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牢笼
“是啊！”
苍蝇点头道。
“不知道尊者是不是骗我。”
白蛇摇头道：“应该不会，尊者何等身份，没必要骗一只苍蝇。”
“只是竟不知死人河还有这般神异，能让人去到异世。”
苍蝇叹口气道：“神异又能如何，以后我与宝儿分别了，一生一世永不相见。”
“纵使异世重生，不知她还能不能记得我这个妈妈。”
说着，她抱起小蛆蛆，准备扔进河里。
白蛇忽然开口道：“慢着！”
苍蝇愣住，问道：“你还有事儿？”
白蛇道：“让我带着她下河！”
苍蝇不解道：“为什么？”
白蛇道：“我想看看她会去哪里。”
“如果真的有异世，我也想去看看！”
苍蝇眼前一亮，开口道：“蛇姑娘，如果你们真能异世重生，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宝儿吗？”
白蛇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如果我们真能离开此间，去了外界，我一定尽我所能，照顾好你的蛆蛆。”
苍蝇面露感激，连连点头道：“谢蛇姑娘！”
白蛇再不多想，跃入水中，喊一声：“把小蛆蛆交给我吧！”
苍蝇松手，小蛆蛆落在白蛇背上。
白蛇向苍蝇点头辞别，向着河中心游去。
苍蝇飞回岸边，痛哭着为小蛆蛆送行。
白蛇载着蛆蛆，游到江心，却不再摆动，只让水流冲着，向远方而去。
……
死人河水从何处而来，它们不知道。
要流往何处，它们也不知道。
这片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河流，是他们全部的世界。
自诞生灵智以来，从未有生灵走出去。
但是却从不乏关于外界的传闻。
众说纷纭里，大家唯一确信的是，尊者便是来自外界。
极有可能是他，开启了众生的灵智。
但当大家询问尊者，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时，他却只会露出讳莫如深的微笑。
也曾有人尝试顺着死人河流走，看看能到什么地方。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他们总会在某个地方，被无形的墙壁拦住。
死人河仍在流淌，前方开阔，一览无余，但无论如何，人不能穿过。
它们好像被无形的罩子扣住，圈养在其中。
而此刻，白蛇心潮起伏。
这是第一次，尊者说出可以离开这片空间的方法。
与大家想的一样，死人河果然是连接外面的通道。
尊者说，小蛆蛆能通过死人河去往异界重生，是单它有这机缘，还是说在死人河漂浮的死物，都能如此？
为何先前众人尝试那么多次，都徒劳无功？
只因他们是活物？
她很想亲眼看看，小蛆蛆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死人河的水冰冷刺骨。
尽管泡过许多浮尸，但它并没有腐臭的气息。
反倒散发着令人愉悦的芬芳。
这也是它的神异之处。
河水缓缓流淌，载着白蛇与蛆蛆一同向前。
快了，快了。
不多久，眼前便是众生穿不过的屏障了。
此时，空气墙前仍有几十只各类生灵。
它们都是不死心者，总幻想着有朝一日，阻碍它们的墙壁会消失。
它们将获得自由，去往另一个世界。
然而事到如今，都没有人成功走出。
白蛇载着小蛆蛆来到，并未引起大家关注。
像这样来屏障边碰运气的，每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众人只当是好奇心重的孩子。
白蛇屏住呼吸，心中默念道：“带我出去，带我出去……”
她低下头，不敢向前看。
尊者只说蛆蛆能够出去，可没说她。
十几个呼吸过去了，她仍然没有受到阻碍。
生灵的嘈杂忽然听不到了，耳边惟闻水声。
怎么回事？
她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墙阻挡。
回头望去，几十生灵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而后疯狂地向空气墙冲击。
然而任凭它们如何努力，始终无法越界过来。
只能无能狂吼着，眼睁睁望着白蛇渐行渐远。
白蛇瞬间懵住了。
就这么轻松地过来了？
未免有些太不真实了。
而后就是难以遏制的狂喜。
成功了！
我从那牢笼里走出来了！
我解脱了！
她昂起头，大声嘶吼，诉说心中的喜悦。
她激动到浑身颤抖，险些将背上的蛆蛆甩掉。
她左顾右盼，希望看看这个新世界里有什么不一样的生命。
她看到了纯黑色的天空。
她看到了纯黑色的大地。
她看到了纯黑色的河流。
她张大了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这……只是另一座牢笼？
她拼命往岸边游去，想上岸看看，此地是否与自己那方世界不同。
然而河流仿佛带着某种吸力，无论她怎么游动，始终出不了河心。
她像一片落叶，任凭风的摆布，不知飘往何方。
忽然，她看到岸上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
那是从未见过的神圣与庄严。
白蛇这才确信，这是片从未踏足的土地。
庙宇之前，盘坐一位干枯的老人。
老人身上尘土积了一指厚，不知是死是活。
有生灵！
白蛇兴奋不已，立刻大声叫嚷道：“喂，老爷爷，你好吗？”
老人眉毛抖动，双目瞬间睁开，滔天的恐怖气息从他体内涌出，在死人河掀起几丈高的浪花。
“谁？谁在说话？”
好像半空打了个惊雷，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白蛇耳边响起。
白蛇瞬间把心揪起。
她感受到了死亡般的气息。
好恐怖的老者！
在她的感受中，竟与目犍连尊者一般！
老者如电的目光瞬间锁定她。
像千万支利箭戳进胸膛，白蛇感到分尸般苦痛。
仅仅一道目光，就险些将她杀死！
老人的表情兴奋、扭曲带着狰狞，向她大声吼叫着。
“白蛇！”
“你是怎么进来的？”
“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蛇已被他吓破了胆子，浑身痉挛，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动也不敢动，随着死人河的流水，向着远方漂去。
老人从地上弹射而起，直奔她飞来。
白蛇一阵惊怖，仿佛看到一头洪荒猛兽扑向自己。
正不知如何应对，老僧忽然停在半空。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挡在河外。
白蛇顿时松了口气。
老者不死心，拼命捶打着面前的壁垒。
然而无济于事，任凭他如何努力，始终不能穿透。
他跟随着白蛇，在空气墙边飞驰。
一边追赶，一边喊着：“白蛇，白蛇！我叫摩天老祖！”
“你是死物，还是活物？”
白蛇扭头看向他，艰难开口道：“我是活的！”
摩天老祖再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蛇道：“我也不知道，空间的屏障并未阻止我，我便进来了……”
摩天老祖道：“你能到岸上来吗？我有话对你说！”
白蛇道：“老爷爷，我只能飘在河心，去不了别处。”
“唉~”摩天老祖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你要去哪里？”
白蛇道：“我要去往外界，异世重生呢！”
摩天老祖眼前一亮，大声道：“去往外界？太好了！我有一套功法，不忍看它失传！”
“你竖起耳朵听好了！牢牢记住！”
“若是能逃出这方牢笼，千万记得，把我的功法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