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末暇
“这两天生意如何？”
“还行吧，似乎缺点流量。”
“emme我会想想办法引流的。”
那个疑似梦里周言妻子的她走进末暇咖啡馆后，和咖啡师小姐姐就这样聊着。似乎她是老板娘。我非常吃惊地看着她，因为我还记得梦里周言妻子长什么样，而她实在是太像了，甚至我都怀疑就是她。一时着急，我直接拿出手机翻出周言的照片对着她问:
“你好，请问你认识这个男生吗？”
而她的表情就跟当初周言在马路上看见她时一样，没有任何因为似曾相识而表现出来的不对劲。只是一脸疑惑地回答道:
“不认识耶。怎么啦美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我跟她说你长得像我男朋友另一个时空里的他的妻子吗？
“没事，我认错人了，抱歉。”我刚准备因为尴尬而离开，但我想起周言还想问为什么这家咖啡店叫末暇，便顺便问了问:“另外，这家店是你开的吗？”
“我俩一起，只是我不太会做咖啡，嘿嘿。”小姐姐解答后也顺便跟我聊了起来:“你是住这附近的吗？可以的话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活动喊你~”
我们便这样加了微信，同事告诉了我姓名:“我叫陈可丽，她叫俞小雨。请多指教啦，对了我们店里还卖咖啡豆和明信片，也可以帮你寄信啥的，总之就是想到啥就卖啥哈哈哈。”
我看了看墙壁柜上的一瓶瓶咖啡豆以及摆着明星片的架子，不得不说，她俩还是挺有创意的。我随后问了我的问题:“昂，其实我更在意为什么你们把这家咖啡店取名为末暇。”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后，可丽和小雨面面相觑了一下，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这直接把我看懵了，难道这也是随便取的吗，没想到答案真的是如此，可丽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有段时间总浮现这个词，它就像是在提醒我去珍惜周末的闲暇时光，或者说把每天像周末一样过，甚至因为谐音类似:末日的晚霞，而让我觉得我们可以和顾客在这家咖啡店里看晚霞。”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似乎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小雨也是有些无奈地对她说了句:“你什么都好，除了整天喜欢瞎想。”可丽听见后有些不服地对她做了个鬼脸。
她俩性格倒挺好的，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巧。那个世界周言的妻子可丽，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认识周言，但那个世界的我跟周言不熟，但我是开店的，这里却是可丽在开店。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我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完全可以把她俩当做我日常生活中遇见的两个强大的女孩。我也可以忘掉梦里的一切，毕竟，哪个梦不是过了几天就忘了呢？
“好啦，祝你俩生意兴隆，有空我会带着我男朋友，就是照片里这个男生来的。我走啦。”拿上抹茶拿铁，我对着她们说的同时，还送给了她两会心的微笑。背对着离开前，我看见她们笑着对我挥手，虽然有一些懵，但是她们笑起来的样子是那么得好看。
我在附近走了走，不得不说，这个时间段，人流并不是很多，也不知道可丽和小雨的末暇能不能创业成功。不过，看见附近的一所高中，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多被骗去咖啡馆吧，或许，卖奶茶更合适？
一个人的时光里，一时半会仍然找不到想做的事，尤其是脑海里，仍然会回想起昨晚的梦境。忍不住和现实进行对比。甚至忍不住会把那个世界当做真实存在的世界，或许是我太圣母心，对于那个无法让人理解的周言，我始终放不下。
无奈，我下午还是选择了回公司上班，来分散注意力。而领导看到我来后，果不其然又把我叫进办公室问起了我关于调岗的事:
