嗓音蛊惑道：
“那子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