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明梦（下）
白帆者，船也。圣火么，修道人炙灼治病时所燃之火，颜色深且赤红，但光亮却淡于常火，多为江湖巫人，术士所用。
但是，眼前的圣火却是蓝色的，正如热带岛屿周围迷人的海水，静谧悠远，让人沉醉。
贾小九久在小岛上居住，自然熟悉海和水手的故事，所以对这圣火的大名早已耳熟能详。
不过，这圣火通常是出现在在深海的帆船的桅杆上，当圣火出现时，水手们会欢欣雀跃，因为通常它被认为是海中神灵的眷顾，能够指引他们走出迷雾，冲破风浪，驶向彼岸。
但是从没听过居然有人能够从口中喷出这幽蓝的火焰！
黑衣人的眼中露出了狞笑的目光，而那几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散人”此时面目狰狞已经不能称作为人，它们背后的升腾起一种令四周扭曲虚幻的“水雾”，脚下的青砖变得如水波一般，似乎它们整个人都踩在一片水面上。
而那为首之人喷出的幽蓝圣火更加扭曲了灵堂四周，小九被圣火中夹杂的闪电震得头晕目眩，他觉得周围的空间都被扭曲了，耳边传出一阵既悦耳又恐怖的声音，更奇怪的是这圣火似乎是冰的，并没有扑面而来的灼热，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要被什么东西吸收融合。
当然这圣火并没有融合到任何人，而是如星星般散开，飘荡在空中如鬼火一般。
就在这危急关头，那本来一言不发的王夫人，忽然手腕一翻，手中乌木短剑向前一指。
樱口微张，贝齿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其上。这口血喷的有些多，嘴角还淌着残血。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此时自己的仪容，只见其口中念念有声，
而这灵堂明显搭建的仓促，连棺椁都是现做的，那些做木工活的工具还散落在天井当院中，此时工具们居然如活了一般，随着王夫人的口诀声从院落中飞起，正当其飞到三人和众刺客当中时。
王夫人，手中乌木剑画了一个圈，只见一只金色巨大的齿轮在她身后一闪，随即一道道看不懂的符文闪烁着金光在些尺子，刨子，锯子，斧子中亮起，这些工具忽地变得巨大，旋转交错如一面巨大的风车，将那迎面而来圣火打散。
“王夫人，这工匠之力果然了得！”那黑衣人也不知为何居然叫起好来。
王夫人也不搭话吗，只见她手中乌木剑伸进自己宽大的粗麻孝服袖口中，将麻绳布线挑断
又在露出的贴身丝绸布料上扯下两条白绫来，素手向空中一抛，也不知是否是巧合，正好外面电光一闪，一道天火劈进灵堂居然引燃绸缎，化作两团火球。
而此时王夫人身后的巨大金色齿轮分裂成两只，向前飞驰紧紧包裹住那两团火球。
只听见王夫人对着小九和胖子说：
“二位壮士，小女道行浅薄，只能帮你们于此，这烂摊子与你们本无干系，快些走了才是。”说完，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落在被金色光晕齿轮包裹的火球上。
那两条白绫所化的火球在齿轮中被鲜血这么一激，如精灵一般跳动在齿轮之上。
而那光晕齿轮居然自动旋转咬合在胖子的铁棒两端。铁棒两端瞬间被跳动的火焰包围，似粘而非粘其上，若隐若现。
而那的王夫人早已嘴角带血，面无人色，也不知她师从何家，学承哪派，这两道法术居然都是消耗的自身的血气，此时明显已经累的心慌气短，难以支撑，只能用小剑撑住身体。
胖子见自己棒上生火，道：“嘿，这下有意思了。洒家在北地多年，也听说些明火执械之法。果然有点意思。不过姑娘你后面的话就见外了，洒家吃了你一顿饭，这个忙俺还管定了！”
于是他抄起带着烈焰的兵刃又和那几个灰衣人战在一处。
胖子的镔铁棍子而今变成了一条火龙，这棒子上如今引得可是天火，岂是小可。
再说，这灰衣首领见自己的圣火被那院中飞来的工具所打散，气得眼露凶光，不由得大喊一声，只见他口中那把蠕动的“匕首”弹出，如一只弹子一样飞在空中。
那匕首紫光乍现，空中那些被刀子，斧子，锯子炸散的幽蓝圣火开始向匕首集合。
不过，胖子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他这手底下的棍子本就功力精炼纯熟，现在那上面又被王夫人附了天火，打起来如火凤舞九天，炎魔转地狱，那些幽蓝的圣火不但没有聚合，反而被胖子打得更散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只是单论招数的精妙，这屋子里手底下的功夫自然非胖子莫属，他明显受过高人的指点，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虽然仙家斗法也讲究个法器运用的纯熟，但如果没有王夫人那不知何方的道法相助，他是打不散这幽蓝圣火的。
此时旁边观战的黑衣人说话了：
“王夫人，你即使自己这呕血也要助人，可不像是你的作风，怕不是昨日拿错了经书，吃混了丹药。”还没等王夫人说话，于胖子先喊了起来。
“嘿，房顶上的，你果然是个阴阳人，要不怎么说起话来也有阴阳怪气的，等洒家收拾了这几个杂毛，就来对付你。”胖子这张嘴不但说话声音大，气人也是把好手。
“哼，那你看好了。”说着黑衣人手里短剑再次飞长，这次真的长如水蛇一般。他那双露在鬼面外的双眼白光闪动，冰兰之气从眼睛迸出。
“九散人，任务失败了，不用我教你们怎么办吧？”他声音尖细如女人一般，音波似钢针一样刺进灵堂众人的耳膜。
随后，剑同声动，几道扭曲的剑气飞了出来。
而这次害怕的不仅仅是王夫人、胖子和贾小九，就连剩下的七个人灰衣人都返身想跑，可是他们的脚步却被一些轻歌曼舞地女子缠住了。
那黑衣人手中几道剑气瞬时便到，不过并没有血色。
奇怪的是几道剑光闪过，那灰衣散人们地身上多了些艳美绝伦的女子，她们丰腴莹洁，呢喃低吟。只见那几个灰衣散人都如中了什么邪咒一般，居然开始和这些女子行些人间绝密之事，只是那些动作将人羞得面红耳赤。
“咦，这妖人果然…”，胖子被眼前的香艳惊得有些呼呼直喘，话都没说完，便低下他胖大的脑袋，口中不住地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小九则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两腿如灌了铅水，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觉得自己脸红脖粗，呼吸急促，眼饧骨软，直咽口水，体内似乎有一种莽荒之力要飞奔而出。
而王夫人也侧过头去，用宽大的袍袖遮住，不去看眼前的一切。
“哼，王夫人，别人见不得也就算了，你不是应该很熟悉这一切嘛？怎么自己做得，却见不得了。”黑衣人本就让人作呕，不男不女的嗓音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