“任珊，关于调岗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在来的路上就思考了很久，思来想去，我还是拒绝了领导的橄榄枝，因为结合周言的那番分析后，在我看来，这也许根本就不是橄榄枝，而是领导之间的一份人情往来:你需要人，我给你，以后你们部门就欠我们部门一份人情。我不想成为人情的牺牲品。如果我渴望改变，我可以选择离开云承，而不是换个部门继续待下去。而领导的反应就似乎如我预料的一样，因为人情的问题而跟我扯了起来:
“任珊，你再考虑一下吧，我的想法是，你在那儿，一来你可以学点新东西，二来你可以帮助我们部门加深和技术研究中心的联系啊。”
我没有多想，依旧是果断回绝了领导:“抱歉领导，我不想换岗，对我来说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起，过去的东西也可能会被搁置，所以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而且第二点应该是你去加强联系而不是由我一个下人，如果你因为以后咱们部门的系统不被拔网线而让我去游说，我两边都不讨好你让我怎么办？”
“没有这么严重的，我就是单纯希望你多去学点。”不得不说，领导越解释，越显得这好像是他的政治任务一样。
“行了，不用跟我说了，我不会去的，抱歉。”说完后，我便走出了办公室，留领导一人在办公室里尴尬地坐着。
陈莹看见我气冲冲地回来后便来问我在发生了什么。在我告诉她后，陈莹第一时间表示自己不希望我被调走。其实有那么一刻，我还在想会不会她也希望我被调走，这样她就能亲自做项目。但这个小姑娘似乎真的没有这么多心思。她貌似还想在我手下成长一番，更何况，平常我给她的活也不多，也从来没有逼她加班过。
刚准备接着干活，梳理用户最近提的需求进行迭代。没多久领导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只不过不是找我，而是找开发主管叶雪:
“发你几份简历，你上次说开发组要加个测试，你筛选一下。”
领导这倒是做了件正确的事，毕竟很多时候都是我和陈莹在亲自走流程，难免会遗漏下不少问题。叶雪收到后也把简历发给了我，让我一起看看。
我没想到，我和可丽的缘分还没有完。因为其中有一份简历居然是她的:毕业于暇城大学计算机专业，暇城本地人，从事测试工程师已有近四年。出于好奇，我拍了张照给她。没多久便收到了她的回复:
“这么巧的吗？任珊小姐姐是在云承工作的？”
“是的啊，老板娘是准备拿我们这儿当兼职还是兼职开店呢？”带着好奇心我回复道。
“那你可否晚饭后来末暇一起聊聊呢？就当给我来一次面试？现在我店里生意还有点好。”
我在想要不要喊叶雪一块去。想想还是算了，专业的面试还是留到可丽自己来公司以后吧。我还就去简单了解了解她比较合适。只是我在纠结，要不要叫上周言。我可能真的是被这两天的梦吓怕了。最后，我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周言——关于附近新开的咖啡店的老板娘同时还来我们公司投简历。周言的回复让我觉得可能真的就是命运:
“又在咱们家附近开店，又往你公司投简历，这姑娘怕是你上辈子的孽缘。”
如果周言知道我梦里发生什么，他可能就差提这是平行时空的周言妻子来这个世界寻仇了。
有没有可能，那个世界的周言真的就一错到底，在暗恋我的道路上越陷越深，甚至做出什么错事？
希望不要发生这种事吧。哪怕只是个梦，谁又希望自己的梦从此都是噩梦。
下班吃好饭后，我如约来到了末暇。可丽虽然为了这个小面试化了点淡妆，但是脸上的疲态还是有些，毕竟这个点都还有那么多学生。可想而知隔壁高中刚放学那会可有多少人。不过，我看起码有一半的学生是来蹭座谈恋爱交朋友而不是来喝咖啡or奶茶的。我示意她等她忙完再说，因为仍然有不少顾客在点喝的。不仅仅是学生，还有一些上班族在店里码字。可丽她两倒是挺机智的，还在店里弄了个充电宝柜卖电。正好有不少顾客手机用着用着没电了。虽然只是做咖啡和简单的奶茶，但是能感受到只有她们二人的力量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因此，当可丽坐下来和我交流时，我不得不问了她一个问题:
“可丽，今天这么忙，要是你跑我们那去上班了。岂不是小雨一个人要忙死。”
可丽解释道:“其实我以为之前几天的流量还好。小雨说一个人能承受点餐做餐送餐，让我下班后来帮忙就行。当然主要目的还是赚钱钱养店。万一哪一天入不敷出了呢。”
“可是这样真的你们两都会很累耶。”
“所以说，我还在斟酌。我以前就是做测试的，一时半会也不想放弃做了这么久的一份职业。不过，开店也是我们的想法。在上一家公司赚了点小钱，不过真的很累，但最大的收获还是认识了彼此。”说完，可丽看了一眼小雨，我能从她的眼里感受到她真的很在乎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可能我心里头也明白，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可丽你有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我就料到了可丽的表情，果然是震惊加不解并问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们面试都问的这么直接的吗？？不会你们也跟社会上一样，搞什么已婚未育不招吧？”
“那我是不知道什么行业潜规则的，我就好奇问一下啦。”
还没等可丽开口，小雨送了两杯水过来给我两。并对可丽说:
“你就告诉她啦，反正你也母胎单身。”
可丽瞪了小雨一眼并喝了口水后说:“确实，追我的过去倒是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提不起兴趣来。”
小雨甚至还在旁边接茬:“那会我们公司里有个男的追她，还送花，她也没啥感觉，但那男的挺帅的，工资也高的，甚至也是暇城人。”
小雨还想接着说，直接被可丽打断:“帅个屁，没感觉！”
我笑了笑后也没再接着问这方面的话题，不知道她是真的对所有男生都是这样还是真的没碰上过帅的。有一说一，关于职业上的选择，我还是觉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把这家店经营好，或是来到云承做测试而专心于系统，前者是自己的心血，拿出百分百的专注我认为是应该的，后者作为工作，不仅是对用户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当然啦，最终的选择权还会在她自己手上，我倒也不会因为选择的问题影响她的后续面试。
聊完后，可丽接着忙去了。过了一会后，周言也来到了店里，他似乎对店里的装修颇为喜欢。进门就拿出手机拍个不停。
“你男朋友啊？”可丽倒了杯水放在我的对面座位后问道。
“是的呢。”这应该是她和周言正式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她心里对周言什么想法。
“那我忙去了，就不打扰你俩啦~有事情吩咐我哈。”可丽说。
可丽看起来是真的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小雨倒是脸上露出了些笑容，我也依稀听到她在和可丽说任珊的男朋友好帅，而可丽的唇语似乎还是那三个字:没感觉。当然对我来说这样最好。
周言坐下来后，跟我问起了早上的事:
“珊珊，最近你到底怎么了呀，天天晚上做噩梦吗？”
我该怎么开口呢？我难道说，吧台那个老板娘是平行时空的你的妻子吗？虽然周言是个挺专注的人，但我还是担心他移情别恋，万一，可丽这个高冷风是他的菜呢？
我只能这样跟他解释道:“我梦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我也梦到了你，但那个你似乎不属于我。我还得为了生活三天两头在外摆摊，我想不起来为什么了，梦里我们吵了起来。”我可不想告诉他，梦里的他像个变态一样，拿了个微单却不做正经事。
听我说完后，他有点不开心地沓起了脑袋问道:“我不属于你，那我属于谁？”
我说:“我不知道，反正你跟别人结婚了，我肯定难受死啊，尤其是你还在梦里缠着我。”
“那梦都是相反的，莫非你的意思是说，想把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吗？”
我惊了，他怎么会这么理解的。我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啦，如果我真想结婚，我肯定会考虑好后好好跟你说的！但是在这个梦里，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才陷入这个梦里这么久。”说着说着，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激动起来。而下一刻，他的双手就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
“那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变成你的梦里那样的，好吗？”
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我渐渐冷静下来。
还是那个问题，我是不是把梦里的世界看得太重了。但换句话说，如果我在梦里情绪稳定，或者周言没有把我喊醒，我会不会就真的在梦里一直看着那个周言做那些错误的事情。而我，能否带他走向正轨？
“周周，明天早上，如果我还一直不起床，你就不要把我叫醒了。”
“那怎么行，你班不上了啊，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能又做到那未完的梦？”也许是觉得我入戏太深，周言有些着急地问道。
“你就听我的吧，我都连续两天梦到你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颇有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突然看见了角落里的自动售货机，二话没说走过去买了一包薯片，我本来想阻止他的，因为我不太爱吃膨化食品，但这次也随便他了，毕竟他觉得我把梦里的他想那么坏，心里肯定是不开心的。另一方面，我居然来了两次都没注意到这台自动售货机。可丽和小雨的路子真的太广了。我不禁问道：
“你两这卖的东西这么多，是打算开咖啡馆还是小卖部啊？”
这次搭话的是小雨：“广撒网啦，看看来往的人们都喜欢什么。”
“我希望，不同的色彩，能充盈在店里的每个角落。”可丽接着说了一句并盯着我看，为什么这句话让我有一种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的感觉。
天色渐晚，店里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们坐到了8点左右后也准备回去了，小雨和可丽也开始准备打烊。
走之前，可丽说：
“二位过客，希望明天依然可以看到你们~后续我会拿出更好的东西招待你们的。”
“好~”不知不觉，我也突然想潇洒起来，和周言背对着他们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回到家后，我第一次陪着周言看了一部比较老的假面骑士特摄剧——《假面骑士555》，主角乾巧长得还挺帅的，可惜是部03年的剧，乾巧扮演者半田健人已经是个大叔啦，否则我还真有可能像追星那样粉他。比起以前跟着任贤看的迪迦奥特曼，乾巧拿个手机按个555就能通过腰带变成假面骑士还真的让我觉得挺有新鲜感。我们一口气刷了五集。看起来这是部给成年人看的特摄剧啊，一点都不适合小孩子。不得不说，我对他的兴趣也上来了，怪不得周言能对这个系列懂到还会唱主题曲。
而这就是我们现今的夜生活，通过刷彼此喜欢的剧去更加了解对方。
临睡前，周言对我说道：
“呐，珊珊，你如果再梦到另一个世界的我，如果我真的已经跟别人结婚了，并且结婚前根本不认识你。我希望你好好去开导他，不要让他去做那些错误的事情，不要真的为了和你在一起去辜负自己的妻子，你想想，你真的会去爱一个辜负了别人的人吗。，因为我也经常对自己说，这一生都不要辜负你。因为你是一个愿意漂洋过海把我带回来的人，所以，我真的很在乎你，这一生我都希望自己即使有些事情做不到完美如确，我也希望能不负你的期待。如果，你能在梦里寻找到什么答案的话，回来后记得告诉我，如果可以，我们就结婚吧。”
他说的这一番话，让我觉得，他像一个引路人一样，为什么，他似乎渐渐接受了我说的话，好像他已经见过了我梦里的一切似的。似乎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得不问他：
“周言，你该不会，也做个类似的梦吧？”
“你想多啦，看过这么多科幻电影的我，自然会不知不觉相信平行时空的存在，我们不同的选择，会造就无数个世界。所以，我觉得你就是梦到了其他的我们的世界，哈哈哈哈。不过，我也不希望你该不该梦到，梦到了，就努力去从中得到答案，带回给我。梦不到，就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周言说这么有道理的话，我都有点不认识他了。他彻底不像是那个任性到会离开中国去爱尔兰的周言了。而关于他说的平行世界的理论，如果就如同他说的，我没有从青市回来，或者我回来了却没有在年会上喝酒，又或者，我根本不去搭理他。我不同的选择，会创造多少不一样的世界？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会在未来和他创造，必须有我和他的世界。任何一个分支，我都希望有他的陪伴。
那就睡吧，任珊。如果你梦到了那个周言，就试着把他带向正轨，或者好好跟他聊聊，如果再也没有见到他，你就好好去过每一天！
我关掉床头灯后，闭上眼睛，只是很久，我都无法睡着。也许是因为，期待越多，心里想法越多，越无法安然入睡吧。
我真的，能下意识去遇见那个周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